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希向大叔投去一個眼神，扭頭就走。
    “誒，別走啊！”
    大叔急忙拉住李言希的胳膊，說道：
    “這樣吧，好歹你也聽我說了一半，多少意思一下，買點豬肉，聽個結局。
    要是買三斤以上，我就把我祖傳的功法武學《通靈眼》傳授於你，怎麽樣？”
    李言希目光懷疑的看著大叔：“真的？”
    大叔一拍胸膛：“那還能有假？老實人不騙老實人，你敢買我就敢送，不過學不學的會就是你的事兒了。”
    李言希思考片刻，掏出銀子，說道：“成，給我來三斤豬肉。”
    “得嘞！”
    大叔麵容愉悅，拿起菜刀，掂起一塊肉，手起刀落，上秤稱量，不多不少，剛好四斤。
    大叔接過銀錢，遞過豬肉，笑道：
    “客人你收好了，三斤的錢買四斤肉，如果覺得實惠，您下次再來關照小店。”
    李言希看著大叔，問道：“後續呢？”
    大叔“噢”了一聲，說道：
    “其實昨天晚上我在店鋪裏等著等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剛好三更，看到隔壁的店鋪裏有一具屍體，不過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沒過多久，那屍體就沒了。”
    “沒了？”李言希問。
    大叔說道：
    “屍體沒了，說明要麽被燒成了灰，要麽被人吃幹抹淨，隻有這兩種可能。
    不然即使他埋在土裏，隻剩條胳膊，我這《通靈眼》也能看出來。”
    大叔一臉可惜，說道：
    “可惜了那婦人，雖說死的也不一定是她，但反正自打她昨天進去，除了我睡著那一個多時辰不能保證，別的時間就沒見她出來過。”
    李言希問：“大叔，昨天隔壁就死了一個人，而且百分百是凶殺，你就不害怕嗎？”
    大叔撇了撇嘴，說道：
    “怕個球？人活著還是死了，其實也就那回事，活人兩腿一蹬站起來，死人兩腿一蹬倒下去。”
    大叔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空中劃拉了一下：“說白了，就是這麽一刀的事。”
    李言希沒想到一個賣豬肉的老板對生死之事能有這麽深的感悟，對他的感觀略有好轉。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大叔對李言希說了這麽一句，就轉身走進了店鋪裏。
    很快，大叔就去而複返，手裏還拿著一本嶄新的書籍，遞給李言希。
    “拿著吧，我家祖傳的武學，倘若真能入門，可是價值無量。”
    李言希接過書籍，皺眉道：“大叔，你家祖傳的功法，看起來怎麽這麽新？”
    “噢。”大叔隨意道：“上周的發完了，現在給你的，是我前兩天剛去書鋪訂的。”
    李言希嘴角微抽，心中對大叔剛剛升起的好感瞬間清零。
    他把功法收入懷中，提著豬肉扭頭就離開了這處街道。
    大叔在背後遠遠的向他招手，喊道：“小夥子，肉一定要趁新鮮的時候吃啊……”
    ……
    大叔麵帶微笑，直至李言希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的拐角。
    大叔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臉上的笑容消失，歎了一口氣：
    “生意真是越來越不好做嘍。再這樣下去，我連貨都要進不起了。”
    他案板上的豬肉收起，端在手中，扭頭走進了鋪子。
    整個鋪子內沒有一絲陽光滲入，因此顯得十分陰暗。
    一走入鋪中，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在冰冷泛著幽光的器具上，懸掛著大小不一的肉塊，有的表麵血液已經凝固，有的還在向地麵淌血，發出啪嗒嗒的響聲。
    地麵上，幾個木質的大盆裏，盛放著整盆的鮮紅血液，其中還浸泡著粘連肉塊的骨頭。
    大叔開店多年，早已習慣了店鋪中的血腥味，將手中的肉塊放下，拿起一隻碗，走到盛滿鮮血的大盆裏，舀了滿滿一碗。
    大叔端著碗繼續往裏走，麵色平靜，目光幽幽。
    店鋪的盡頭，竟然擺放著一張木床。
    木床上攤開放著一床棉被，呈凸起狀，隱約顯露出一個人的形狀。
    大叔走到床前，輕輕拍了拍棉被，說道：“爹，您睡了一天了，起來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床上的老人麵色枯槁，比之道觀王副墓中的王座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臉上皮膚皺疊在一起，微微睜開渾濁的眼睛。
    大叔恰時的將手中大碗遞了過去，老人張開幹癟的嘴唇，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氣。
    老人喝完了“水”，似乎變得精神了一些，咂了一下嘴，說道：
    “這水味兒真淡，一點都不好喝。”
    大叔無奈道：“爹，沒辦法，最近生意不好做，貨也進的少，隻能喝的淡些。”
    老人嘴角一動，怒目圓睜，猛然喊道：“滾犢子！我不是你爹！我是你爺爺！”
    大叔歎了一口氣：
    “爺爺，你真是我爹。你忘了？我爺爺他老人家當年探墓回來，身受重傷，你說治了也是活受罪，幹脆就把他殺了。
    你還把他的心髒掏了出來，吧唧兩口吃了，結果就落下了這失心瘋的病根。”
    老人嘴角一抽，張嘴罵道：“我淦你娘！你個不尊輩分的小崽子……”
    大叔無奈，一巴掌拍到老人的後腦勺上，老人頃刻間暈厥，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大叔歎息道：“爹啊，就你這副爛攤子，要不是我胡錄有孝心，早就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胡錄大叔給床上的老人蓋好了被子，一口氣把碗裏剩下的水喝了個精光，又歎了一口氣。
    “最近生意越來越難做，朝聖山莊要是倒台了，我多年經營的關係就全白費了，還不如趁早換個地方再起營生……”
    大叔沉思片刻，喃喃道：“等把今天這隻肉豬宰了，咱就舉店搬遷，不在這黃土城幹了……”
    ……
    ……
    天色漸暗，街道上空無一人。
    突然，某個拐角處，一個人影突然浮現。
    卻是去而複返的李言希。
    此時，他手中的豬肉已經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處。
    李言希盯著那大叔的肉鋪，眼睛中忽然泛起一絲黑光。
    “哪怕剩一根胳膊都能看到的瞳術嗎？讓我來看看，你家鋪子裏又會有多少具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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