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龍翻開新日記，第一頁畫著顆五角星，旁邊寫著“種子會發芽，真相會開花。”他抬頭看向窗外，石榴樹的葉子雖然落了，但枝頭的紅果依舊飽滿，像是在證明這句話。
    夜色漸深，霍俊龍把周明的畫掛在舊案複查組的辦公室，和其他卷宗裏的證物擺在一起。
    月光透過窗戶，在畫中蘭草上流淌，仿佛有細碎的聲音在說“謝謝你，聽到了我的話。”
    他知道，這些無聲的證言，從此有了被傾聽的資格。
    而他的使命，就是讓更多沉默的真相，在陽光下開口。
    舊案複查組的展覽廳裏，周明的畫作被掛在最顯眼的位置，紫外線燈在特定時段亮起，讓隱藏的字跡浮現。
    霍俊龍站在畫前，看著絡繹不絕的參觀者，其中有位白發老人正對著畫擦拭眼淚——是周明的妹妹，她拿著哥哥的日記本，哽咽著說“我就知道哥哥是清白的。”
    “已經收到二十多封線索的來信了。”小李抱著信箱走進來，遞出一封泛黃的信封，“這封是匿名的，郵戳是十年前的，不知道怎麽混進來的。”
    信封上沒有地址，隻有一行字“鍾樓的齒輪裏，藏著時間的秘密。”霍俊龍拆開信，裏麵是張鍾樓的素描，畫者的筆觸和周明很像，角落同樣有個蘭草印章。
    “市區的老鍾樓上個月剛完成修繕，”張鐵柱看著素描，“1999年有個守鍾人失蹤了，卷宗裏寫著‘突發心髒病’，但家屬一直不認可。”
    守鍾人的女兒現在是鍾樓的管理員，看到素描立刻紅了眼眶“這是我爸爸畫的！他失蹤前說鍾樓的齒輪被人換過，走時不準了。”她帶他們登上鍾樓，指著齒輪組，“你看，這個齒輪上有劃痕，和其他的不一樣。”
    霍俊龍用放大鏡觀察，劃痕裏卡著片極小的金屬碎片，上麵有個模糊的標誌——和博物館那枚炸彈上的庫管標記一致。
    “是當年的庫管換了齒輪！”他肯定地說，“守鍾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被滅口了。”
    齒輪組的底座有處鬆動的木板，下麵藏著個鐵盒，裏麵有本守鍾人的工作記錄“1999年7月15日，看到庫管和副館長在鍾樓交易，箱子上寫著‘文物修複’，但重量不對”
    “那天博物館正好‘修複’了一批文物，”張鐵柱翻出記錄，“其中有尊金佛，後來被鑒定為贗品，真的早就被掉包了。”
    庫管的古董店再次被搜查，這次在密室裏找到了那尊真金佛，底座刻著的年份比博物館登記的早了五十年，價值連城。
    “是副館長讓我換的齒輪，”庫管徹底崩潰，“他說守鍾人看到了金佛，不除掉他我們都得死……”
    案件告破那天，陽光格外燦爛霍俊龍站在鍾樓的頂端，看著齒輪緩緩轉動，陽光透過齒輪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投下流動的光斑，像時間在跳舞。
    守鍾人的女兒敲響了鍾聲，悠遠的鍾聲傳遍全城，像是在宣告遲到的正義。
    回到展覽廳，陳雪帶著希望小學的孩子們正在參觀，她指著周明的畫對孩子們說“光不僅能照亮真相，還能把真相變成種子，種在我們心裏。”
    霍俊龍看著孩子們在“真相牆”上貼上自己的心願——“我要當警察”“我要保護文物”“我要記得所有好人”，突然明白，這些舊案的意義不隻是為了告慰逝者，更是為了照亮生者的路。
    王老板打來電話，語氣興奮“石榴樹結果了！又大又甜，快來嚐嚐！”霍俊龍笑著答應，掛了電話，他拿起那封匿名信，突然發現信封的封口處有個極小的指紋，和周明的完全一致。
    原來這封信是周明失蹤前寄出的，隻是因為地址模糊被退回，輾轉十年才送到這裏。
    仿佛冥冥之中，那些追尋真相的人，終究會被時光指引，找到光的方向。
    展覽結束時，霍俊龍在周明的畫旁放了顆石榴籽，旁邊寫著“光會遲到，但不會缺席。”夕陽透過窗戶，在畫和石榴籽上鍍上金邊，像是在完成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他知道，舊案複查組的工作還會繼續，那些藏在時光裏的秘密，還有很多等待被發現。
    但隻要像這顆石榴籽一樣，帶著光的信念紮根，總有一天，會結出滿樹的正義之果。
    深秋的雨絲斜斜地織著，舊案複查組的辦公室裏，霍俊龍正將守鍾人的工作記錄歸檔。
    窗外的石榴樹抖落最後一片葉子，露出光禿禿的枝椏，枝頭的紅果卻愈發鮮豔。
    張鐵柱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燙金的邀請函“市裏要舉辦正義之光"表彰大會，給了你一個名額。”
    霍俊龍看著邀請函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剛穿越時的樣子，那個躲在安全屋瑟瑟發抖的偷車賊，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今天。
    “我不想去，”他把邀請函推回去，“這些案子能破，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必須去。”張鐵柱的語氣不容置疑，“你代表的不是自己，是所有被冤枉的人，是那些堅守正義的普通人。”他指著牆上的照片牆，“林叔、周明、守鍾人……他們的故事需要被看見。”
    表彰大會那天，霍俊龍穿著嶄新的警服，胸前別著父親留下的扳手徽章——王老板特意幫他改成了胸針。
    站在台上，他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突然看到了王老板、陳雪、希望小學的孩子們，還有周明的妹妹、守鍾人的女兒……他們手裏都舉著小小的火炬燈，在黑暗中像星星一樣閃爍。
    “我曾經以為，英雄是那些穿著披風、無所不能的人，”霍俊龍的聲音有些發顫，“但現在我知道，英雄就是普通人——是發現真相卻被陷害的貨車司機，是用畫筆記錄罪惡的畫家，是守護鍾樓秘密的守鍾人……他們或許會被遺忘，但正義的種子永遠在土裏，隻要有人澆水，就會發芽。”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孩子們舉著火炬燈左右搖晃，匯成一片光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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