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烈山2
    夕陽西下，傍晚的天際霞光異彩，楓葉林被染得火紅一片。
    女媧廟內，氣氛靜謐而凝重，燧人、有巢、緇衣等七人緊密地圍聚在一起，中間站著一個略顯局促的人族。
    燧人雙手捧著那株泛著七彩光芒的靈草，目光如炬，緊緊地鎖定在其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複存在，他緩緩地將靈草翻轉，從不同的角度細細端詳，微微眯起雙眼，此刻的他，整個世界都隻剩下手中這株充滿神秘色彩的靈草。
    有巢、緇衣、風兗、有虞四人僅是匆匆瞥了一眼燧人手中那株泛著七彩光芒的靈草，眼神中並未流露出任何熟悉或明了的神色，反而盡是茫然，顯然他們對這靈草的特別之處毫無頭緒，不明所以。
    短暫的打量過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從靈草轉移，投向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那人族，似乎希望能從他身上找到關於這靈草的線索。
    而九黎和相士則截然不同，他們的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自始至終都緊緊盯著燧人手中的靈草，目光像是被強力膠水黏住了一樣，一刻也未曾移開。眼神中透露出的濃濃好奇。
    時間在這般寂靜而又略顯怪異的氛圍中悄然流逝，一個時辰過去了。被眾人這般緊緊注視著的人族，隻感覺如芒在背，渾身說不出的不自在。他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臉上的神情愈發局促。
    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目光的 “洗禮”，心裏盤算著找個借口，趕緊逃離這個讓他倍感煎熬的地方。
    就在他剛要張口找借口離開的時候，一直專注端詳靈草的燧人，目光終於緩緩從靈草上移開。他微微抬起頭，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在內心深處已經有了某種判斷或者想法。
    為了確定心中那如迷霧般尚待明晰的想法，燧人將目光從靈草上移開，轉而投向那個人族。
    他微微俯身，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與人族平視，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試圖緩解對方緊張的情緒。而後，他用輕柔且帶著關切的語氣開口詢問道：
    “你說這株靈草是在一湖畔的灘塗之地中發現的，而且與你一年前發現的那株靈草類似，似乎是你遺留下的種子重新生長而成的，是嗎？”
    那聲音仿佛春日裏的微風，輕輕拂過，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同時又飽含著對答案的迫切期待。
    那人族聞言，原本有些慌亂遊離的眼神瞬間定在燧人身上，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愣愣地看著燧人，仿佛大腦一時之間還未處理好接收到的信息。
    過了短暫卻又仿佛無比漫長的片刻，他的眼睛陡然一亮，這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隻見他的身體條件反射般迅速做出動作，急忙向燧人深深地彎腰躬身行禮，盡顯恭敬之意,與此同時，他口中趕忙不迭地回答道：“是的，燧師。”
    那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在寂靜的女媧廟中清晰地回蕩著。
    燧人一直緊緊盯著這個人族，見狀聞言，似乎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他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那株靈草，眼中難掩欣喜之色，而後高興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笑聲響徹大殿，久久回蕩，仿佛要將他內心的喜悅盡情釋放出來。
    眾人皆被燧人突如其來的大笑弄得一頭霧水，臉上滿是茫然之色，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事能讓燧人如此開懷。他們麵麵相覷，眼中盡是疑惑，試圖從彼此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可終究是徒勞。
    九黎看著燧人笑得暢快淋漓，沒過多久，也跟著咧開嘴大笑起來。他心裏單純地想著：“燧師笑得這麽開心，那肯定是好事，我跟著笑，想來準是不會錯的。” 於是，他的笑聲便與燧人的交織在一起，在女媧廟內回蕩開來。
    九黎這突兀的笑聲，讓其餘眾人愈發困惑了。他們的眉頭不約而同地緊緊皺起，大家心中暗自琢磨：
    “九黎向來憨厚耿直，怎麽會知道燧師高興的緣由？反倒是我們，竟然猜不透。難道這過去的千年，把我們的腦子都變笨了？還是說九黎開竅變聰明了？可這也不符合他一貫的性子呀。” 一時間，眾人的心中充滿了各種猜測與不解。
    隨著九黎那爽朗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笑聲持續，風兗的眉頭皺得愈發厲害了，幾乎都快擰成一個 “川” 字。她的眼中原本就有的疑惑，此刻又增添了幾分怒氣。
    終於，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對著九黎怒氣衝衝地吼道：“九黎，你傻笑啥呢？” 那吼聲在廟內驟然響起，帶著明顯的質問與不滿。
    燧人、九黎被風兗的怒吼驚醒，大笑聲戛然而止。燧人臉上微微一紅，反應過來風兗是在質問九黎，而非自己，便有些尷尬地低下頭，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靈草，耳朵卻微微動了動，隱晦地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九黎聽到風兗的怒吼，笑聲戛然而止。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怒氣衝衝的風兗，眼中滿是迷茫，似乎完全不明白風兗為何如此生氣。下意識地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那動作帶著幾分憨厚與質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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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鼓足了勇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看燧師高興地大笑，我雖然不知道緣由，但跟著燧師笑，肯定不會錯的。” 說話間，他的眼神還有些躲閃，仿佛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有些不妥。
    眾人聽到九黎這番解釋，先是一愣，隨即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不過，在這無奈之中，大家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想著：
    “還好不是我們變笨了，而且看來九黎也還是和從前一樣，沒什麽變化嘛，還是那個憨厚老實的九黎。” 原本因為疑惑而緊繃的氣氛，也因為九黎這番話，悄然緩和了幾分。
    燧人原本低著的頭，這時也緩緩抬起一點，而後歪著頭，目瞪口呆地看著九黎，心中暗自思忖，“還有這種操作啊？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九黎這麽無恥的，真是徹底震碎了我的三觀啊！”
    有巢見燧人雖已恢複如常，看著手中的靈草，嘴裏嘖嘖作響，不知是因為高興得忘記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絲毫沒有要向眾人解釋的跡象。一刻鍾後，有巢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指著燧人手中的靈草，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燧師，這靈草有什麽特殊之處，讓你剛剛如此高興呢？”
    燧人聞言，目光這才從手中的靈草上移開，環顧了眾人一圈。見眾人眼中都充斥著疑惑之色，他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解釋。
    雖然他心中已基本確定這株靈草就是靈稻，但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想讓眾人空歡喜一場。於是，思索片刻之後，他淡淡地說道：“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那個湖泊實驗一番，再告訴你們。”
    燧人說完，眼神中帶著一絲神秘與篤定，絲毫沒有理會眾人臉上那寫滿疑惑與不滿的神情。隻見他身形一轉，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徑直朝著女媧廟外走去。他的背影挺拔而堅毅，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明確的目標。
    此時，夕陽的餘暉如同一層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灑落在廟宇內外。燧人的身影緩緩融入這餘暉之中，輪廓被染成了橙紅色，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隨著他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那片絢爛的夕陽餘暉裏，隻留下一眾滿臉疑惑的人，在廟中麵麵相覷，對他的行為和那株靈草的秘密愈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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