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你別太過分！"
    謝寶坤雙眼布滿血絲，西裝領帶早已歪斜，脖頸處青筋暴起。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幾絲血跡。
    校園裏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場對峙伴奏。
    李鐵牛站在三步之外，白大褂的下擺隨風輕揚。他神色平靜，但那雙眼睛卻如同深潭，讓人看不透底。
    "過分？"李鐵牛輕笑一聲，"謝少爺覺得讓人下跪道歉很過分？那剛才你逼方同學的時候，怎麽不覺得？"
    謝寶坤臉色鐵青，嘴唇顫抖著："我...我可以賠錢！醫藥費我出三倍！不，五倍！"
    "錢？"李鐵牛突然上前一步，嚇得謝寶坤踉蹌後退，"在你眼裏，錢能買來尊嚴？"
    圍觀的學生們屏住呼吸。有人偷偷舉起手機錄像，閃光燈在夕陽下格外刺眼。
    謝寶坤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猛地轉頭，衝兩個保鏢吼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教訓這個鄉巴佬！"
    兩個保鏢卻像釘在原地，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其中高個子的那個喉結滾動，低聲道："少爺...我們...我們打不過..."
    "廢物！"謝寶坤暴怒，一腳踹在保鏢腿上，"我謝家養你們還不如養兩條狗！"
    矮個子保鏢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謝少爺，我們受夠了。"
    "什麽？"謝寶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個子保鏢深吸一口氣："每天跟著你欺負老實人，我們良心過不去。"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出手。謝寶坤還沒反應過來，膝蓋窩就挨了一腳，"撲通"一聲跪在了水泥地上。疼痛讓他眼前發黑，還沒緩過神，後腦勺又被一隻大手按住，重重磕了下去。
    "咚！咚！咚！"
    三個響頭磕得結結實實。謝寶坤額頭頓時紅腫起來，一縷鮮血順著眉骨滑落。
    "你們...你們找死..."謝寶坤聲音嘶啞，像隻受傷的野獸。
    兩個保鏢鬆開手，轉向李鐵牛："李醫生，這樣可以了嗎？"
    李鐵牛點點頭："走吧，趁謝家還沒反應過來。"
    保鏢們對視一眼，轉身就跑。他們連宿舍的行李都不要了，直奔校門口。圍觀的同學們自發讓出一條路，有人甚至鼓起掌來。
    謝寶坤搖搖晃晃站起來，西裝褲膝蓋處磨出兩個洞。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神怨毒得嚇人。
    "李鐵牛..."他咬牙切齒，"你會後悔的！我發誓！"
    李鐵牛不以為然地撣了撣白大褂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謝少爺，記住今天的教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謝寶坤突然獰笑起來，壓低聲音道："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告訴你，霍家已經..."
    話沒說完，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過來，打斷了這場對話。
    謝寶坤趁機轉身就走，背影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但他臨走前那個陰毒的眼神，讓不少圍觀的同學打了個寒顫。
    "鐵牛..."徐和平教授憂心忡忡地走過來，"謝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鐵牛望著謝寶坤遠去的方向，輕聲道："我知道。"
    "那你..."
    "徐教授，"李鐵牛突然轉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您覺得，對惡人忍讓，他們就會收斂嗎？"
    徐和平啞然。他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場醫療事故，就是因為對權貴的妥協，導致一個年輕的生命白白逝去。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校園廣播裏正播放著校歌，悠揚的旋律飄蕩在初秋的空氣中。
    "鐵牛！"
    白小米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手裏還舉著個手機："你看！校園論壇都炸了！"
    手機屏幕上，謝寶坤下跪的視頻已經被頂到熱搜第一。評論區一片叫好聲，有人甚至把視頻做成了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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