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濱遜眼珠微轉，強作鎮定，可指尖抑製不住的顫抖早已暴露了內心的波瀾。
    “債券我會先拿到手裏。”
    “而且，如果你敢耍花樣，我不介意把你和你女兒的骨灰混在一起，辦一場陰婚，讓你們地下團聚。”
    “你！”
    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破滅。
    人活一世，不怕死前受罪，就怕死後不得安寧。
    “我要親手殺了劉耀祖。
    否則那三億債券，你頂多隻能拿到兩千萬。”
    “沒問題。”
    程南輕輕點頭。
    “若真能如此，我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
    魯濱遜哆嗦著走到程南麵前，躬著身子，小心翼翼伸出手，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行。”
    程南吸了一口雪茄，慢條斯理地伸出右手與他輕握。
    轉身後，他對遠處站著的鍾楚雄招了招手，甩過去三遝鈔票：“這是給他這個月的生活費，三萬，照最高標準供著。”
    鍾楚雄接過錢，眼睛一瞪：“這麽多？！”
    想到自己一個月才幾千塊工資，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另外這十萬，是給你的。”
    程南又扔出一疊現金。
    “放心！鮑魚龍蝦天天上，保證讓他吃撐！”
    鍾楚雄雖貪財，但辦事一向利落。
    【鍾楚雄忠誠度60】
    果然，十萬一出手，係統立刻傳來提示音。
    之所以給魯濱遜留三萬生活費，是因為對方已答應為己所用，係統自動將其視作薪資支出——
    這意味著，無論魯濱遜是否出獄，往後每月係統都會返還三十萬。
    “號碼幫的司徒武，現在關在這兒？”
    剛才他在窗邊一眼瞧見，那個外號“加錢武”的男人正穿著背帶褲，在操場上打球。
    “嗯，因為跟幫內兄弟鬥毆致人重傷，判了赤柱。”
    對這位監牢裏的地頭蛇，鍾楚雄知根知底。
    “還有多久才能放？”
    “大概兩年半。”
    “能提前弄出來嗎？”
    “按規矩不行……”
    “那就是有辦法？”
    “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操作。”
    “花錢能擺平？”
    “沒問題，搞點小發明，再加上我們這邊寫幾份表揚材料就行了。”
    “多久？”
    “三十萬，一周內搞定。”
    才三十萬？
    程南略感可惜。
    “好，去告訴他，有個老板想用他，可以幫他提前出獄。”
    “手續你辦好，錢不是問題。”
    “謝謝老板！”
    鍾楚雄眉開眼笑，深深鞠躬，腦袋幾乎要碰到程南的腰。
    三十萬經他手一倒騰，給幾個科研犯人掛名項目，上下打點後，自己至少能落下十萬。
    【鍾楚雄忠誠度80！】
    “老板……其實二十萬也夠用了。”
    鍾楚雄心裏忽然有些發虛。
    “三十萬就三十萬，還有，把頭抬起來說話，別低著腦袋對著我肚臍盯個沒完！”
    一個大男人，腦袋快埋進自己肚皮裏，雖然他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可那種感覺實在說不出的怪異。
    “多……多謝威龍哥！”
    話音剛落，鍾楚雄卻覺得後頸一陣涼風掠過，仿佛程南一眼看穿了他心底那點小心思，頓時脊背發麻，冷汗直冒。
    可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拆穿他，反而爽快答應，恩中帶壓，軟硬兼施，反倒讓他心頭七上八下。
    等他終於抬起頭時，整個人都像被抽了底氣，羞愧難當。
    【鍾楚雄忠誠度90！】
    “我見魯濱遜的事，你可以告訴劉耀祖。”
    看著眼前已近乎死士模樣的鍾楚雄，程南語氣平靜地開口。
    “威……威龍哥您放心，我半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鍾楚雄以為這是試探，連忙表忠心，聲音都有些發抖。
    “我要你傳話，自然有我的用意。”
    還有一層他沒講出口——他的係統有個古怪規則：別人對他起壞心，反而是他在反擊，還能觸發判定！
    魯濱遜的錢要拿，劉耀祖的錢他也絕不會放過。
    若隻是一刀斬了劉耀祖，白白損失一大比財富，未免太不劃算。
    更何況彭祖手劄早有箴言：因果相循，報應從不落空。
    錢，他必須拿到手；
    可殺戮的債，他不想背。
    “劉耀祖有錢得很，消息賣他多少，全是你的。
    我一分不要。”
    隻要劉耀祖知道他去找過魯濱遜，必定坐立難安，立刻動手反製，更會追查他此行目的。
    這樣一來，因果自成閉環。
    將來劉耀祖收買鍾楚雄的錢，係統照樣十倍返還。
    【鍾楚雄忠誠度100！】
    “我這就去辦！”
    鍾楚雄沉默片刻，鄭重其事地點頭。
    “好，帶我從正門走。”
    程南思量再三——鍾楚雄未必是劉耀祖對手，得留點破綻。
    以劉耀祖那副多疑又精明的性子，必定反複驗證消息真假。
    對付這種人，你給的線索他未必信；可他自己挖出來的“真相”，哪怕是個坑，他也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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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果不其然，鍾楚雄腦子轉得慢，愣是想不明白老板為何要走正門，還這麽大搖大擺。
    幾分鍾後。
    在他自認謹慎地帶過程南離開赤柱監獄時，黑暗巷口一道黑影迅速閃出，將消息飛速傳了出去。
    而鍾楚雄還沾沾自喜，以為天衣無縫。
    此時此刻。
    淺水灣的豪華別墅裏。
    “叮鈴鈴——”
    電話響起，劉耀祖懶洋洋接起，滿臉得意。
    “和聯勝的威龍？”
    片刻沉默後，他緩緩放下聽筒，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發出沉悶的節拍。
    他雖非江湖出身，卻常年與黑道往來。
    在他眼裏，那些混混不過是群莽夫蠢貨，翻不起什麽浪花。
    唯獨近來聲名鵲起的“威龍”，讓他不敢輕視。
    這人講義氣、有手段，早年靠做女式內衣發家，身邊鶯鶯燕燕不斷，行事卻步步為營，毫無破綻。
    關於他的細節，外界知之甚少。
    略一思索，劉耀祖重新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熟識的號碼。
    “大b哥，我想問個人……”
    他手下雖養著一幫亡命之徒，但髒活一向外包。
    比如他場子裏的看場，就是洪興的大b在管。
    “問那小子幹啥？”
    電話那頭，大佬b的聲音透著一絲警惕。
    威龍早已成了他心頭一根刺。
    幾次被打得滿地找牙，如今隻要有人提起這個名字，他下意識就想躲。
    再加上最近威龍擴招人馬，開出的條件在整個港島都炸了鍋——錢多、分紅狠、地位高。
    說實話，若不是他已經位高權重，那份待遇，連他都想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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