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暗影潛蹤處 情亂意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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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案上的青銅咒印暈開第八重血紋時,農帝反手將《九幽山河圖》卷軸拍進玉匣。
那些瀝青狀黏液沿著金絲楠木紋路蜿蜒爬行,卻在觸到嚴女腕間斷鏈墜落的星芒時驟然凝固。
"西郊獵場..."他碾碎龜甲碎片拚成的陣圖,餘光瞥見琉璃窗外翻湧的烏雲正形成與黑影相同的渦旋紋路。
嚴女無意識攥住他袖口時,尾指纏著的半截銀鏈突然發出蜂鳴,那些燒灼在《天裂錄》殘頁上的焦洞竟滲出星輝,在青玉地磚映出蜿蜒的讖文。
三更梆子響起的刹那,農帝已攬著嚴女躍上宮牆。
夜風卷起少女鵝黃襦裙上殘留的檀香氣,混著他心口咒印滲出的鐵鏽味,在掠過欽天監琉璃塔時驚起十二隻青銅鈴。
塔底傳來首座嘶啞的嗚咽:"那童謠...是活祭的禱詞..."
"抓緊。"農帝將嚴女往懷裏帶了半寸,足尖點在護城河倒映的殘月上。
水麵突然炸開的瀝青狀觸須纏住他腳踝,卻在碰到少女裙擺星輝時化作青煙。
嚴女發間玉簪墜落的珍珠滾進河心,竟將墨色河水照出三息澄明——河底沉著的,赫然是三百具身覆咒印的白骨。
西郊黑鬆林湧來的霧氣吞沒最後一絲月光時,農帝聽見嚴女喉間溢出的泣音。
那些纏繞在古柏枝椏間的瀝青物質正扭曲成欽天監咒印的紋路,每當星輝掃過,樹皮就會剝落露出森森頭骨。"怕就閉眼。"他並指劃開左掌,以血為墨在少女後背勾畫渡劫台銘文。
前世崩塌的天道法則在血脈裏蘇醒,竟讓那些窺視的樹瘤眼珠同時爆裂。
嚴女突然拽住他染血的衣襟:"東南...三十步..."她瞳孔裏浮動的星芒比羅盤更精準,指引著穿過七重鬼打牆的迷霧。
當農帝踏碎第四十九具獸骨時,懷中的《天裂錄》殘頁突然自燃,灰燼在虛空中拚出與欽天監地縫相同的咒印圖騰。
"來了!"農帝旋身將嚴女護在披風下,承影劍劈開的霧氣裏竄出三丈高的瀝青巨影。
那東西腹部裂開的嘴中伸出十二根銀鏈,每根末端都拴著卦錢灼燒的骷髏頭。
嚴女腕間斷鏈突然發出共鳴,竟讓某個骷髏眼眶中掉出半枚熟悉的龍鳳玉佩——正是前世道侶臨死前攥著的信物。
承影劍斬斷第三根銀鏈時,農帝嗅到嚴女頸間滲出的冷汗浸透了曼陀羅香。
少女為修補星輝結界咬破的指尖正點在他心口咒印上,每一次觸碰都讓青銅紋路泛起詭異的桃色。
當瀝青巨影噴出的黑霧腐蝕掉最後一道護體罡氣時,他不得不環住嚴女的腰肢滾進千年樹洞。
"陛下...傷口..."嚴女顫抖的指尖按在他撕裂的肩甲處,星輝順著染血的指尖滲入經脈,竟催動丹田沉寂已久的輪回印。
農帝突然發現咒印滲出的血珠懸停在少女鎖骨凹陷處,凝成與天道箴言同源的朱砂痣。
樹洞外傳來銀鏈拖拽聲的刹那,嚴女發間玉簪突然炸裂。
飛濺的翡翠碎片在兩人唇間劃出血線,混著星輝的血珠墜地時,竟將逼近的瀝青觸須燒出佛蓮狀的淨火。
農帝鉗住少女下頜的拇指按上了那粒新生的朱砂痣,前世渡劫台上碎裂的鴛鴦佩開始在識海轟鳴。
"嚴卿..."他低沉嗓音震落洞頂凝結百年的夜露,那些水珠在觸及星輝的瞬間化作卦象懸浮。
當第八滴夜露顯出坎為水的紋路時,樹洞外傳來首座癲狂的嘶吼:"祭品...還差最後..."
