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於修負手而立，灰布長衫在夜風中微微飄動。他那雙渾濁的老眼半眯著，上下打量著李鐵牛，就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年輕人，能接老夫三招不死，老夫便饒你一命。"風於修捋著花白胡須，語氣中透著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
    李鐵牛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又握緊，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響。
    "老東西，能接我三招不死，我留你全屍。"
    "狂妄！"風於修臉色驟變，灰白眉毛倒豎起來，"今日老夫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話音未落，風於修右腳在地麵重重一踏，柏油路麵竟被踩出一個淺坑。他身形如鬼魅般閃到李鐵牛麵前，幹枯的右掌裹挾著淩厲勁風，直取李鐵牛胸口。
    這一掌，他隻用了三成力道。在風於修看來，對付一個毛頭小子，三成力足以將其胸骨震碎而不致命——謝家還要留著他明天當眾出醜呢。
    李鐵牛不閃不避，眼中精光暴漲。就在風於修手掌即將觸及他衣襟的刹那，他右拳猛然轟出，拳鋒處隱隱有淡青色氣流纏繞。
    "第一招。"
    "砰！"
    拳掌相撞的瞬間，風於修臉上的輕蔑驟然凝固。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像是撞上了一輛疾馳的卡車，指骨、腕骨、臂骨在恐怖的力量衝擊下節節爆裂。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風於修的右臂從手掌開始，皮膚寸寸炸裂，血肉橫飛，轉眼間整條手臂就像被內部引爆的爆竹，血肉模糊地垂在身側。
    謝寶坤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謝家供奉，堂堂內勁大成的高手，竟然在一個照麵就被廢了右臂？
    "不...不可能！"風於修踉蹌後退，左手死死按住血流如注的右肩，老臉上寫滿了驚駭，"你...你是內勁武者？"
    李鐵牛甩了甩拳頭上沾染的血跡，緩步逼近："第二招。"
    風於修瞳孔驟縮。生死關頭，他再不敢托大，左掌運起十成功力，掌心泛起詭異的青黑色。
    "小輩休得猖狂！"風於修厲喝一聲，左掌如毒蛇吐信，直取李鐵牛咽喉。
    李鐵牛不避不讓，同樣左拳迎上。兩股內勁在空中相撞，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風於修左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膚，鮮血噴濺而出。
    "啊——我的手！"風於修跪倒在地，痛苦哀嚎。他引以為傲的雙手，此刻已成兩攤爛肉。
    李鐵牛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方才還不可一世的老者，眼中沒有半分憐憫："第三招。"
    風於修絕望抬頭，隻見李鐵牛的右拳在他視野中急速放大。他想躲，卻因雙臂盡廢而無法保持平衡；他想擋，卻連抬起手臂都做不到。
    "轟！"
    這一拳正中風於修胸口。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從接觸點擴散，風於修的後背猛地凸起，脊椎骨節節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風於修的身體如破布娃娃般飛出十幾米，重重砸在路邊的消防栓上。"砰"的一聲，金屬消防栓被砸得變形，自來水噴湧而出，混合著風於修口中吐出的鮮血，在路麵上匯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內勁...大成..."風於修艱難地抬起頭，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從嘴角溢出，"如此年輕...宗師...之姿..."
    話未說完，他的腦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再無聲息。
    謝寶坤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他褲襠處迅速洇開一片濕痕，騷臭味在夜風中彌漫開來。
    "別...別殺我..."謝寶坤涕淚橫流，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我錯了...我這就滾...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
    李鐵牛緩步走到謝寶坤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謝家大少。他伸手拍了拍謝寶坤慘白的臉頰，力道不重，卻讓謝寶坤渾身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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