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晚上的眉頭就沒鬆開過，“是什麽？”
    王素芳沒臉說。
    她抿抿唇。
    沉默。
    老夫人掃了王素芳一眼，說道，“給我看看。”
    王素芳是用一件衣服包回來的。
    不光是覺得單獨拿著難看，也是覺得惡心。
    王素芳還沒打開。
    閔賢淑就得意洋洋的盯著溫旎了。
    這一次。
    一定能讓溫旎淨身出戶。
    不要說是四個億，就算是四塊錢，她也不會給溫旎，丟在路上，都不會給。
    周京屹對上溫旎的視線。
    他眼眸幽深。
    溫旎三秒鍾後，轉移視線。
    絲毫不慌。
    王素芳已經打開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就知道為什麽王素芳需要包的嚴嚴實實的拿回來了，實在是……惡心至極。
    是一條精致的女士內褲。
    惡心的是，還是沒洗的。
    老夫人趕緊揮揮手，“拿走拿走拿走。”
    王素芳趕緊挪到旁邊。
    閔賢淑根本沒來得及看，就急忙說道，“媽，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您看……”
    老夫人看著溫旎，“你過來。”
    溫旎走過去。
    手心還在滴血。
    一滴滴。
    落在地上。
    木地板折射出鮮血的光芒，似一顆顆的血珍珠。
    溫旎走到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眼神帶著失望，聲音帶著責備，“這是你的東西嗎？”
    溫旎看了一眼，搖搖頭，“不是。”
    老夫人怒目而視。
    溫旎語氣堅定的說道，“奶奶，這不是我的東西。”
    閔賢淑急忙說，“不是你的東西，難不成還是我的？溫旎，你真的是死鴨子嘴硬。”
    說罷。
    閔賢淑對身邊的劉姨說道，“給我去收拾少奶奶……不，收拾這個賤人的行李，全部給我丟出去，讓她滾出周家去。”
    劉姨正要走。
    溫旎忽然說道，“奶奶，這條內褲，看起來像是沒洗過的，上麵應該會有殘留的主人的DNA，不然，送去鑒定好了。”
    閔賢淑：“……”
    她愣了。
    她原本想的是，若是溫旎死都不承認，她自己提出來去驗DNA，等到結果出來，徹底的將溫旎釘死。
    但是現在溫旎怎麽敢說這話？
    溫旎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麵前，字字珠璣的說道，“奶奶，衣服不是我的東西，我懇求奶奶去做DNA鑒定，若是結果真的是我的，我寧願去給周銘帆陪葬！”
    閔賢淑上前兩步。
    看清楚那件衣服。
    臉色忽然漲紅。
    老夫人看著溫旎清清白白的目光，她答應了溫旎的請求，“既然如此，素芳……”
    話還沒說出口。
    看出閔賢淑的心思的劉姨猛地衝上前，“曾偉因那個天殺的，怎麽這麽變態，這是我的衣服啊。”
    眾人：“……”
    劉姨一把搶過去，“剛才沒看清，這會兒才看清，這是我的內衣，前幾天去公眾洗衣房，我就去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不見了，我以為是掉在路上了，竟然是被……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都能當他媽了！”
    劉姨滿臉憤懣。
    閔賢淑唯恐老夫人還去查驗DNA，迅速說道，“劉嵐去年死了丈夫，想必就是玉蘭所描述的，曾偉因口中的寡婦，這個曾偉因，簡直不是人。”
    老夫人一直盯著閔賢淑。
    後者毛骨悚然。
    老夫人終究隻是歎息一聲，“賢淑，你跟我一起去寺廟吧，你這脾氣，應該被寺廟的香火氣熏一熏了，給你靜靜心，祛除你心裏的雜穢。”
    閔賢淑：“……”
    她張口，要求請。
    她怎麽能去那裏！
    恰巧。
    電梯間裏傳來了腳步聲。
    老爺子身後跟著周成禮。
    赫然出現。
    老爺子看著這一地狼藉，眉心狠狠一跳，“怎麽回事？”
    沒人開口。
    老爺子怒意上湧，“反了天了？”
