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你現在分了，估計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就能回家了……嗚嗚嗚，你走了也要想我呀！”安媛媛坐在係統空間的沙發上，四周漂浮著淡藍色的數據流，778像一團軟乎乎的雲朵，黏在她臉頰邊蹭來蹭去，電子音裏帶著哭腔。
    “好了好了，肯定會想你的。”她笑著捏住這團撒嬌的係統球，778立刻在她掌心扭了扭，像隻被rua馴服的貓咪，還發出“咕嚕咕嚕”的擬聲。
    “對了！”778突然蹦起來，“大佬他回來了，剛申請連線，媛媛要接嗎？”
    安媛媛指尖一頓，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好幾個世界沒見麵沒想到在上一個遇到了，那就見一麵吧。
    光屏在眼前展開，程思年的身影清晰浮現。他穿著熟悉的黑色風衣，眉眼依舊鋒利，卻在看到她時微微柔和下來。兩人隔著屏幕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好久不見。”最終，他低聲說道，嗓音有些啞。
    “嗯，好久不見。”安媛媛輕聲回應，“你的事，忙完了嗎？”
    程思年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忽然笑了：“我已經和主係統提交了申請，用積分兌換了和你去同一個世界的機會。主係統答應了，前幾個世界就是去積攢積分。”
    “什麽？！”安媛媛猛地站起身，瞳孔微顫，“你瘋了？那些積分足夠你——”
    “足夠我兌換頂級退休福利，或者去任何想去的世界。”程思年打斷她，眼神堅定，“但，我想跟在你身邊。”
    空氣安靜了一瞬，778在旁邊小聲地“哇哦”了一下，然後識相地縮成一團裝死。
    程思年向前一步，虛擬光屏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不真實，但語氣卻格外認真：“最後一個任務你得自己完成，但隻要你成功——”他唇角微揚，“我就能和你一起回去。”
    安媛媛鼻尖忽然有些發酸。她別過臉，深吸一口氣，再轉回來時，眼裏帶著明亮的光：“那你可要跟緊了，別迷路。”
    程思年低笑出聲：“不會的。”
    安媛媛看著他，垂下的手顫動，最後什麽都沒做，抹了把臉，捏住778，惡聲惡氣的開口：“我去做任務了，很快就會好！”
    “那就，祝君一帆風順。”
    “啪——”
    青瓷茶盞在曹琴默腳邊炸開，碎瓷飛濺，一片鋒利的碎片擦過她的臉頰，頓時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溫熱的血珠順著下巴滑落，滴在青石地磚上，綻開一朵暗紅的花。
    “你不是說皇上隻是暫時寵愛那個賤人嗎！”年世蘭把手邊的茶盞扔出去，含恨看著曹琴默，“那個賤人都能懷孕，本宮為什麽不行！”
    曹琴默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腦海中記憶翻湧，耳邊是年世蘭喋喋不休的念叨，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對，幹脆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主！”
    曹琴默本想著裝暈躲過華妃的怒火，卻不想這具身子早已被多年的戰戰兢兢掏空，竟真的昏死過去。混沌中，她仿佛重新走完了曹貴人短暫的一生——
    十歲那年，父親病逝時枯瘦如柴的手；十五歲入王府時，母親塞進她手裏的最後一隻銀鐲；年世蘭盛氣淩人地將茶潑在她裙擺上，她還得笑著賠罪；還有溫宜，她拚死生下這孩子，那團溫熱的小身子在她懷裏發出的第一聲啼哭……
    剛才年世蘭生氣，就是因為皇上本來說過來翊坤宮看她，但是碎玉軒的芳貴人傳出有孕的消息，皇上過去看她。年世蘭沒有對皇上生氣，把怒火發泄在她的頭上。
    “小主！您可算醒了！”音袖帶著哭腔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曹琴默睜開眼，既然她暈過去，年世蘭那兒勉強過去了，她還得想想該怎麽安撫她。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
    “音袖，”曹琴默撐著床榻緩緩坐起身，錦被滑落時露出瘦得伶仃的手腕，腕骨凸起處還留著昨日被華妃指甲掐出的青紫，“我這是暈了多久？公主可好？快讓乳母把公主抱來。”
    音袖連忙上前攙扶，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小主昏睡整日了，太醫說您是心血耗損，公主剛用過奶，正醒著呢，奴婢這就讓人把公主帶過來。”
    乳母抱著繈褓進來時，曹琴默眼巴巴的看著，張開手臂把溫宜抱在懷裏。
    溫宜剛吃飽，正好奇的看著周圍，小手動來動去，突然抓住曹琴默垂落的一縷鬢發，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
    “我們溫宜真乖，”曹琴默指尖輕輕描摹著女兒粉嫩的臉蛋，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乖乖用膳，乖乖睡覺，怎麽這般懂事？嗯？”她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溫宜的額頭，“額娘最愛我們溫宜了。”
    “你照顧溫宜，的確用心了。” 珠簾突然被金鉤挑起，玄色龍紋靴踏進內室。
    曹琴默渾身一顫，慌忙就要下床：“臣妾參見皇上，不知道皇上過來有失姿態。”
    “不必多禮。”胤禛上前，掌心壓住她單薄的肩頭，順勢坐在榻邊，目光落在女兒身上：“朕聽聞你暈厥了一天，特來看看。”
    說話間，胤禛伸手碰觸了溫宜的臉，沒想到溫宜突然“咿呀”一聲，小手準確抓住了他的食指，胤禛冷峻的眉目罕見地鬆動。
    “朕聽聞，你是在翊坤宮昏厥的？”胤禛狀似隨意地逗弄著懷中的溫宜，指尖拂過嬰孩精巧的鼻尖，“可是華妃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
    曹琴默心頭猛地一顫，抱著溫宜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皇上說笑了。”曹琴默輕聲細語，指尖溫柔地整理著溫宜的繈褓，“嬪妾生溫宜時傷了元氣，多虧華妃娘娘垂憐，賜了許多珍貴藥材這才有了起色。”她頓了頓，聲音愈發輕柔，“那日不過是因為夜裏擔心溫宜，沒有睡好，一時氣血不足才……”
    溫宜忽然在她懷中不安地扭動起來，曹琴默連忙輕輕拍撫，借著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微微發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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