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做什麽？”星冉笑看紀詠。
    “當然是心悅姑娘。”紀詠這話半真半假。
    “究竟是喜歡還是因為看不穿？”星冉懶洋洋的靠在馬車上。
    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都有。”
    紀詠這話可是真的。
    “別跟著我，也別想看清我。
    小心，死於非命。”星冉好心勸告道。
    “姑娘這話，在下聽不懂。”紀詠開始裝傻了。
    但是，星冉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
    見狀，紀詠也隻是搖搖頭，失笑。
    還真是灑脫。
    難怪，看不透，不能算。
    ……
    紀詠夜觀星象。
    見天下局勢竟然改變了。
    而其中新顯的一顆星，便是關鍵。
    “悅行小公子，喜歡下棋？”紀詠看著悅行手中執白玉棋子，正在左右手互搏。
    “不是很喜歡，但是師父說，下棋長腦子。”悅行確實對下棋不感興趣，但是他師父喜歡下棋。
    所以，他和宋墨都挺擅長下棋的。
    紀詠看向棋盤上的格局。
    黑棋勢大，白棋被圍困，差點就要結束戰鬥了。
    然後，悅行手中白子一入棋局之中，局勢瞬間扭轉。
    反觀，黑棋，大勢已去。
    “左右互搏，可不是有些缺心眼兒？整個棋盤都在你的掌握之下，你想讓誰贏，誰便贏。”見此，紀詠嘲笑道。
    “你懂什麽？”悅行翻了個白眼兒。
    “若是執棋之人心思不夠堅定，對局勢不能夠完全掌握，可不就是落子無悔滿盤皆輸？
    局麵最後全是輸，執棋人也是輸。
    左右互搏當然是有意思的！”悅行這樣說，也是因為他一開始妄想公平，但是到了最後他也不知道該怎麽下了。
    紀詠聽完若有所思。
    “倘若棋局本來就是亂的呢？”紀詠問道。
    “你得看看有多亂。”
    “這還有說法？”
    “當然，若棋局才開始，那麽你怎麽下都行。
    要是，棋局都到了最後定輸贏的，亂七八糟的，那肯定得重新進入其他棋子，亂中求生。”悅行覺得他似乎不像是在說棋，感覺怪怪的。
    “最後，兩敗俱傷，也是滿盤皆輸？”
    紀詠覺得他要抓住點什麽了。
    “重開一局！”
    馬車裏，傳來星冉的聲音。
    悅行和紀詠齊齊朝她看去。
    “悅行，為師餓了。”
    “好嘞！師父我這就去！”
    “……”
    紀詠覺得星冉什麽都知道。
    “姑娘，你究竟是什麽人？”他實在太好奇了。
    邊緣人。小家夥，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可以一直煩我家的小徒弟哦？”星冉下車，玉手點在紀詠眼下的兩顆小痣上。
    “這兩顆小痣真好看！”
    星冉對他笑了一下。
    紀詠感覺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的聲音。
    但是，星冉已經放手了。
    ……
    “師父，為什麽人間總是這麽苦啊？”悅行看著那些求醫的百姓，總是覺得有些不忍。
    “可是，這就是人間啊！”星冉隻能這樣對悅行說。
    凡人的命運從來不是他們自己可以選擇的。
    悅行這一年多，和星冉走過的地方太多了。
    見過豪紳，也見過被逼迫落草為寇的百姓。
    更見過，疾病纏身，但是沒錢看病的百姓。
    反正，就是一個字。
    苦。
    實在是太苦了。
    他從未想過，人間原來還有這種日子。
    師父給他的，都是最好的。
    他學過武，學過醫書，學過琴棋書畫，讀過四書五經。
    他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
    當時隻道是尋常，沒想到，他身上的一件衣裳，可能就是普通人家一輩子的花費。
    “貴人哥哥，求您救救我娘親，救救我娘親~”
    “求求您！”
    有一個小姑娘忽然跪在悅行的麵前，對悅行磕頭苦求道。
    “小妹妹你先起來！”
    悅行看她穿的單薄破爛，也絲毫不嫌棄。
    把她扶了起來。
    “你先說是什麽事情！”
    悅行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也是有些憐憫。
    “我，我娘要死了，求貴人救救我娘！”女孩兒抽抽噎噎的。
    但是話語還算清楚。
    “你娘怎麽了？”悅行一聽，有些著急，但是還是冷靜的詢問，想做好準備。
    “我爹，我爺爺奶奶快把我娘打死了，現在我娘頭上流了好多血，已經暈倒了……”
    “帶路！”星冉直接說道。
    然後，小丫頭就在前帶路了。
    小家夥走的飛快。
    還差點摔了好幾跤。
    星冉，悅行紀詠三人緊緊跟在身後。
    “娘親！”
    “娘親！”
    “春兒回來了！”
    “春兒找貴人來救你了！”
    “……”
    小丫頭推開柴門，一個有些蒼老的婦人就躺在地上。
    地上是一小灘血跡。
    星冉上前一摸。
    身體已經有些涼了。
    氣息也有些感受不到了。
    但是，好歹還有微弱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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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救。”星冉的聲音不算大。
    但是，慌亂的小丫頭莫名停止了慌亂。
    “悅行，去燒水。”
    “紀詠，你去搭建一個簡易的床板，在院中。”
    ……
    星冉先給婦人止了血。
    又喂了點吊命的藥。
    好歹，命是保住了。
    紀詠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白布，給簡易的床板還圍了一個空間。
    星冉就在那裏，為婦人施救。
    紀詠和悅行還有小丫頭就在白布外麵等著。
    紀詠也會醫術。
    這婦人他也能救，但是也隻能保證這人不會馬上死。
    因為，後續要想徹底養好這婦人的話。
    需要的藥材很是名貴。
    就算是這小丫頭傾家蕩產，也是支撐不住的更何況……
    這本來就是這小丫頭家裏人做出來的事。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春兒！”小女孩兒的心神都在自家娘親身上。
    可是，知道眼前人是救她娘親的人，她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春兒可以和哥哥說說你娘的事情嗎？”悅行詢問道。
    “我娘是我爺爺奶奶，還有我爹爹打成這樣的。
    我娘經常被他們打。
    有時候，我也會被打。
    然後，我娘就會護著我。
    之後，又被打得更慘。”
    “因為，他們說我是個賠錢貨，我娘也是個賠錢貨。
    他們還罵我娘是不下蛋的母雞。
    家裏的事情都是我娘在做。
    今日，我娘有些病了。
    頭上熱熱的，沒起來做飯。
    我爹爹就打了我娘。
    然後，我爺爺奶奶覺得不解氣，又打了我娘親。
    不小心打到我娘親的腦袋。
    流了好多好多血。”
    “然後，他們就把娘親拖到柴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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