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首陽山巔，靈霧氤氳。
    老子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掃過山巔四周，玄都一臉乖巧地站在他身後，眼神中透著敬畏與敬仰。
    老子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徒兒心性純良，根骨亦佳，假以時日，必能在修行之路上大放異彩。
    老子隨即將目光投向女媧。隻見女媧此刻滿麵春風，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模樣仿佛是打了一場大勝仗。
    老子見狀，心中頓感一絲不爽，回想起先前女媧阻攔自己的情景，愈發覺得窩火。
    他心中暗自嘀咕：“雖說收了玄都這麽一個好徒弟，可終究是被你和人族半強迫的，這心裏總歸是有那麽一絲不痛快。”
    “況且你現在這般得意，我總得給你找點麻煩，心裏才能舒坦些。”。
    老子眉頭微皺，開始絞盡腦汁地思索起來。
    “嗯，我想想，找什麽由頭呢？哦，有了……”
    過了一會兒，他雙眼猛地一亮，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不過，這絲奸猾的笑容轉瞬即逝。
    他立刻又恢複了一臉的淡然之色，神色平靜地說道：“師妹，我與玄都的因果已然化解，那人族與我的因果又該如何解決呢？”
    女媧正沉浸在春風得意之中，聽到老子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片刻後，她滿臉狐疑地看著老子，說道：“人族與你的因果？師兄，人族與你能有什麽因果呢？師兄你可別誆我喲。”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老子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老子神色依舊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師妹此言差矣，人族與我確實存在兩重因果。”
    他微微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 “其一，我所創的仙道天仙功法，雖說以玄都的身體為參照，但此功法乃是為洪荒中所有渴望修行仙道的後天生靈，開辟一條通途，並非僅僅為人族所創。”
    “傳法之前，我曾言明洪荒萬靈中，有緣者皆可前來首陽山聽道。但是你人族將首陽山方圓十萬裏內，幾乎除了人族外的所有開智生靈全部清空，或是驅逐，或是掃蕩。同時還完全阻斷了其他生靈上山之路，最終我之傳法隻有人族，沒有任何一其他生靈。”。
    老子說到這似乎想起什麽，補充說道：“哦，玄都的青牛除外。”
    “師妹你說，人族與我有沒有因果呢？”。
    “天道有感，今後這功法隻有人族才能修煉，其他生靈皆是不適合，師妹你說這因果重不重呢？”。
    “師妹，人族與我的因果如何化解呢？”
    老子的一連三問，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女媧的心頭。
    女媧頓時一臉震驚，整個人懵在了原地，心中湧起萬丈駭浪。
    她深知，這因果絕非小事，人族不僅與老子結下了因果，更是與洪荒萬靈結下了莫大的因果。
    這不用細想，她也知道，此事必定是燧人下令所為，除了他，有巢、緇衣、九黎等人斷不會有這般多的心思。
    而且，剛剛玄都拜師之事，估計也是燧人在背後攛掇，不然，玄都那般乖巧懂事的孩子，怎會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此刻，女媧心中氣得直跺腳，在心裏將燧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暗自思忖，燧人平日裏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這次做事之前也不先跟自己通個氣呢？盡給自己這個 “老母親” 出難題，關鍵對方還是已然成聖的老子，這因果不化解都不行啊。
    老子見女媧半天不吭聲，臉色陰晴不定，還以為她不信，便說道：“師妹若是不信，可以傳喚你人族的燧人上來，當麵對質一二。” 。
    女媧聞言，麵色一苦，無奈地擺了擺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不用、不用，我相信師兄所言不虛。師兄還是說說第二重因果是什麽吧，我也好一並想辦法化解。”。
    老子微微頷了頷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女媧，便又平靜的說道：“這第二重因果嘛，倒也不算太大。”。
    “昔日我遊曆有夷部落，玄都剛好修成金丹。有夷部落的族長當時承諾說‘隻要人族有的，但凡我開口，人族都會獻上。’當時玄都也在場，師妹若是存疑，可以問問玄都。”。
    女媧聞言，目光帶著詢問之意看向玄都，玄都感受到女媧的目光，縮了縮身形，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女媧見狀，仰天長歎一聲，此刻，她不僅僅是對燧人惱怒，就連一向被她看好的有虞，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她在心中暗自嘀咕：“雖說人族有我這個聖人在背後撐腰，偶爾開些空頭支票也無妨，我也能幫他們擺平。但也要看看對象是誰啊，而且還開這麽大一張，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想把我這個‘老母親’賠得底兒掉啊？再說了，我大部分靈寶都賜給你們了，如今我手裏也沒幾件了呀。”。
    女媧縱然在心中將燧人、有虞二人罵了個遍，可冷靜下來後，想到還是得麵對眼前的難題，頓時就泄了氣，身形變得有些頹然了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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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老子，認命般地說道：“那師兄想要如何化解呢？是要靈寶嗎？先天靈寶？”
    老子隻是一臉淡然，一言不發，眼神平靜的看著女媧。
    女媧見狀，一臉肉疼的說道：“一件極品先天靈寶？”
    老子依舊一臉淡然，眼神平靜地看著女媧，此刻，他心中終於找到了一絲平衡。
    心想，這與先前女媧獅子大開口的情形何其相似，隻不過這次角色互換，自己成了那個提條件的人。
    女媧見老子依舊不說話，心中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在心裏將燧人、有虞二人從頭到尾罵了一遍。
    而後，她伸出兩根手指，有氣無力地說道：“兩件，兩件極品先天靈寶總行了吧？”
    老子還是沉默不語。女媧眉頭皺起，有點不悅的說道：“師兄，你不會是想要我的乾坤鼎吧？這可不行啊，乾坤鼎已經是我媧皇天的鎮天之寶，挪動不得的，這事就算是鬧到鴻鈞老師那兒，還是不行的。”
    老子終是有了反應，平靜的說道：“師妹放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我還是懂的。”。
    說完，略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女媧，隨即低頭思考起自己到底是想要什麽，來化解與人族的這段因果。
    女媧聽出了老子話中的弦外之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了繼續交談的興致，便低頭沉思起來。
    許久之後，她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麽絕妙的辦法，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苦澀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而後，她抬頭看向老子，試探性地說道：“師兄，你看要不這樣，玄都就不拜你為師了，用你與玄都的因果抵消人族與你的因果，然後你再拿出一件極品先天靈寶給玄都就行了。這樣雙方的因果就都平了。”
    女媧自覺此辦法甚好，說完後還一臉欣喜期待的看著老子，等待回複。
    老子、玄都二人聞言，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抬頭驚愕地看著女媧，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他們心中簡直難以置信，女媧堂堂聖人之尊，竟能想出如此讓人驚掉下巴的餿主意，而且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女媧看著二人驚愕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辦法可能有些不妥，頓時目光有些閃躲。
    最後，她見兩人還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頓時有些惱怒地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師兄你自己說怎麽辦吧，我不管了。”。
    二人聽到女媧那惱怒的吼聲，這才如夢初醒，急忙回過神來。
    玄都下意識地抬眸，眼神複雜地瞟了幾下女媧，那目光中有敬畏、困惑與不解，隱隱還夾雜著一絲失落。
    老子則是緩緩轉過身，朝著山頂邊緣走去，而後停住腳步，負手而立，極目遠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一個時辰過後，老子緩緩轉過身，一臉凝重的看著女媧。沉默片刻後，他才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妹，我要立人教，享人族三成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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