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假裝檢查車鎖，腦子裏飛速運轉。
    按照劇情，偉仔偷完這輛車，會因為車牌沒換被張鐵柱盯上，接著被捕入獄，還會被羅督察誣陷成殺人犯。
    不行，絕不能重蹈覆轍！
    螺絲刀在鎖眼裏轉了兩圈，“哢噠”一聲輕響，車門開了。
    霍俊龍坐進駕駛座，手指在方向盤上頓了頓，忽然摸到座椅下方的電線。
    一個念頭閃過，他趁阿力轉身點煙的功夫，悄悄扯鬆了一根連接轉向燈的線路。
    “搞定！”他拍了下車門，發動引擎時故意讓車子頓了兩下，“這車有點老，燈光可能不太靈，路上得慢點。”
    阿力不耐煩地揮揮手“少廢話，趕緊走！”
    車子駛出車庫，匯入深夜的街道。
    霍俊龍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汗，後視鏡裏，阿力騎的摩托車緊緊跟在後麵。
    他知道，法官的據點就在前麵三條街外的廢棄工廠，而張鐵柱的警車，此刻說不定已經在附近巡邏。
    路過一個垃圾桶時，霍俊龍突然猛打方向盤，車子斜斜地蹭過路邊的欄杆，轉向燈果然沒亮“操！說了燈壞了吧！”他罵罵咧咧地踩下刹車，趁著下車檢查的空檔，飛快地將口袋裏一塊沾著法官指紋的玻璃碎片剛才偷車時故意從法官的工具箱上刮下來的丟進了垃圾桶。
    這是他能想到的第一步——給張鐵柱留點線索。
    阿力罵罵咧咧地湊過來“搞什麽鬼？快點！”
    霍俊龍重新上車，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招牌，忽然覺得這一切荒誕又真實。
    作為資深港片迷，他能背出電影裏每句台詞，可當自己真的成了故事裏的人，才明白那些槍林彈雨不是玩笑。
    “法官這次要這車幹什麽？”霍俊龍狀似無意地問。
    阿力警惕地瞥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切，不說拉倒。”霍俊龍撇撇嘴，心裏卻更確定了——法官肯定在策劃更大的案子。
    電影裏他們後麵會搶劫珠寶行，還殺了人，自己必須阻止這一切，至少得保住自己的小命。
    車子終於開到廢棄工廠門口，鐵閘門緩緩升起，露出裏麵昏暗的燈光。
    霍俊龍把車停穩，剛下車就被兩個壯漢圍住搜身。
    法官叼著煙從陰影裏走出來，那張臉和電影裏一模一樣，三角眼透著狠戾。
    “偉仔，越來越慢了。”法官的聲音低沉，帶著壓迫感。
    霍俊龍強裝鎮定地笑“法官哥，這車有點棘手，花了點時間。”
    法官沒再多問，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重得像要捏碎他的骨頭“幹得不錯。
    明天有個新活兒，好好表現。”
    霍俊龍心裏一緊，知道劇情正在按原軌道推進。
    他點頭哈腰地應著，目送法官讓人把車開進倉庫，眼角的餘光卻在飛快地掃視四周三個守衛，兩杆長槍靠在牆角，倉庫深處堆著幾個蓋著帆布的箱子，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今晚先回去吧，明天一早過來。”法官揮揮手，轉身進了裏屋。
    霍俊龍如蒙大赦，快步走出工廠。
    夜風吹在臉上，他才發現後背已經濕透。
    站在街角，看著遠處警車閃爍的燈光，他深吸一口氣——從現在起，他不再是霍俊龍，而是偉仔。
    要想活下去，就得和時間賽跑，和命運較勁。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張鐵柱正坐在警車裏，盯著電腦上剛傳來的偷車案通報，眉頭緊鎖。
    “豐田皇冠……最近丟了不少輛，查監控，看看有沒有線索。”他揉了揉眉心，完全沒料到，自己即將遇到一個能改寫整個案子的“變數”。
    第二天一早，霍俊龍就被阿力的電話叫醒。
    他宿在一個廉價的出租屋，牆壁薄得能聽到隔壁的咳嗽聲。
    鏡子裏，偉仔那張年輕卻帶著幾分痞氣的臉看著他，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趕緊過來，法官要見你。”阿力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像砂紙摩擦。
    霍俊龍掛了電話，摸出枕頭下的幾塊零錢——這是“偉仔”全部的家當。
    他簡單洗漱，換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走出出租屋時，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街上人來人往，賣早餐的攤販吆喝著，穿著校服的學生打鬧著跑過。
    霍俊龍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很陌生。
    他習慣了21世紀的智能手機和掃碼支付，而現在，他口袋裏揣著的是皺巴巴的紙幣，要去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黑幫頭目。
    走到廢棄工廠附近，霍俊龍放慢了腳步。
    他注意到對麵的早餐攤前，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正盯著工廠大門—那是警察的線人，電影裏提過一嘴。
    看來張鐵柱已經盯上這裏了。
    剛走進工廠，就看到法官站在倉庫中央，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
    太子法官的得力手下，總是穿著花襯衫靠在旁邊的箱子上，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偉仔，聽說你昨晚開車很不小心？”法官的聲音很平靜，卻讓霍俊龍後背發毛。
    “是車太舊了，法官哥。”霍俊龍低下頭，“我已經檢查過了，今天保證沒問題。”
    太子嗤笑一聲“我看是你手腳不利索吧？上次讓你偷輛奔馳，你居然把報警器弄響了。”
    霍俊龍心裏暗罵，臉上卻陪著笑“太子哥說笑了，那次是意外。”他知道太子一直看偉仔不順眼，總覺得偉仔搶了他的風頭。
    法官擺擺手，打斷了他們“行了。
    今天有個大活兒，城南的富商林老板，家裏有輛限量版的法拉利，今晚十點，我要它出現在這裏。”
    霍俊龍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電影裏的劇情！原劇情裏法官他們偷的都是普通轎車，沒提過法拉利。
    難道因為自己的出現，劇情開始改變了？
    “怎麽？辦不到？”法官眯起眼。
    “能！當然能！”霍俊龍趕緊點頭，“隻是法拉利的防盜係統比較高級，可能需要點時間準備工具。”他故意把難度說大，想爭取更多時間。
    “給你一天時間。”法官把一把車鑰匙丟給他，“這是上次那輛皇冠的鑰匙，你先開著熟悉一下路線。
    別耍花樣，否則……”他用匕首劃了劃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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