承影劍嗡鳴出鞘的瞬間,農帝的玄色披風罩住了嚴女發頂。
少女因恐懼而汗濕的後背貼上他心口咒印時,那些青銅紋路突然蔓延出枝狀血絲,將兩人手腕纏成詭異的共生姿態。
瀝青巨影撕開樹洞的刹那,星輝與血光交織的結界外,西天雷雲終於聚成完整的輪回陣圖。
承影劍的寒芒割裂了樹洞外的黑暗,農帝的玄色披風在罡氣激蕩中獵獵作響。
嚴女發間殘留的翡翠碎片仍在燃燒星火,那些跳躍的光斑映在她顫抖的睫毛上,將瞳孔深處浮動的星芒淬煉成鎏金之色。
少女後背緊貼的青銅咒印突然開始遊走,如同活過來的蝌蚪文順著脊柱攀上後頸。
"坎位生門!"農帝突然扣住嚴女的手腕,帶著她撞向右側腐朽的樹壁。
那些看似堅硬的木質在觸到咒印的刹那化作齏粉,暴雨裹挾著腥臭的瀝青液體撲麵而來。
嚴女腰間的銀鏈突然繃直,末端拴著的卦錢在泥濘中燒出七尺見方的淨土。
瀝青巨影的咆哮震碎了方圓十裏的古柏,那些飛濺的木屑在雷光中扭曲成骷髏形狀。
農帝反手將《天裂錄》殘頁拋向半空,焦黑的紙頁遇血即燃,竟在暴雨中織成籠罩西郊獵場的星網。
嚴女突然踮起腳尖,沾著星輝的唇瓣擦過他耳畔:"陛下...東南巽位有生路..."
少女嗬出的氣息帶著曼陀羅香的餘韻,混著心口咒印蒸騰的血腥氣,竟讓農帝識海中的輪回印發出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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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渡劫台上碎裂的道心在此刻震顫,那些被天道法則碾成齏粉的記憶殘片,正沿著嚴女指尖滲入的星輝重新拚合。
當第八道驚雷劈開瀝青巨影的腹部時,農帝看見了永生難忘的景象——那些翻湧的黑色黏液裏,漂浮著三百枚與嚴女斷鏈墜飾相同的星芒。
少女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撲向雨幕,鵝黃襦裙在雷光中綻成逆流的曇花。
"回來!"農帝的嘶吼震落滿樹夜露,承影劍斬出的劍氣在暴雨中犁出三丈溝壑。
嚴女踉蹌著跪倒在泥濘裏,顫抖的指尖捧起某塊沾滿瀝青的碎骨。
那截森白的指骨上,赫然刻著與農帝心口咒印相同的九重血紋。
瀝青巨影的觸須卷住少女腳踝的刹那,農帝瞳孔深處的青銅紋路突然暴漲。
前世崩塌的渡劫台在識海中重現,那些被天道碾碎的山河圖殘卷竟與嚴女背後的星輝軌跡完美重合。
他踏著倒流的雨水淩空而起,左掌撕裂的傷口在虛空中繪出湮滅千年的"葬"字符。
"破!"
