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遊曆,初見,青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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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周山向北九萬萬裏之遙,昆侖山頂,八景宮靜靜矗立。這裏,仿若一方與世隔絕的聖地,濃鬱的先天靈氣仿若實質化的雲海,在宮室內外翻湧、盤旋,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八景宮中雲台上,老子已盤坐數萬年之久,仿若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像,凝然不動,他的周身被那濃鬱的靈氣緊緊縈繞,仿若與這天地靈氣融為一體。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眸平靜深邃,恰似一泓幽湖,深邃得不見底,且沒有一絲漣漪泛起,仿佛世間萬物皆難以在他心中掀起波瀾。
    他就那般靜默地凝視著八景宮,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完全靜止,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絕對的沉寂,也不知悠悠時光流逝了多久,隱隱約約中,從他口中傳來了一陣陣喃喃自語之聲,似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叩問。
    “吾之道在何處?”
    那聲音低沉而悠遠,仿若穿越了無盡的時空隧道,帶著一種厚重的滄桑感,在這空曠且靜謐的八景宮中悠悠回蕩。
    “女媧證道成聖已有數萬年之久,可吾之成道機緣依舊飄渺無蹤,既看不到它的蹤跡,也摸不著它的輪廓,更是難以參透領悟。”
    話語之中,滿是深深的困惑與迷茫,即便強如老子這般的先天神聖,麵對這難以捉摸的成道機緣,也不禁心生悵惘,仿佛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八景宮中再度陷入死寂般的沉寂,仿若時間都被凝固,一切都靜止不動。又不知過了多久,宮中那濃鬱得近乎粘稠的先天靈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突然微微泛起漣漪,恰似平靜如鏡的湖麵被一顆從天而降的石子打破了長久的寧靜,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波紋。
    伴隨著靈氣的漣漪湧動,老子的身影也開始緩緩站起來,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沉穩與莊重,隨後,他慢慢向著宮外走去,每一步都邁得堅定而有力,不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淹沒在漣漪湧動的濃鬱先天靈氣中,隻留下那漸漸消散的氣息,似乎在訴說著他的離去。
    片刻之後,漣漪湧動的先天靈氣逐漸恢複以往的平靜,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從未真實發生過。八景宮中,隻剩下老子最後的餘音嫋嫋泛起,似是一聲輕輕的歎息,又似一聲堅定的信念:
    “看來吾是該下山走走了。”
    。。。。。。
    首陽山南,人族祖地楓葉林邊緣,一棵赤紅的楓樹在夕陽下更顯火紅,樹下一位身穿獸皮、相貌普普通通的少年人族正愜意地躺著。
    他赤足翹起,雙目微微閉合,嘴裏叼著一根或是隨手從身旁摘取的狗尾巴草,草尖在空中隨風輕輕搖曳,一搖一擺,仿佛在和微風嬉戲,他就這樣獨享著此時此刻的靜謐悠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外界的紛擾都與他無關。
    遠處,一頭皮毛泛著青色、油光水滑的板角青牛,正低著牛頭,專心致誌地啃食著地上剛剛發芽的青草尖。一陣陣清風拂過,茂密的草叢隨風起伏,風吹草低,猶如青綠色的浪花一股接著一股,緩緩流動著,形成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海洋。
    “小友,小友?”
    突然,一道深邃遙遠,但又溫和鄰近的連續輕呼聲,如同輕柔的絲線,悄然打破了青年人族的恬靜悠然,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將他從深深美夢中拉回了現實中來。
    人族少年微微扭動著身軀,過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慈眉善目、身形與人族一般無二的老者。
    老者右手拄著一根形似普通的青杖,但細細端詳,又隱隱感覺並不普通,仿佛這根青杖之中蘊含著天地至理,每一道紋理都讓人不自覺地陷入其中。
    老者發須皆白,卻並非人族衰老之後那種枯白雜亂的模樣,而是富有玉石般潔白的圓潤飽滿,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老者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身姿挺拔,確有老當益壯之態,讓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少年人族看著眼前的老子,愣了許久之後,才猛地回過神來,他急忙起身,顧不得自己還是赤腳,向著老者抱拳躬身,神色中略帶愧疚地說道:“還望長者見諒,小子剛剛失禮了。” 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卻又不失禮貌。
    老子看著慌亂而有禮的人族少年,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欣賞之色油然而生。他心中感慨不已,這女媧所創造的人族確實得天獨厚,為天地所鍾啊。就拿這眼前的人族青年來說,其修為在自己眼中寥若無幾,但肉身靈魂純淨無質,宛如未經雕琢的璞玉,散發著質樸的光芒,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人族識教化,順天道,知禮儀。
    此間種種思緒,不過在老子一念之間滑過。他不欲讓此人族青年等待太久,於是溫和地笑著說道:“無妨,無妨,倒是老者我打擾到小友的清夢了。” 聲音如春風拂麵,讓人倍感溫暖。
    人族少年聞言,緩緩站直了身體。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穿鞋,遂四下張望,很快,他看到楓樹下,一雙明顯剛編織不久、沾染了少許泥土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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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忙走了過去,雙腳自然而然地滑入其中,而後,回到老者身前,右手拂著後腦勺,看著眼前的老者,傻傻笑著,也不知道說啥,那模樣,憨態可掬,盡顯人族少年的淳樸。
    老子見狀,又繼續開口說道:“小友,我第一次來這人族祖地,人生地不熟,不知小友願不願意帶我在此轉一轉呢?”。
    那人族少年聞言,不疑有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後,他看向遠處的青牛,發現青牛早已抬頭、愣愣看向這邊,人族青年心中疑惑頓起,這牛兒今天怎麽回事?往日一出來就隻知道吃草,仿佛無底洞一般的牛肚,怎麽吃都裝不滿,怎麽今日突然停下來了呢?
    他無暇多想,向著遠處的青牛招了招手,青牛見狀,遲疑片刻後,才小心翼翼、輕聲輕腳地向兩人走來,待其臨近二人身旁,深深地垂下牛首,大氣都不敢出,仿佛在麵對一位無比尊貴恐怖的存在。
    人族少年指著青牛,看著眼前的老子,滿臉認真地說道:“我看長者行動不便,要不由此牛兒馱著長者,我在前牽引領路,這樣也方便一些。” 話語中充滿了關切與體貼。
    老子先是略微驚奇地看了一眼身前駐足垂首、小心翼翼的青牛,又聞這少年人族之言,驚愣了刹那,繼而,笑意逐漸盈麵,目光落在這人族少年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後,才哈哈大笑著說道:“好,好,好。” 這三聲 “好”,一聲比一聲響亮,充滿了喜悅與讚賞。
    老子說完,在人族少年的攙扶托舉之下,慢悠悠地爬上青牛寬闊的背上,做完這些,人族少年便轉身在前引路。牛背上的老者從外形看去,本應該很輕,但此刻青牛卻覺得似是一座巍峨的山嶽壓在自己背上,四肢逐漸被壓得彎曲顫抖,一步也邁不出去。
    老子見狀,右手隨意地拍了牛後臀三下,青牛頓感背上的壓力一空,還不待其有啥動作,身體便不受控製般向前邁步,緊緊跟隨在那人族青年身後。
    夕陽西下,夕陽地餘暉將二人一牛地身影拉成長長的影子,就這樣緩緩移動前行,仿佛一幅古樸生動的畫卷,在這充滿楓葉林中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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