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正在調試對講機，聞言頭也不抬“廢品站的火會在淩晨一點準時燃起，消防通道的後門會有人接應你。”他遞給霍俊龍一個小巧的金屬球，“煙霧彈，必要時用。”
    霍俊龍接過煙霧彈，揣進懷裏。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他知道，一場遠比原劇情更凶險的較量，即將在寂靜的淩晨展開。
    而這一次，他不再是被動卷入的偷車賊，而是手握棋局的弈者之一。
    倉庫的燈泡忽明忽暗，映得法官的臉一半在光裏，一半在陰影裏。
    他把玩著那枚銀色貓頭鷹徽章，突然抬頭看向霍俊龍“偉仔，明天的活兒，你想不想多分點？”
    霍俊龍正在擦槍的手頓了一下，裝作驚喜的樣子“法官哥肯給，我當然想要。”
    “那你去做件事。”法官把徽章扔過來，“把這個送到舊樓三樓，交給看人的兄弟。
    告訴他們，明天動手前，把那丫頭帶到倉庫來，我要讓鎖匠親眼看著女兒，才放心讓他開鎖。”
    霍俊龍接住徽章，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裏卻在歡呼——這正是他想要的機會。
    “沒問題，保證辦妥。”
    走出倉庫時，太子斜靠在牆上抽煙，眼神像淬了毒的針。
    “法官哥又給你派好活兒了？”他陰陽怪氣地問。
    “就是送個東西。”霍俊龍晃了晃手裏的徽章，故意讓他看到，“太子哥要不要一起去？”
    太子嗤笑一聲“誰有空陪你這個廢物。”轉身進了倉庫。
    霍俊龍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沒有直接去舊樓，而是繞到街角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張鐵柱的呼機“貓頭鷹已到手，明晚帶雛鳥歸巢。”——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雛鳥”代表鎖匠女兒。
    回舊樓的路上，秋風卷起落葉，打在臉上有些疼。
    霍俊龍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父母，每次他晚歸，母親總會留一盞燈。
    不知道“偉仔”的母親在鄉下過得怎麽樣，法官的威脅像根刺紮在心裏。
    舊樓的樓梯積著厚厚的灰塵，踩上去揚起一片霧靄。
    三樓的房門虛掩著，霍俊龍推門進去時，看到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坐在角落畫畫，兩個壯漢在打撲克。
    “法官哥讓我送東西來。”霍俊龍把徽章扔過去。
    其中一個壯漢拿起徽章看了看，咧嘴笑了“還是法官哥想得周到，明天把這丫頭帶去倉庫，看那鎖匠還敢不敢耍花樣。”
    霍俊龍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畫上——歪歪扭扭的房子，門口站著兩個小人，旁邊寫著“爸爸”“媽媽”。
    他的心像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蹲下身假裝係鞋帶，用手指在地上敲了敲“這丫頭挺乖的，晚上不哭嗎？”
    “哭？”另一個壯漢啐了一口，“剛來時哭得厲害，被我打了兩巴掌就老實了。”
    霍俊龍的拳頭在口袋裏悄悄攥緊，臉上卻陪著笑“小孩子不懂事，是該教訓。
    我先走了，明天一早來接人。”
    走出舊樓時，他聽到小女孩小聲問“叔叔，你見過我爸爸嗎？”霍俊龍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
    回到安全屋，張鐵柱正在地圖上標注路線。
    “明天淩晨一點，廢品站起火後，你從後門進去，我會讓人製造混亂引開守衛。”他指著舊樓的通風管道，“從這裏帶孩子出來，直通後巷。”
    霍俊龍點頭時，看到張鐵柱桌角放著一張照片，上麵是個抱著嬰兒的女人。
    “你女兒？”他隨口問。
    張鐵柱的眼神柔和下來“剛滿周歲。”他把照片收起來，“所以我見不得孩子受委屈。”
    那一刻，霍俊龍突然明白張鐵柱為什麽寧願被停職也要追查到底。
    不是為了升職加薪，而是為了讓更多孩子能像照片裏的嬰兒一樣，在安全的環境裏長大。
    淩晨零點五十分，霍俊龍潛伏在舊樓後巷。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廢品站的方向亮起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兩個守衛果然探頭探腦地往火光方向看，嘴裏罵罵咧咧。
    霍俊龍趁機撬開後門，閃身進去。
    煙霧彈被他提前放在通風管道口，拉環係著根細線。
    他衝小女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割斷細線。
    濃煙瞬間彌漫開來，守衛嗆得咳嗽不止，罵罵咧咧地往外跑。
    霍俊龍抱起嚇呆了的小女孩，鑽進通風管道。
    管道狹窄黑暗，隻能容一個人爬行，小女孩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啜泣。
    “別怕，叔叔帶你去找爸爸。”霍俊龍的聲音有些悶，在管道裏回蕩。
    爬出通風管道，後巷裏停著一輛不起眼的轎車，張鐵柱正靠在車門上抽煙。
    看到他們出來，他立刻打開車門“快上車！”
    車子駛離舊樓時，霍俊龍回頭看了一眼，火光中的舊樓像一頭沉默的怪獸。
    懷裏的小女孩已經睡著，眼角還掛著淚珠。
    他輕輕擦掉她的眼淚，心裏突然無比堅定——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能讓法官和羅督察得逞。
    安全屋的台燈下，鎖匠老劉握著女兒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小女孩已經睡熟，臉上還帶著淚痕，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謝謝你們，謝謝……”老劉的聲音哽咽，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感激。
    張鐵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還要靠你配合。”
    老劉用力點頭“隻要能抓住那些畜生，讓我做什麽都行！”
    霍俊龍站在窗邊，看著遠處漸暗的火光。
    太子的電話剛才打過來，語氣帶著懷疑“舊樓怎麽回事？著火了？”
    “不知道啊，我剛從那邊過，好像是電線短路。”霍俊龍故意打了個哈欠，“守衛說那丫頭沒事，讓我明天直接去倉庫匯合。”
    掛了電話，他轉身對張鐵柱說“太子起疑心了，明天行動要更小心。”
    張鐵柱正在檢查配槍，聞言頭也不抬“內鬼已經查到了。”他把一張照片推過來，上麵是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小李，羅督察的跟班，每次行動前都會偷偷給法官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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