    周京屹施施然起身，聲音悶沉，“沈雪凝撿到我丟的避孕套，說是溫旎的，曾偉因偷竊劉姨的內衣，大嫂初步懷疑曾偉因和溫旎通奸，不過現在已真相大白。”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
    他扭頭看著周成禮，恨鐵不成鋼，“你們大房是唯恐天下不亂？一次三番，沒完沒了了？捕風捉影，自打巴掌，荒謬至極！”
    周成禮頭都抬不起來。
    老夫人趕緊走過來，“老大媳婦管家不嚴，我讓老大媳婦後天跟著咱們去禮佛，她最近啊，心不寧。”
    老爺子悶悶的嗯聲。
    溫旎忽然上前。
    一言難盡的懇求說道，“爺爺，我可能需要更多點時間，才能完成任務。”
    老爺子不虞。
    溫旎展開手，說道，“手受傷了，前段時間完成的作品，被婆婆砸爛了，今天開始做的勾緙和合花，也被‘霖川’來紮壞了。”
    閔賢淑：“……”
    周銘帆：“……”
    周成禮：“……”
    溫旎小聲懇求說道，“給我兩天的休息時間就可以。”
    老爺子悶聲頷首。
    責備的目光落在閔賢淑和周銘帆的身上，說道，“你母親跟著奶奶去寺廟，你也別閑著，最近去西郊的工地吧，高奢聯名項目，你就交給……”
    老爺子稍微沉思。
    眼下也沒閑著的人。
    他略顯煩躁地說道，“給你五叔。”
    周銘帆忍氣吞聲，“是。”
    老爺子離開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溫旎，帶走了周成禮。
    進去電梯後。
    老爺子才對周成禮說道，“高奢非遺聯名結束，溫旎，家裏留不得。”
    周成禮說是。
    ……
    老夫人起身。
    耽誤了太久的時間，本就身體不太爽利的老夫人難免垮了臉，“賢淑，接下來要怎麽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閔賢淑畢恭畢敬的頷首。
    老夫人在王素芳的攙扶下離開。
    閔賢淑狠狠地瞪了溫旎一眼，也帶著沈雪凝離開了六樓。
    溫旎手心裏還在出血。
    她卻笑起來，看著周京屹，“我做到了，今天晚上，周京屹你是我的棋子。”
    今天晚上的這一場局。
    溫旎險勝。
    但也隻是看似大獲全勝。
    周京屹心知肚明，老爺子怕是不會讓溫旎在周家待太久。
    老爺子喜歡聰明人。
    但是沒人喜歡，自己成為聰明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周京屹走上前去。
    視線從溫旎的手心上轉移，捏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溫旎，你還能在周家待多久？”
    溫旎肯定地說道，“至少不是你想的那麽短，要不要打個賭？”
    周京屹皺眉，“賭什麽？”
    溫旎笑意溫軟，“周京屹，你說出你覺得我能在周家待的時間，若是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若是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周京屹聲音淡漠的轉移視線，“不賭。”
    溫旎轉到周京屹麵對麵的方向，好奇的問道，“你覺得我很厲害對不對？”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
    像個傻的。
    周京屹按著她的肩膀，把人退後兩步，“溫旎，賭徒都沒好下場。”
    溫旎絲毫沒放在心上，“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工作室嗎？你起碼要熟悉緙絲的流程以及最後交付的效果圖，我這裏沒有，都在工作室。”
    周京屹做了細密的深思後，微微頷首。
    溫旎揮揮手，“那我走了，明天見，周京屹。”
    周京屹盯著溫旎進去電梯，他麵色冷凝的轉身，要回房間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周京屹看見來電顯示。
    直接接聽。
    對方說道，“小五爺，周霖川、可能並不是周霖川！”
    周京屹：“繼續查，我不想聽到可能。”
    對方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