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先天人族與後天人族2
    隨著時間如沙漏中的細沙般緩緩流逝，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在這靜謐而壓抑的大殿裏，眾人皆沉浸在苦悶愁思之中，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難以掙脫。
    有巢率先從這無盡的思索中回過神來，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緇衣身上，他深知，此刻必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寂，探尋解決之道。
    於是，他打破了大殿中的沉默，開口說道：“緇衣，你負責人族武道修煉所需的靈果、靈草等資源的采集，現今又是何種情況呢？”
    緇衣聽到有巢的詢問，這才從沉思憂愁的漩渦中掙脫出來。他抬眼看到有巢正注視著自己，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於是，他頂著一臉憂愁的神色，緩緩走出隊列，輕聲說道：
    “采集靈果、靈草的工作也如狩獵一般。”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咬著下唇，陷入了短暫的思索，片刻後又接著說道：“有可能比狩獵還不如。采集隊中，各個聚居地中，除了老人、小孩，剩下的所有沒有武道修為的人族全部都參與其中，但收獲卻甚少。我仔細想了想，大概有兩個原因。”
    “其一，就是靈果、靈草的生長周期對比妖獸的繁衍生長，普遍較長。我們采集過後，雖然留下了種子、根莖等，但要讓它們重新成長到成熟且能采摘的程度，快的也需要幾十年，慢的甚至上百年。”
    隨著緇衣的敘說，眾人原本就因憂慮而皺起的眉頭，此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愈發緊蹙，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那一道道皺紋，仿佛是歲月刻下的無奈印記，記錄著人族麵臨的艱難處境,愁苦的麵容更是變得愈發凝重，好似被一層鉛雲所籠罩，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沉甸甸的憂慮。
    緇衣停下話語，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迅速掃視了眾人一圈,她看到大家那沉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陣無奈與酸澀,這時，有巢微微點頭，那輕輕的動作，像是在無聲地給予她繼續說下去的力量,在有巢這一示意下，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
    “其二，就是靈果靈草等天材地寶，大部分都是生長在幽澗深淵等險地之處，而且偶爾還會有妖獸守護。采集隊伍中的人族皆是不能修煉之人，不管是體力耐力，或者是應對危險的能力都比較弱，因此出現的傷亡較多，收獲卻較少。”
    緇衣說完，眾人族長老不禁回憶起自己所管轄的聚居地情況，確實如緇衣所說的那般。想著這些艱難的處境，他們相繼不由自主地長籲短歎起來，神情也漸漸變得萎靡不振，仿佛失去了希望。
    有巢見狀，心中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奈，如同潮水一般，將他的心徹底淹沒。他深知，眾人此刻被這接二連三的難題壓得喘不過氣，滿心滿腦都是對人族未來的擔憂與迷茫。在這樣的情形下，即便他說出安慰的話語，也不過如隔靴搔癢，蒼白無力，根本無法真正緩解眾人內心的焦慮與愁緒。
    無奈之下，他隻能強打起精神，將那飽含無奈與期待的目光，緩緩轉移到有虞、風兗二人身上。他微微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有力，開口說道：
    “有虞、風兗，你二人負責人族的捕漁工作，你們說說現在的漁獲如何？”
    有虞、風兗二人聽到有巢的話，像是從沉思中被喚醒，緩緩抬起頭，目光徑直投向有巢。那一瞬間，他們的眼神裏既有對有巢詢問的回應，也夾雜著一絲麵對難題的凝重。隨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短暫對視。這對視仿佛是一場無聲的交流，彼此在眼神中傳遞著想法與考量。
    短暫的沉默後，有虞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向前一步站了出來。他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腦海中努力搜尋著相關的記憶，回憶了片刻後，一邊思索著如何組織語言，一邊緩緩說道：
    “從聖父、聖母離開後，我們組織人族聚居地中有武道修為的男女人族，捕漁隊伍不斷壯大，捕獲的魚也逐漸增多。除了鏡湖之外，我們還在雲夢澤中發現了好幾個漁獲豐富的湖泊。就目前而言，漁獲還是能滿足人族所需，按照現在的人口數量來計算，再堅持個百十來年，應該不是問題。至於百年之後，估計就要越過雲夢澤，去更遠的東海捕魚了。”
    隨著有虞的敘說，眾人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原本高懸著的心這才緩緩落下，皺著的眉頭以及擰著的愁容也漸漸舒展。然而，還不待眾人露出欣喜之色，有虞便又接著說道：
    “但是，普通的魚隻能滿足人族基本生存所需，卻不能作為武道修煉的資材。而對武道修煉有輔助作用的靈魚，每次能捕獲到的少之又少，因此整個人族的武道修煉，進步依然緩慢。”
    “哎......”
