“……沒有？”
    單靈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對啊，國主的人，怎麽可能來下北城。”年輕的姑娘很是厭煩的甩開了她的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隻留下輕飄飄一句話：“下北城啊，沒人管的。”
    不會吧……
    單靈靈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玄狐確實說過，她一直覺得北城太亂，應該整治，但燭洺赫卻始終主張放任其自然發展。
    可就算再放任，也不至於連一個人手都不安排吧？
    剛剛在腦海中冒出的絕妙計劃，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一個路人幾句話給無情掐滅了，單靈靈抱著書，茫然地四下張望。
    連那些招牌上閃爍的光，都像是在一齊朝她冷笑。
    “喂！站住！”
    “他媽的，你們敢在老子麵前罵九陰大人？”
    “看老子不弄死你們！”
    正當單靈靈陷入無措之際，一個黃毛青年罵罵咧咧地從她麵前衝了過去。
    他一邊跑，一邊憤怒地指著前方兩個狂奔的身影，臉上的狠勁幾乎要溢出來，活像要將那兩人當場劈了。
    不對，等一下。
    他說……罵九陰？
    有人罵九陰？
    他還把九陰叫做“大人”？
    單靈靈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她挑眉望著那個黃毛青年，本想喚出長刀擋他一下問個明白，但那家夥動作太快，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轉眼就隻剩一個模糊的背影。
    眼看著他越跑越遠，單靈靈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不行，這種信仰九陰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絕不能讓他們在街頭為非作歹！
    單靈靈一邊跑，一邊緊盯著那個黃毛的背影，迅速穿過一條又一條狹窄的街巷。
    下北城像是一個混亂的迷宮，灰牆低屋、汙水橫流，街道兩邊的小販與遊民全都一臉事不關己，早就見慣了這種追打場麵。
    黃毛跑得太快，加上很是熟悉這邊的地形，單靈靈一時間完全跟丟了，她大口喘著氣，豎起了耳朵，仔細地去聆聽周邊的動靜。
    接著，不遠處的巷子裏，傳來了吆喝聲。
    “就是他們，他奶奶的……”
    單靈靈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追了過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死胡同。
    黃毛小子現在正帶著一群人，把兩個年輕人圍在角落，那一群人就跟地痞流氓一樣，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挽著袖子，擺出了準備動手的架勢。
    而被他們包圍的人，是一對兄妹。
    兩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女孩二十歲不到的樣子，瘦瘦小小，擋在她麵前的，大概率是哥哥。
    那年輕男人應該和王子煦年齡差不多大，嘴角掛著血，衣襟上斑斑點點，顯然已經挨了不止一腳。
    “還敢嘴硬啊？罵我們九陰大人，活膩了是不是！”
    “……他算個屁的救世主！他才不是九陰！”年輕男人怒吼了一句，絲毫不懼怕眼前的包圍圈，“草菅人命的混賬東西！”
    “奶奶的，還在這兒罵呢！”
    “老子倒要看看，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打死他！”
    幾個混混怒罵著圍上來，動作毫不含糊，他們的拳頭和棍棒齊落，年輕男人趕緊轉過身，將自己的妹妹護進懷裏，用後背硬生生扛下了兩記。
    肉眼可見，他的身體被打得猛地一晃，鮮血從嘴角噴了出來。
    “哥——！”小姑娘尖叫著，想衝出去，卻被年輕男人緊緊地護住，死活不鬆開手。
    “他娘的，老子送你們倆一起去冥河！”
    “……夠了！”
    單靈靈實在是看不下去，她撿起了腳邊的一顆石子，放在指尖，然後用力一彈，帶著暗勁的石頭飛了出去，穩穩地撞在了黃毛的額角。
    “哎喲！”
    黃毛痛得呲牙咧嘴，他轉過頭來，看著站在巷口的單靈靈。
    “你他娘的又是什麽人？！”
    “敢來多管閑事？！”
    “……”單靈靈皺眉，歪著頭，看向這個黃毛混混，“放了他們倆。”
    “放了？”黃毛嗤笑著，“小妞，小爺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要不就從了小爺，小爺也就不和你計較……”
    他的話還沒說完，又一塊石頭穩穩命中了他的眉心，痛得他半晌回不過神來。
    “你他娘的！”
    黃毛痛得眼淚都出來了，眉心也被單靈靈扔出去的石頭磕出了一個窟窿，鮮血順著他的眉毛流了下來。
    單靈靈單手抱著書，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我說了，這兩個人，我保了。”
    “你他娘的算個屁！知道老子是誰嗎？”
    “不知道啊。”單靈靈坦然地搖了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老子可是九陰大人的左膀右臂！”黃毛差點被她氣得原地暈倒，“你敢動老子一根汗毛，九陰大人把你滅了！”
    “我都已經動了。”單靈靈指了指自己的眉毛，示意黃毛剛剛就是她動的手，“我也沒見得九陰對我這樣那樣……”
    “而且啊，怎麽誰都愛說自己是九陰的左膀右臂。”
    單靈靈覺得有些好笑：“九陰是基因變異嗎，有無數個手臂？”
    黃毛顯然沒聽懂單靈靈說的“基因變異”究竟是什麽東西，他怒目圓瞪：“你居然不信老子？！”
    “我信。”單靈靈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彈在小龍項鏈上，長刀無歸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中。
    “但是，你應該也不知道。”
    “我專找九陰的麻煩。”
    話音剛落，無歸已然出鞘，裹著凝膠火焰的暗紅刀身對著黃毛直刺而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單靈靈這一擊，帶上了十足的殺意，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就在短短的一呼一吸之間，無歸的刀尖已經逼到了黃毛的麵門。
    黃毛完全沒料到，眼前的年輕姑娘居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絲毫不害怕他的“九陰大人”。
    要知道，在北城，也就是九陰的家鄉。
    除了反叛軍這夥人，誰聽見九陰的名字，不會退避三舍呢？
    眼前這女人，不是反叛軍，就是瘋子！
    不自量力的瘋子！
    黃毛想必也是練過的，他突然一個後仰，勉強躲過了單靈靈的長刀，但是也不知道下北城的地麵為何如此潮濕，黃毛躲開的腳步沒站穩。
    後仰變成了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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