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陰沉著臉走進來，白大褂口袋裏插著幾支鋼筆，胸牌上"劉明哲——骨科主任"幾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胡鬧！"劉明哲一進門就厲聲喝道，"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搞封建迷信的地方！"
    李鐵牛的手指還捏著那根金針，針尖距離小傑後背的穴位隻有寸許。他緩緩抬頭，對上劉明哲充滿敵意的目光。
    徐和平皺眉道："劉主任，請注意你的言辭。李醫生正在為病人治療。"
    "治療？"劉明哲冷笑一聲，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用幾根針紮幾下就能治好強直性脊柱炎？徐主任，你也是醫學博士，說這種話不覺得可笑嗎？"
    他轉向李鐵牛，目光如刀："你是哪個醫學院畢業的？有行醫資格證嗎？知不知道擅自給病人治療要負什麽法律責任？"
    李鐵牛還未開口，白小米已經站到他身前："劉主任，小傑已經被你們宣布放棄治療了，為什麽不能試試中醫？"
    "放棄治療？"劉明哲聲音陡然提高，"誰說的？這隻是暫時沒有有效治療方案！我們正在申請國外最新的生物製劑！"
    張敏抱著小傑，手指絞在一起："劉、劉主任，那個藥...要八十多萬...我們實在..."
    "錢的問題可以想辦法！"劉明哲打斷她，"但絕不能病急亂投醫！中醫那些草根樹皮能有什麽用？"
    李鐵牛深吸一口氣，將金針放回檀木盒。他站起身，一米八五的個頭讓劉明哲不得不微微仰頭。
    "劉主任，"李鐵牛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請你對中醫保持起碼的尊重。"
    "尊重？"劉明哲嗤笑一聲，"要尊重也得有真本事。你們中醫除了開些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苦藥湯，還會什麽？"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小傑不安地抓住母親的手，張敏的眼圈又紅了。
    李鐵牛拳頭攥緊又鬆開。他想起了爺爺臨終前說的話："鐵牛啊，中醫傳承五千年，救過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可現在...唉..."
    "劉主任，"李鐵牛一字一頓地說，"西醫能治的病，中醫一樣能治，而且不用激素，不留後遺症。西醫治不好的病，中醫同樣能治——比如小傑的強直性脊柱炎。"
    "哈哈哈！"劉明哲大笑，笑聲裏充滿嘲諷，"強直性脊柱炎是世界公認的十大不治之症！你們中醫要是有辦法，諾貝爾醫學獎早該拿到手軟了！"
    徐和平忍不住插話："劉主任，李醫生剛才已經讓小傑的腿部恢複了部分知覺。"
    "不可能！"劉明哲臉色一變，快步走到病床前，掀開被子檢查小傑的雙腿。當他觸摸到小傑膝蓋時，男孩突然"啊"了一聲。
    "疼嗎？"劉明哲皺眉問。
    "不...不是疼，"小傑激動地說，"是熱！劉叔叔，我能感覺到你的手了！"
    劉明哲的手僵在半空，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叩診錘，在小傑膝蓋下方輕敲。
    "膝跳反射...恢複了？"劉明哲喃喃自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李鐵牛平靜地看著他："現在，劉主任還認為中醫一無是處嗎？"
    劉明哲猛地轉身，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巧合！這一定是巧合！或者...你們給病人用了什麽興奮劑？"
    "劉明哲！"徐和平怒喝，"你太過分了！"
    白小米氣得渾身發抖："劉主任，請你道歉！"
    李鐵牛卻出奇地冷靜。他走到劉明哲麵前，兩人相距不過半米，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
    "劉主任，既然你不信，我們打個賭如何？"李鐵牛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病房為之一靜。
    "賭什麽？"劉明哲眯起眼睛。
    "就賭今天，我用中醫手段，能讓小傑站起來。"李鐵牛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贏了，你要在國家醫學雜誌上公開向中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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