    有虞最後一句話落下，仿若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眾人的歎氣之聲相繼在大殿中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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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聲聲歎息，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無奈與憂愁，如同一股股暗流，在大殿中肆意湧動。這聲音交織在一起，餘音繞梁，久久不散，仿佛給大殿披上了一層厚重的愁緒之紗，頓時又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憂愁氛圍之中。
    有巢滿心無奈，緩緩轉身，眼神定格在伏羲、女媧二人的神像之上。他望著那莊嚴肅穆的神像，心中暗自思忖著：
    “聖父、聖母啊，您二位臨行前，將人族的重任托付於我，期望我能引領人族擺脫困境，在這危機四伏的洪荒大地站穩腳跟、自強自立。如今，人族發展才剛起步，便已深陷瓶頸，舉步維艱。”
    “燧師肯定有辦法，但他又不想過多插手人族發展，說是人族不能依賴任何一個人，人族想要發展，隻有經曆磨難才能迸發出思想的火花。我到底該怎麽辦呢？” 有巢的內心充滿了迷茫與掙紮，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與無助。
    一個時辰就在這憂愁寂靜的大殿中悄然度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上了沉重的枷鎖，緩慢且壓抑。大殿裏的氣氛如同一團化不開的濃霧，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有巢目光掃過眾人，隻見他們或是眉頭緊皺，苦思冥想；或是唉聲歎氣，滿臉無奈，皆是一副毫無頭緒、焦頭爛額的模樣。看著這般場景，有巢心中滿是憂慮與焦急，他深知人族此刻正麵臨著嚴峻的考驗，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終於，有巢深吸一口氣，帶著最後一絲期待，發出了聲音，這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透著一絲疲憊卻又飽含著希望：
    “眾位長老可有辦法？”
    眾人聽到有巢的話，緩緩抬起頭，目光中滿是無奈，隻能鬱鬱苦悶地搖了搖頭，有巢見此情形，也不知此刻該感到失望，還是說早有預料，他搖了搖頭，仿佛想要將腦海中的紛雜思緒甩出去，正了正神色，就欲開口。
    不想這時，一向精靈古怪且大膽的風兗，怯生生地出言說道：“何不效仿從前，縮衣節食、冬儲夏藏呢？武道修煉資源既然不能滿足所有人族修煉，為什麽不能優先向資質較好的人族傾斜呢？”
    風兗說完，有巢、緇衣、有虞三人聞言，雙眼頓時一亮，看著風兗不禁暗自點頭。九黎看著風兗，仿佛看到以前那個聰慧靈動的風兗又慢慢回來了。
    其餘眾人聽到風兗的話，皆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她。自伏羲、女媧離開後，風兗在眾人的印象中，逐漸如燧人一般，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她的聰慧總是被有巢、有虞的智慧所掩蓋，她的靈動也一直被緇衣的溫雅賢惠所遮擋，在眾人眼中，風兗就像透明人一樣，一直被忽視。此刻，大家才發現風兗身上也是有閃光點的。
    “風兗說的不錯，人族此刻確實是到了不得不改變的時候了。”
    有巢對風兗的提議頗為讚同，說完，他便在大殿中來來回回不停地踱步，一邊踱步，一邊陷入了沉思，一刻鍾後，有巢才逐漸停下腳步，緩緩抬頭，掃視了大殿中的一眾人族長老，隨後神情變得鄭重其事起來，語氣嚴肅地說道：
    “眾長老聽令！”
    大殿中，眾長老聽到有巢的話，齊齊看向他，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在！”
    “第一，各位長老所管轄的聚居地，食物從明天開始，進行限量供應，滿足生存基本所需即可。”
    “第二，各個聚居地中，眾長老從明天開始，從稚童到壽不過百年的人族中，挑選資質優異者，送至祖地，由我、緇衣、九黎、風兗、相士、有虞親自教導。祖地中，其餘人族全部分散到各個聚居地中，今後楓葉林為人族武道聖地，除祭祀外，無修為者，不得長期居住在此。”
    “第三，所有的武道資源匯聚貯存在祖地，由我等六人及眾位長老每一個月商討分配一次，但其中百分之五十必須用於祖地中，供給那些資質優異的人族修煉。”
    有巢說完，大殿中眾長老隨即向有巢抱拳躬身，而後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謹遵族長之命！”
    大殿外，眾人沒有注意到，燧人其實一直未曾離開，而是站在楓樹樹梢，默默地注視著大殿中的眾人。
    當看到眾人愁眉苦臉時，他幾次都忍不住想要飛身入大殿，開口為眾人解惑，但都被自己硬生生地忍住了。當看到風兗開口提出解決辦法時，他不禁滿意地笑了笑。最後，當看到有巢散發出族長的威嚴，有條不紊地做出決策的那一刻，他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最後，燧人輕歎了一聲，仰頭望向天空，似神遊天外，心中的思緒不知不覺中又飄向了遠方，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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