血色符咒撞上巨影的瞬間,整個西郊獵場的地脈都在震顫。
嚴女腕間的斷鏈突然飛射而出,十二枚卦錢在雷火中熔成鎖鏈,將正在潰散的瀝青物質牢牢縛住。
少女踉蹌著跌進農帝懷裏時,發梢凝結的雨珠正順著鎖骨滑向那粒新生的朱砂痣。
當最後一絲瀝青黑霧被星網淨化,暴雨竟在瞬息停歇。
殘缺的月光從雲隙漏下,照見嚴女襦裙上蜿蜒的血跡——不知何時,她的小腿已被腐蝕出森森白骨。
農帝並指按向自己心口,生生剜下一塊帶著青銅咒印的血肉。
"忍著。"他將泛著金光的血肉敷在少女傷口,輪回印的灼熱讓兩人周身蒸騰起白霧。
嚴女咬破的唇瓣滲出血珠,墜在農帝手背時竟將那些遊走的蝌蚪文染成緋色。
樹影婆娑間,少女突然伸手撫上他眉心的裂痕:"陛下...這裏在痛..."
農帝的瞳孔驟然收縮。
前世道侶魂飛魄散時,正是用染血的指尖點在他此處。
未等細想,嚴女突然仰起頭,沾著星輝與血漬的唇毫無征兆地封住了他的呼吸。
那些在經脈中亂竄的輪回之力,竟順著相貼的肌膚開始交融。
遠處傳來古柏坍塌的轟鳴,但農帝已聽不真切。
嚴女後頸遊走的咒印紋路正與他心口的青銅血紋產生共鳴,少女笨拙的親吻間帶著曼陀羅香的蠱惑,卻又混雜著星輝的清冽。
當他將人抵在焦黑的樹幹上時,那些未幹的雨水正順著嚴女的脊線滲進鎧甲裂縫。
"嚴卿..."農帝的拇指按著那粒朱砂痣,看著它在月光下泛出妖異的桃色。
少女渙散的瞳孔裏,星芒正凝聚成完整的羅盤圖案,指引著他撕開那層礙事的鵝黃襦裙。
嚴女喉間溢出的嗚咽混著鐵鏽味,被突然炸響的驚雷吞沒。
當第十道雷光劈開天幕時,異變陡生。
那些被星網淨化的瀝青殘渣突然聚成利箭,暴雨般射向毫無防備的兩人。
農帝旋身將嚴女護在身下,承影劍劃出的罡氣屏障卻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東北艮位!"嚴女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虛空凝成八卦陣圖。
農帝就著這個姿勢揮劍斬向陣眼,劍氣掀起的泥浪中竟飛出三百具身覆咒印的骷髏。
這些白骨擺出詭異的獻祭姿勢,每具胸腔都跳動著與少女朱砂痣同源的星火。
混戰持續了整整三刻。
當最後一具骷髏在輪回印下化作齏粉,農帝的玄鐵護腕已布滿裂痕。
嚴女癱坐在枯葉堆裏,破碎的襦裙下露出星輝勾勒的渡劫台圖騰。
她望著農帝染血的側臉,突然伸手勾住他懸在腰間的斷鏈。
"還要...繼續嗎?"少女染著血漬的唇瓣輕輕開合,星芒流轉的眼底卻藏著農帝看不懂的哀戚。
遠處傳來首座沙啞的狂笑,那些笑聲在雷雨中扭曲成童謠的曲調:"七月半,祭星官,白骨鋪路血作鞍..."
農帝突然將承影劍重重插進地脈裂縫。
迸濺的碎石在空中組成殘缺的讖文,與嚴女後背尚未消退的渡劫台銘文遙相呼應。
他彎腰拾起某塊刻著欽天監密紋的碎骨,在少女茫然的注視下,將其按進自己心口的咒印。
"跟緊。"農帝扯下殘破的披風裹住嚴女,指尖殘留的血氣在地麵燒出指引方向的星軌。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那些被雷火燒焦的樹樁突然開始滲出瀝青,在晨光中匯聚成首座扭曲的麵容。
嚴女腕間的斷鏈發出刺耳鳴響,十二枚卦錢同時指向黑影消失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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