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一邊說著，一邊從人群後緩緩走出。
    那副模樣讓丁瑤又恨又怒——這胖家夥，當初爭不到位置還有自己幫他撐腰，如今竟當眾反水！他早就是霍俊龍埋下的暗棋，現在終於撕下麵具，叫她如何不恨？
    “你這個廢物！陳浩南壓你一頭的時候我都替你出頭，你現在反倒咬我一口？”
    大飛聽罷，冷笑起來：“幫我？你也配說這兩個字？你在背後害我們兄弟的時候怎麽不說情義？你知道我大飛最看重什麽嗎？”
    話音剛落，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丁瑤臉上。
    清脆的響聲炸開，周圍的小弟全都愣住了。
    誰都不敢相信，他們敬重的堂主，竟當眾被人掌摑。
    但這還沒完。
    大飛收回手後，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人群立刻分開一條道，輪椅推行的聲音緩緩響起——一個坐著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丁瑤看清那人的臉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是陳豪！
    貓虎見狀也是一驚。
    不是把他扔進江口了嗎？怎麽可能還活著？
    可就在這片死寂中，陳豪輕咳兩聲，強撐著從輪椅上站起。
    他左手纏滿繃帶，抬起一根手指，直指丁瑤，聲音沙啞卻字字如刀：
    “就是她！害死雷爺，還將罪名栽給山雞和霍俊龍！我不想承認……但我跟她私通多年，她做過什麽，我心裏一清二楚。
    所有證據我都留著。
    不信？我已經交給浩南哥了，請他為大家揭開真相。”
    話落，陳浩南自人群中走出，手中提著一隻公文包，打開後將一疊資料高高揚起。
    “大家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些都是她的罪證！”
    話音未落，紙張如雪片般撒向空中，在廣場上空飄散開來，落得到處都是。
    丁瑤身後的手下起初還不信，可當有人撿起照片細看後，情緒瞬間崩塌。
    “怎麽會這樣……”
    “丁姐……才是幕後黑手？”
    “她一直騙我們？”
    弟兄們幾乎陷入混亂，而丁瑤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
    她心裏清楚——這次，徹底完了。
    “丁瑤……我一直把你當大姐敬著，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這時，串爆也從東南角走了出來，身旁站著剛經曆惡戰的李先生。
    他全程聽清了每一句話，尤其是看到地上散落的證據後，眉頭緊鎖，猛地轉向丁瑤，厲聲質問：
    “你還有什麽話說？！”
    此刻的丁瑤心裏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隻能輕歎一聲，沉默不語。
    麵對眾人質問，他坦然承認，沒有辯解一句。
    等三聯幫的人全部集合完畢，李先生站出來，麵向眾人，語氣誠懇地說：
    “這次能抓到殺害雷先生的真凶，全靠各位出力，我替幫中上下謝過大家。”
    對於這份感謝，捏天等人隻是冷淡地點頭回應。
    這時，霍俊龍無意間注意到山雞臉色陰鬱，便轉向李先生開口問道：
    “那丁瑤接下來打算怎麽處置？”
    李先生沉吟片刻，才緩緩答道：
    “按規矩，押回三聯幫塘口，走堂審流程……”
    丁瑤的下場，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畢竟犯的是弑主重罪，一旦押回去，少不了皮肉之苦和羞辱。
    就在他們準備帶走丁瑤時，霍俊龍拉住山雞，低聲向李先生請求：
    “臨走前，能不能讓我兄弟跟他說句話？”
    他知道丁瑤對山雞意味著什麽，所以替他開了這個口。
    李先生打量了幾眼，隨後退開一步，默許了。
    山雞一步步走近，望著那個曾經深愛的女人。
    她戴著墨鏡，卻仍有一滴淚水滑落。
    他緩緩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低啞地說：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山雞這一生最舍不得的人？”
    或許丁瑤一輩子都沒真正被人疼過。
    她的一生，不是被當成棋子，就是被當作探子，從未真正自由。
    她所做的一切錯事，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
    聽到山雞這句話，她猛然睜大雙眼，還想開口，卻被一聲槍響打斷。
    子彈從腹部貫穿，鮮血瞬間染透衣衫。
    山雞緊緊抱著她，靠在她肩上，任溫熱的血浸濕自己。
    直到感覺她的呼吸徹底停止，他才輕輕放下她的身體。
    “這……”
    李先生看著眼前一幕，轉頭望向霍俊龍，似乎想說什麽。
    但霍俊龍隻是微微一笑，沒再多言，轉身帶著山雞離去。
    夜深了，山雞跟在霍俊龍身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懂你心裏不好受，”霍俊龍低聲說，“親手送走最愛的人，誰也扛不住。”
    這句話一出口，山雞終於崩潰。
    他摘下眼鏡，淚水洶湧而出：
    “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他受苦了……真的受不了……”
    伴隨著他的哭聲，丁瑤的事，就此畫上句點。
    第二天，霍俊龍帶著兄弟們啟程返回港島。
    夜殿本想留下山雞當副手，卻被他婉拒。
    “跟著我不好嗎？”霍俊龍語氣平靜。
    “天哥，對不起，您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但我心裏一直有個念想——我想跟浩南並肩作戰。”
    因為在山雞心裏，陳浩南永遠是那個領他進門的大哥。
    這份情誼，從未改變。
    霍俊龍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就在這時，駱天虹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封燙金請柬，遞給霍俊龍：
    “駱駝發來的，請您參加他的回歸宴。”
    駱駝是東星社的老大，早年因局勢動蕩去了荷蘭經商。
    如今生意有成，重返港島，要召集各大社團擺一場盛大的宴席，既是宣告歸來，也是立威。
    霍俊龍接過請帖，神色如常，點了點頭：
    “人家既然誠心邀請，咱們也不能駁麵子，去一趟吧。”
    整頓人馬之後，次日一早，霍俊龍便動身前往東星總堂赴宴。
    先去別墅接了串爆，兩人驅車直奔酒店。
    宴會廳早已賓客雲集，來的不是江湖大佬，便是警界要員、媒體名流。
    門口處，駱駝正笑容滿麵地迎接著每一位來客。
    霍俊龍與串爆相視一笑，整了整衣領，邁步上前。
    “喲，駱駝大哥，今天精神頭真足啊。”
    串爆笑著伸出手，語氣輕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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