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著程南這般待人，他心裏突然像被什麽揪了一下。
    愧疚，隱隱地浮上來。
    【阿青，忠誠度40！】
    咦？
    耳邊突然響起的提示音讓程南微微一怔。
    “行了，簽了合同就是一家人了。
    入職手續這些，待會兒讓阿美帶你們走一遍就行。”
    他朝桌上的勞動合同努了努嘴。
    “對啊，先別想那麽多，看看合同再說。”
    阿古接過文件，一頁頁仔細翻看。
    幾分鍾後，他猛地抬頭看了眼程南，又轉頭望向阿青。
    【阿古忠誠度60！】
    嗯？
    這家夥一上來忠誠度就飆到六十，居然比阿青還高？程南心裏直嘀咕。
    一開始見阿古吊兒郎當的樣子，他還以為這人靠不住，反倒是阿青看著踏實些。
    哪想到現在，阿古倒先動了真心，表現得比誰都實誠！
    難道這兩個家夥，也跟阿美一樣，開始盤算著怎麽替自己多賺點錢了？
    可轉念一想，他又搖頭失笑。
    就他們那點本事，就算真想撈油水，也沒那能耐啊。
    “可以簽！”阿古衝阿青使了個眼色。
    阿青愣了一下，遲疑地接過合同。
    紙張厚實，條款清晰，格式標準，完全是正規外企那一套。
    老板……是真的拿我們當回事啊！
    沙沙沙——
    兩人提筆，落款簽名一氣嗬成。
    “來，這是你們倆的首月工資。”
    說著，程南遞過去四萬現金。
    “這就……拿到錢了？”
    阿青攥著鈔票，手都有點發抖，眼神不自覺飄向阿古。
    “真的……是真的。”阿古捏了捏手裏的錢，指尖傳來真實的觸感，不是夢。
    【阿青忠誠度60！】
    【阿古忠誠度80！】
    又漲了？
    有意思。
    看著兩人眼中閃爍的光，程南嘴角微揚。
    “以後要是你們設計的款式賣出去了，還能拿銷售額千分之一的提成。”
    他說的是“銷售提成”，而不是“利潤分成”。
    腦海中的係統沒有發出警告。
    說明這條路走對了。
    他在意識裏反複推演過，眼下廠子的規模，能做到這樣已是極限。
    每一分錢都卡在生死線上，少一分都不行。
    “銷……銷售提成？！”
    阿古整個人僵住了。
    要知道像程南這種做貼身衣物的工廠，大多接的是代工單，真正賺的那點利潤薄得像紙。
    按利潤算提成？老板一句話就能把賬做平，誰說得清？
    可換成銷售額就不一樣了。
    白紙黑字，數據公開，沒法遮掩，也難動手腳。
    【阿青忠誠度99！】
    【阿古忠誠度100！】
    叮！
    機械音再度響起，兩人的忠誠值瞬間拉滿。
    “老板！”
    這時，門外傳來阿美的聲音。
    她帶著一群女工站在門口，個個交頭接耳，壓低了嗓音。
    哪怕到了這會兒，她們還是不敢信——工資竟然能提前發？
    幹了這麽多年活，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剛才阿美在車間宣布時，所有人都當她在開玩笑。
    畢竟老板已經夠仁義了，連她們工作區都裝上了空調，他自己辦公室反倒吹風扇。
    這樣的東家，打著燈籠都難找，誰還好意思再提額外要求？
    按時發薪都算良心企業了，誰敢奢望預支？
    所以當阿美說不但提前發薪，還要集體漲薪三成時，大家隻當是玩笑話。
    不過也有幾個膽大的，抱著配合演戲的心態，跟著她來了辦公室外頭。
    安吉、辛迪、貝奇——這三個好姐妹走在最前頭。
    和其他人不同，她們年紀輕，沒結婚，負擔輕，性格也跳脫些，平日裏最愛鬧騰。
    來的時候還嘻嘻哈哈，可真站在這扇門前，心卻一個比一個懸。
    阿美該不會……來真的吧？
    老板真願意現在就把錢發下來？
    這怎麽可能？
    可轉念一想，連空調都能給她們裝上，也許……也不是全無可能？
    三個姑娘站在門口，心跳加速，各懷心思。
    當聽到老板居然真的給新來的設計師提前發薪時，安吉她們三個心裏猛地一亮，仿佛灰暗的日子終於透進了一縷光。
    尤其是貝奇，她向來是工資一到賬就拉著姐妹們逛街掃貨，每次都撐不到月底就成了“月光族”。
    對她來說，哪怕隻提前一天開工資都夠讓人高興好一陣子了，更別說現在整整提前了一個月！
    這一下，三個人心裏都不由得燃起了希望——原來好日子真有可能到來。
    “行了，你們先出去吧。”
    程南擺了擺手，語氣輕鬆。
    比起眼前這兩位男設計師的薪資調整，他更期待接下來給女工們漲工資帶來的反應。
    “那個……我們以後在哪兒上班？”
    剛拿到錢的阿青和阿古已經徹底歸心，恨不得立刻投入工作，可辦公地點卻成了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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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程南一時語塞。
    說實話，自從接手這家工廠後，他一直忙著社團那邊的事，後來還是聽了阿美的建議才想到招設計師。
    腦子裏隻盤算著返利和成本控製，壓根沒想過安排辦公室這種細節。
    要是來的是一位漂亮女設計師或者文員，他倒不介意讓對方就在自己旁邊幹活。
    但兩個大男人天天坐在自己屋裏，總覺得別扭。
    突然想起隔壁那間空著的資料室，裏麵堆了些舊書刊，平時沒人用。
    幹脆騰出來當辦公室得了。
    “旁邊有間屋子，收拾一下就能用。”
    他轉頭對阿美說：“你待會帶他們辦完工卡，找幾個人把房間清理幹淨，再買些桌椅紙筆，給他們安頓下來。”
    “好的！”
    阿美應了一聲，臉上卻有些遲疑。
    “有話直說。”
    程南察覺到了她的神情，直接開口。
    “老板……您要不要請個文員？”
    阿美小心翼翼地問。
    如今整個廠裏的事務，從銷售、生產到人事管理，甚至連車間調度都落在她一個人肩上。
    她不是怕累，而是擔心哪天疏忽出錯，給公司帶來損失，那就太對不起老板的信任了。
    “嗯，說得對。”
    一個老板配個助理也算正常，況且這也是一筆可以接受的人力投入。
    程南點了點頭，當即決定采納建議。
    “這是你的工資。”
    說著，他遞過去一遝鈔票，整整一萬塊。
    “啊？這麽多？”
    阿美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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