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談什麽了？”
    剛一回到博士那位朋友專門安排好的房間，青木雪就遭受到了看起來等待已久的灰原哀的盤問。
    “我以為你知道呢”青木雪臉上貼著麵膜，甕聲甕氣地門門開口，“跟柯南一起生拉硬扯著把我叫過來跟你們一起玩，我還以為你們是商量好的呢。”
    這是間稱得上豪華的雙人房，照常又是青木雪和灰原哀以及步美三個女生一起住。
    “所以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青木雪和灰原哀各坐一張床隔空對視，灰原哀沒有理會青木雪語氣裏的調侃，依然很是執著地向青木雪討要一個答案。
    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裏她感覺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但更多的可能是因為青木雪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一種豁然的氣息，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豁達。
    而這種感覺，一直到她和柯南談話之前都還是沒有的。
    也就是察覺到這一點，灰原哀才會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麽，她怕青木雪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雖然她承認青木雪是個理智的成年人，也承認青木雪是個有信仰的公安她自己的猜測加上柯南的證實），但這不代表她不會被情緒裹挾。
    關於青木雪的經曆，其實灰原哀也已經從柯南那裏知道了，換做是她自己的話，如果她沒有叛出組織，也真的說不準她會做些什麽。
    但莫名地，她不想青木雪去碰那些肮髒黑暗東西。
    是出於什麽心理呢？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那時的灰原哀並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想要維護的那個純白的青木雪，其實早就渾身都染上了黑色。
    “小哀，你很不對勁啊”青木雪撕下臉上已經沒有水分的麵膜扔進垃圾桶，去洗浴間洗了個臉然後回來靠在床頭繼續說道，“怎麽看起來很焦慮的樣子？我和柯南說什麽就讓你這麽害怕？”
    沉默片刻，灰原哀終於還是開口老實回答，“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過去的那些事情。”
    一開始青木雪還沒有反應過來，知道什麽了？不過沒一會兒腦子就轉過彎兒來，然後就在心裏大罵，好你個柯南！幹脆改名叫漏勺得了吧你什麽都說！！
    “所以你剛剛和柯南一起是在說什麽？在想怎麽讓那個什麽秋田優生認罪伏法嗎？”灰原哀倒是一臉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什麽問題。
    “……算是吧。”青木雪回答得很是含糊其辭。
    “你應該記得你還是個公安吧？不要意氣用事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灰原哀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皺在了一起，神情很是莊重地緊盯著青木雪的一雙琉璃眼。
    這雙晶瑩剔透的眸子，終究還是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了……
    “放心好了，我從來不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因為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啊！”
    像是在安慰灰原哀，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句喃喃自語。
    青木雪莞爾一笑，下床走到灰原哀麵前坐下，抬手撫過那一頭獨特的茶色卷發，手感也是很柔軟。
    “況且，意氣用事的前提也是我要有那個意氣啊！”
    “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好吧！”
    灰原哀拍開青木雪的手頗有些無語地感歎，“看起來你的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端著槍跑到秋田那兄弟倆家裏去呢……”
    “人應該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是琴酒教給我的。”
    聽到琴酒，灰原哀條件反射地緊張起來，兩隻手緊緊攥住了手下的床單，瞳孔有些不正常地擴大。
    這ptsd還真挺嚴重的，琴酒到底是幹啥了讓她怕成這樣？
    此時的琴酒並不知道他已經在青木雪的心裏被貼上了眾多難以言表的各種標簽。
    “我知道你聽不得他，”青木雪傾身把灰原哀攬進懷裏，一隻手輕輕緩緩地拍撫著她的後背，“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不是嗎？這麽簡單的道理，你看，連琴酒這樣作惡多端的人都明白，有些人卻不明白……以為藏得夠好就可以逃脫罪責，把那些做過的齷齪肮髒的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灰原哀的聲音有些緊張，但還算正常，可能是窩在青木雪懷裏的原因，聽起來有些低低的，“你真的不會自己采取極端措施的對嗎？”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青木雪依舊輕而柔地安撫著灰原哀，但對於她的問題，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有時候，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咦？小雪姐姐和小哀怎麽了嗎？”
    步美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傳來，灰原哀聽到後連忙從青木雪懷裏退出來，然後有些害羞似的躺下蓋上了被子。
    青木雪輕笑一聲，公主還是很可愛啊！
    “小哀的頭發纏到一起了，我幫她解開呢。”青木雪也起身回到自己床上，“步美這是已經抓完螢火蟲了嗎？”
    “嗯嗯！不過我們現在隻有一個罐子，所以就打算等回家之後再分到很多個玻璃罐子裏，這樣就能每個人都有一個螢火蟲燈了！”
    說到螢火蟲，步美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拉著青木雪的袖子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或許是城市裏的孩子很少能有機會親眼看見螢火蟲吧，那雙純淨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小雪姐姐，等回去以後我們再把做好的螢火蟲燈給你送過去好不好呀？”
    “好呀！”青木雪滿口答應，笑得眼睛彎彎，很像是外麵天幕上點綴的月牙。
    伸手刮一下步美的鼻子，青木雪帶著笑意開口，“不過現在，步美小朋友該去洗漱睡覺咯～時間已經很晚了！”
    “哦好！”步美老老實實答應，然後聽話地走進了洗浴間。
    再轉頭看向一邊床上的灰原哀，見她一直側身躺著，也不知是還在不好意思還是真的睡著了，青木雪無奈一笑也躺下了。
    夜深人靜，風吹過樹梢的枝葉，一輪彎彎的月亮慢慢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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