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高崗正被圍攻，身上已被飛鏢、袖箭之類的小巧利器紮得鮮血淋漓，七八處傷口不斷滲血；而程南，正在疾步趕來。
    “你們？”
    帶頭的混混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十幾米外的程南一行人，臉色瞬間發白！
    混到他這個位置，能當上街頭小頭目，靠的就是一眼看透誰惹得起、誰碰不得。
    這是保命的根本。
    隻消一瞥，他就察覺出這幾個人氣度不凡，絕非尋常角色。
    事實上，像他們這種底層混混，根本不會傻乎乎地上去挑釁主角——真正不懂分寸的，早就在哪條暗巷裏被人拖走填了下水道。
    “連和聯勝的威龍都不認識？”
    吉米仔雙腳分開站定，眼神冷峻，居高臨下地掃視眾人。
    “威……威龍哥！”
    “哎喲！我老遠就瞧見是您了，隻是不敢認啊！”
    那領頭混混立馬三步並作兩步，滿臉堆笑地湊上前去。
    “威龍哥，抽根煙壓壓驚！”
    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包萬寶路遞過去。
    他身上常年備著兩包煙：一包紅金龍，自己抽；另一包萬寶路，專為應付貴客準備，輕易舍不得動。
    今早他還去了銅鑼灣【人安救濟服務中心】參加考試。
    可惜鬥大的字不識幾個，試卷一發下來，腦子空白，眼淚先掉。
    文化水平？談何容易。
    在江湖裏，他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囉，別說見威龍本人，就連駱天虹那樣的人物，他也隻能遠遠望上一眼。
    “神經病，真正的威龍是他！”
    吉米仔冷冷斜了那混混一眼，抬手指向程南。
    “啊？！”
    混混當場僵住，這才看清黑暗中走出的那個身影——陽光恰好灑落其肩頭，光芒仿佛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相比之下，吉米仔頓時黯然失色。
    “滾。”
    程南始終神色平靜，隻輕輕吐出一個字。
    “馬上！馬上！”
    那混混愣了一瞬，竟真的一屁股坐地，開始原地翻滾起來……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跟我一起滾！！”
    他一邊滾動一邊衝手下吼叫。
    那些平日就被他打得服服帖帖的手下，見狀居然也二話不說，跟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滾著滾著，他還不忘自我介紹：
    “威龍哥，我叫段小德，住九龍城寨，我兒子叫段坤，天生一頭白發！我們父子倆早就想投奔您了……”
    話音未落，一個滿頭銀發、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從巷口探出身來，一邊跑一邊喊：
    “我是九龍城寨段坤！今天你們欺負我，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孩子渾身髒汙，臉上帶著淤青，一看就是剛挨過揍。
    可剛衝出來，就被親爹一把抱住，順勢裹進滾動的人堆裏。
    小段坤暈頭轉向，迷糊間抬頭，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刺目的陽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耀眼的存在。
    “明天去銅鑼灣【人安救濟服務中心】報到，準備入職。”
    收攏九龍城寨，需要更多耳目。
    見這對父子如此識相，程南淡淡開口。
    【段小德忠誠度100】
    “謝謝威龍哥！謝謝威龍哥！”
    一聽這話，段小德父子滾得更賣力了。
    “爸，他是誰啊？”
    “閉嘴！別叫我爸！從現在起，他才是你老子！”
    【段坤忠誠度100】
    遠處，父子倆的身影早已滾出老遠……
    ……
    “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
    “我叫佳慧。”
    佳慧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回過神後連忙伸出纖細的手。
    【佳慧忠誠度20】
    “舉手之勞。”
    程南微微頷首，心中暗忖：懂得感恩的女孩。
    這百分之二十的忠誠，源於她對英雄救美的感激之情，雖淺卻真實。
    與她輕輕握手後，他轉身大步離去，不曾回頭。
    此刻，高崗仍在苦撐。
    敵人不僅以多欺少，還不講規矩地使用暗器，如今又添三人，六人圍毆一人。
    他體力幾近耗盡，每一拳都像是在燃燒殘存的意誌。
    而程南，正朝這邊趕來。
    “這男人……也太有氣勢了吧……”
    【佳慧忠誠度40！】
    尋常男人見了她，眼神總免不了黏糊幾分，可剛才與程南握手時，對方隻是淡然一握，指尖未留半分多餘力氣。
    如今這般進退有度，舉手投足皆是風度，讓她心頭不自覺又軟了幾分。
    其實程南哪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他圖的從來不是這點溫柔，而是她這副身子能帶來的價值。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身後傳來佳慧略帶顫抖的聲音。
    “當然，以後誰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就提我的名字——和聯勝·威龍。”
    程南頭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去，隻抬手隨意揮了揮。
    【佳慧忠誠度60！】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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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像被什麽撞了一下！
    她自己都搞不明白，怎麽就脫口而出那句話了。
    可故事裏不都是這樣嗎？王子遇見公主，一眼定情。
    而此刻，心跳失序的不隻是佳慧。
    還有阿能！
    “我想跟你混！”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阿能，早已把佳慧拋到了腦後。
    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得出眼前這人絕非善類！
    能在港島站穩腳跟的，哪個不是踩著屍山血海走出來的？
    跟著這種人，至少每天三頓飯有著落吧？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跟上啊！”
    肥屍見老板沒反對，立馬朝阿能招手催促。
    【阿能忠誠度60】
    “先填飽肚子再說。”
    程南抬頭瞧見一家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鋪，轉頭對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阿能說道。
    兵無糧則亂，更何況一會兒還得靠這家夥動手拚命，不吃飽哪來的力氣？
    “老板，來一屜。”
    幾人剛坐下，阿能便狼吞虎咽起來。
    與此同時——
    高崗正被人圍毆。
    對方又添了三人，拳腳夾雜暗器，四打一不說，招招奔命門而來。
    他已經快撐不住了，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擂台邊，老板冷眼旁觀，仿佛看戲；女友卻在一旁拍手叫好，喊著讓他繼續打。
    盡管四肢沉重如灌鉛，可隻要看見她笑，他就像重新燃起了鬥誌。
    猛然怒吼一聲：“我要打十個！”
    下一刻，一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五十公斤的西洋壯漢登台，一通狂風暴雨般的猛攻，打得他東倒西歪。
    而程南，正在趕來的路上。
    “慢點吃，別嗆著，不夠再加。”
    看著阿能埋頭猛扒的模樣，程南遞過去一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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