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爆領著冷老和雙番東走到四眼明跟前，神情嚴肅：“勸勸吹雞，別再賭了。
    欠自己人還好說，要是欠外頭的，鬧出事端，砸的是咱們和聯勝的牌子！”
    “我會轉告我老大。”四眼明點頭應下。
    串爆是前輩，教訓兩句理所應當。
    接著，串爆目光落在程南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鄭重開口：
    “你不錯。”
    “今天的臉麵，你掙回來了。”
    “本來我還擔心，吹雞能不能守住灣仔。”
    “現在看到你，我放心了。”
    “和聯勝若多幾個你這樣的人，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能睡個安穩覺。”
    “我願意叫你一聲——威龍！”
    “威龍”二字，在粵語裏是形容那種氣勢足、膽子大、做事利落的男人。
    說完，他重重拍了拍程南肩膀，轉身便走。
    冷老和雙番東緊隨其後，也一一拍肩，算是認下了這個人。
    火牛等人見狀，紛紛效仿。
    走過程南身邊時，一個個笑嗬嗬地伸手拍拍他肩膀。
    所有人都認定：程南就是四眼明的接班人。
    不管將來是紅棍、白紙扇，還是草鞋，注定要在和聯勝裏站上高位。
    這個組織，有五萬人之眾。
    其實這些當老大的，除了身邊幾個親信，再就是能進管理層的少數人之外，
    底下各個堂口的具體情況，
    他們根本摸不著底。
    有時候連自己地盤上的事都搞不清楚。
    就像串爆，連自己頭馬魚頭標的得力手下——飛機，都沒見過幾麵。
    那些叔字輩的，說白了就跟掛名股東差不多，
    隻關心分紅到賬沒，
    至於日常怎麽運作、誰在拚誰在熬，他們壓根不想管。
    這也正是他們遲早會被踢出局的原因。
    時局早就變了。
    沒人願意一輩子供養一群啥也不幹、光會拿錢的老骨頭。
    等到老一輩和中間那批人都退了場，
    “威龍哥！”
    “威龍哥！”
    “威龍哥！”……
    還沒來得及走的那些小弟，全被程南今天的氣勢鎮住了，
    一個接一個扯開嗓子喊，聲音震天動地。
    什麽東星五虎、新義安十傑，
    通通成了笑話。
    現在江湖上隻認一個名字——和聯勝的威龍！
    從此以後，“威龍哥”就成了程南在外行走的名號。
    “楠仔，今天真是多虧你出頭，不過靚坤那人心眼小，你這一下踩到他臉上了……”
    四眼明嘴上高興，心裏卻七上八下。
    他知道靚坤是什麽貨色——連親爹都能翻臉不認的人，
    今天被當眾羞辱，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沒事的老大，關鍵是不能讓你丟臉。”
    程南說得義正辭嚴，仿佛全是為了兄弟情義。
    可實際上，壓住靚坤這事，換個角度看，
    與其說是得罪人，不如說是借他的肩膀往上爬！
    將來自己的路隻會越走越寬，靠的就是那個“反向盈利係統”。
    但樹大招風，想從他身上撈好處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人無罪，因財招禍。
    與其將來被動應戰、疲於應付，
    不如直接挑個狠角色，踩實了踩死！
    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老子才是這片地界最狠的那個！
    “好！”
    四眼明看著程南那股子赤誠勁兒，心頭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提錢！”
    公司賬上還有二十萬，他決定全拿出來給程南！
    雖然遠遠不夠，但能撐多少算多少。
    原本賬上該有好幾百萬，偏偏被吹雞拿去賭了個精光，如今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不用那麽多，老大，給個萬把塊意思一下就行。”
    程南嘴上輕描淡寫，心裏門兒清。
    反向盈利是要成本的，
    如果他一分不拿，那就不是投資，係統也轉不起來。
    可要是真收了那二十萬？那才叫虧大發了！
    賺了這點小錢，回頭哪來的百萬利潤去填賬？
    “可你帶這麽多人過來……”
    “我不能再讓你貼錢辦事！”
    四眼明眼睛發紅，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
    老大，感動歸感動，趕緊掏錢啊！
    這都十點多了，再拖下去趕不上十二點結算了！
    晚結算一會兒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記成明天的業績，
    可那樣錢就得晚一天到賬！
    他現在還在創業起步階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搶時間，
    遲一天收款，心都要揪緊一回！
    “老大，兄弟們心裏都有你！”
    程南用力揉了揉眼角，硬是揉出一副眼眶通紅、肝膽相照的模樣。
    “哎呀……”
    四眼明見他這樣，心疼得手指都快掐進掌心了！
    快給錢啊！！別演了行不行！！
    眼看四眼明還在那兒醞釀情緒，程南幹脆直接動手掏口袋。
    要不是他襯衫領子上沾著鼻涕灰漬，程南真能順勢抱一下演全套。
    但他真不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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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眼明倒是挺想，手都已經張開了……
    “行了老大，這三千夠用了。”
    “我廠裏還有事，先走了。”
    程南一把抽出三千塊，轉身立馬帶著人往外撤。
    一分鍾都不想多留！
    跳上車立刻吼司機：“一分鍾開出兆和街，賞五百！”
    “明白！”
    司機一聽這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貨車開得像賽車漂移！
    然而這一幕看在旁人眼裏，意味卻大不相同！
    尤其是那些大d場子裏跟著混的小弟，從頭到尾都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心裏早已翻江倒海，情緒根本壓不住。
    “我靠，太講義氣了吧！”
    “知道老大拿不出錢撐場麵，幹脆自己主動走人，既保全了老大的臉麵，又沒讓場麵難看，真是裏外都顧全到了！”
    “是啊，能對老大做到這種地步，對我們這些兄弟還能差？”
    “我剛打聽了一下，靚仔楠那邊來撐場的人，動手的每人直接給一千！”
    “啥？！”
    “真的假的？！”
    原本大家隻是被程南的做法觸動，心裏有點感慨。
    可一聽同樣是出來撐場麵，自己這邊才兩百，人家那邊卻是一千，所有人頓時坐不住了！
    這差距也太大了！
    要是別的社團也就罷了，可都是和聯勝的人，憑什麽咱們就低人五等，差了五倍？！
    一時間，個個心裏都不是滋味。
    恨不得剛才那個拿一千塊的人是自己！
    “還不止一千！動手翻倍，打傷人獎勵五千，被打的還有醫藥費報銷！”
    又有人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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