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問題。”
    單靈靈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我不挑的。”
    墨漓有些遲疑地回頭看她“靈靈姑娘，你去十沉獄，不是為了尋找玄虎大人嗎……”
    “結果為了幫我們，耽誤了你……”
    “啊，那件事啊。”單靈靈撓了撓頭，“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確實如此，無論是在熔焰工坊，還是十沉獄，一路的順利都少不了燭洺赫的暗中幫扶。
    更別說，在她自己的那層地獄中，燭洺赫還真真切切地現身，親自安撫了她一番。
    這說明，他早就知道她來了幽冥國。
    也就是說，他大概率清楚她正在做什麽。
    所以，尋找玄虎的事情，便不再那麽緊迫。
    眼下更值得思考的，是下一步。
    如何前往黃泉王殿。
    或者說，如何走到燭洺赫的身邊。
    單靈靈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胸前那條小龍項鏈。
    她沒忘記，自己來幽冥國時，可是帶了一整袋子的信仰蠔珠。
    要將那些珠子親手交給燭洺赫，讓他徹底恢複過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更何況……
    單靈靈是真的，很想他了。
    墨漓看著單靈靈的神情，在短短幾分鍾內變幻了好幾次，眼底滿是疑惑，她猶豫良久，卻終究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反而換了個話題。
    “今天的事情，還是要多謝靈靈姑娘。”
    “啊？”單靈靈的思緒一下被打斷，有些茫然地看向她，“謝我幹嘛？”
    “我知道，首領能順利脫離十沉獄，全是姑娘的功勞。”
    墨漓抽出一把椅子，在她對麵坐下“若非與你同行，我們這一路恐怕難以如此順利。”
    “甚至，很有可能，我們一個都走不出去。”
    “沒那麽誇張吧。”單靈靈倚著床頭，看著墨漓，“不過說句不好聽的，你別介意。”
    “姑娘不必顧忌，有話直說。”
    “……我是覺得，你們行事太理想化了。”單靈靈歎了口氣，“信念很重要，但有時候，光靠理想，是走不通的。”
    終於有一天，輪到她來勸別人別衝動了。
    “我明白。”墨漓垂下眼眸，語氣低沉，“不怕姑娘笑話，其實……我一直覺得改革派就像是一場兒戲。”
    “首領說的那些理想，聽起來……未免太荒唐了。”
    她頓了頓，又抬起頭，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可我又怎能拒絕他呢？”
    “隻要是他的夢，我都願意替他守，他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
    “哪怕粉身碎骨，隻要能護他平安一世，我也願意。”
    單靈靈張了張嘴，心中五味雜陳，半晌才輕輕地說出一句話。
    “你是真的喜歡他。”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墨漓苦澀地笑了笑，緩緩搖頭，“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清衡的眼中，從始至終都隻有九陰神女。”
    “更何況……”
    她抬起手，輕輕觸碰著麵上的麵紗。
    “像我這樣的人，還有資格談喜歡嗎？還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嗎？”
    單靈靈望著墨漓，腦中浮現出那張藏在麵紗下，滿是傷痕又支離破碎的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
    容貌於女子而言，始終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
    尤其是，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
    女為悅己者容。
    房間裏陷入沉寂，氣氛微妙而僵硬，單靈靈輕咳了兩聲，想打破沉默，卻一時找不到話題。
    忽地，單靈靈想起了一件可能更不合時宜的事。
    陸清衡，剛剛才向她求婚。
    “剛才……你可能挺難受的吧？”單靈靈訕訕地笑了笑，知道這話聽起來太綠茶了，可話到嘴邊，又忍不住想解釋幾句，“看他突然給我求婚，我也挺震驚的……”
    墨漓沒有回應，也沒有抬頭看她。
    “我不是故意提這個話題的啊！”單靈靈連忙擺手，“我是真的被嚇一跳。”
    “而且，墨漓，他喜歡的，其實不是我，是他心中那個虛幻的‘神女’。”
    “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他的，我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墨漓淡淡地打斷了她，語氣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平靜，“我都知道。”
    她終於抬起頭，與單靈靈四目相對，眼中帶著某種釋然。
    “謝謝你，靈靈姑娘。但你不必試圖來安慰我。”
    “我早就想過有這樣一天，九陰神女在清衡的心中，比一切都重要。”
    “隻不過，今日確實太突然了，還嚇到了姑娘，我替清衡同你道歉。”
    “哈哈……”單靈靈幹笑一聲，“小問題小問題，隻要他不要再繼續這樣異想天開，我還是能好好和你們相處的……”
    “那就多謝姑娘了。”
    墨漓深吸了一口氣“等會我去問問清衡，接下來該作何安排……”
    “墨漓姐！”
    話音還沒落下，離昆就像一陣風一樣撞開了房門，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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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
    墨漓皺起了眉頭，她看著氣喘籲籲的離昆，有些不滿。
    “小昆，你的禮貌呢？”
    “哎……哎，墨漓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離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急切地想要捋順自己的呼吸，給墨漓說自己剛得到的消息。
    “剛剛，小叔傳了音訊過來……”
    離昆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黃金小匣子，遞到了墨漓麵前。
    “我解釋不清楚，墨漓姐你自己聽……”
    墨漓接過匣子，困惑地和單靈靈對視了一眼，在離昆催促的目光中，緩緩地抽開了上麵的蓋子。
    “清衡，墨漓。”
    “小昆已將你們此行順利的消息轉達給我。”
    “替我向靈靈姑娘表達謝意。”
    簡短寒暄過後，離淵澤的聲音驟然凝重了幾分。
    “一刻鍾前，我會見了一人，你們聽到這個名字後，或許會有些震驚。”
    “我見到了玄豹大人。”
    “玄豹？！”
    墨漓倒吸了一口涼氣，單靈靈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目光驚詫地盯著墨漓手中的黃金匣子。
    “繼續聽！”一旁的離昆趕緊催促。
    “玄豹大人突然現身於我房中，傳達了一則消息。”
    “尊上正在冰魄寒淵，等待我們前去覲見。”
    “他說完這話，便直接離去。”
    “我反複權衡，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與你們二人商議。”
    “若有決斷，還望你們盡快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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