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水市的夜幕降臨，黑蠍角鬥場地下醫療室內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氣味。李鐵牛站在窗前，玻璃映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和緊鎖的眉頭。窗外霓虹閃爍，卻照不進他此刻陰鬱的心。
    "鐵牛哥，你得離開東水市。"黃臣脖子上纏著繃帶，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那個常威太強了，郭峰和諸葛辰聯手都接不下他一招。"
    病床上，郭峰和諸葛辰渾身纏滿紗布，監控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李鐵牛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走？"李鐵牛轉身，目光掃過每一個受傷的兄弟，"我能走到哪裏去？東方家族的觸手能伸到地球任何一個角落，除非我一輩子躲進深山老林。"
    他走到郭峰床前，輕輕按住想要起身的兄弟："再說了，我走了，你們怎麽辦？東方明那個瘋子會放過你們嗎？"
    諸葛辰掙紮著撐起上半身，牽動傷口疼得直抽氣："鐵牛哥，我們爛命一條，不值得你..."
    "放屁！"李鐵牛一聲厲喝打斷他，"在我眼裏，你們每個人的命都比黃金還貴重！"
    房間裏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輸液管裏的藥液一滴一滴落下。
    "可是鐵牛哥，"黃臣憂心忡忡地說，"常威那老東西至少是內勁巔峰，我們..."
    李鐵牛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巧了，我今天剛突破到內勁巔峰。"
    "什麽？"三人異口同聲，郭峰甚至激動得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李鐵牛點點頭，體內真氣流轉，一股無形的氣勢在病房內擴散。窗簾無風自動，桌上的水杯微微震顫。
    "昨晚我確實不是常威對手，"他眼中精光閃爍，"但現在，勝負猶未可知。"
    黃臣倒吸一口涼氣。內勁巔峰，距離傳說中的宗師境界僅一步之遙。他跟隨李鐵牛多年，深知這位大哥從不打誑語。
    "鐵牛哥..."諸葛辰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李鐵牛拍拍他的肩膀："好好養傷，這個仇，我親自替你們報。"
    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小弟驚恐的喊叫："他們來了！那個老頭又來了！"
    "慌什麽！"黃臣強撐著站起來，卻因動作太大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李鐵牛按住他："別動，我去看看。"
    推開病房門，走廊上一片混亂。小弟們如驚弓之鳥，有幾個甚至抄起了家夥，但握著鋼管的手卻在不停發抖。李鐵牛目光一沉，大步走向前廳。
    前廳裏，東方明正悠閑地轉著手上的翡翠扳指，常威如鐵塔般立在他身後。與上次不同，今天的東方明西裝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中再沒有半分畏懼，取而代之的是勝券在握的傲慢。
    "李鐵牛，別來無恙啊。"東方明嘴角掛著虛偽的笑，"考慮得怎麽樣了？我父親的提議。"
    李鐵牛冷笑："東方少爺今天氣色不錯，看來弑兄的罪名沒給你帶來什麽困擾。"
    東方明臉色一僵，隨即恢複如常："我大哥是突發心髒病去世的，法醫報告寫得清清楚楚。"他向前一步，壓低聲音，"倒是你，確定要為了這幾個廢物，搭上自己的命？"
    李鐵牛目光如刀，刺得東方明不自覺地後退半步："在我眼裏，你連他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常威冷哼一聲，一股淩厲的氣勢驟然爆發。距離最近的幾個小弟頓時麵色慘白，踉蹌著後退數步。
    "李鐵牛，"常威聲音沙啞如鏽鐵摩擦，"家主惜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臣服，或者死。"
    東方明得意地整了整領帶："聽見了嗎？今天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做我東方家的一條狗，要麽..."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死！"
    李鐵牛突然笑了，笑得東方明心裏發毛。
    "常前輩，"李鐵牛轉向常威，"東方少爺說你是東方家的一條狗，你怎麽看？"
    "你放屁！"東方明臉色大變，"常叔，你別聽他挑撥離間！"
    常威臉色陰沉如水，眼中寒光閃爍。東方明額頭滲出冷汗，他太清楚這位供奉的脾氣了，就連父親都要禮讓三分。
    "小子，你找死！"常威一把推開東方明，周身氣勢節節攀升，"昨晚饒你一命，今天定要你血濺三尺！"
    李鐵牛不慌不忙地脫下外套，露出精壯的上身。一道道傷疤在燈光下格外刺目，那是無數次生死搏殺留下的勳章。
    "昨晚一戰，未盡興。"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常威，"今日，既分勝負..."
    話音未落，李鐵牛身形一閃，如鷂子翻身躍上中央擂台。鐵鏈圍欄被他踩得嘩啦作響，整個擂台都微微震顫。
    "...也決生死！"他站在擂台中央，聲如洪鍾。
    常威怒極反笑："好！好得很！"他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在李鐵牛對麵三米處，竟沒發出半點聲響。
    台下，東方明臉色陰晴不定。他沒想到李鐵牛竟敢主動挑戰，更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但轉念一想，若是常威能當場擊殺李鐵牛，倒也省去不少麻煩。
    "常叔，"他高聲喊道，"不必留情！"
    常威頭也不回，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慢條斯理地纏在右手上："小子，十招之內，取你性命。"
    李鐵牛擺出起手式，體內真氣如江河奔湧："請賜教。"
    整個角鬥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對決，更是一場尊嚴之戰。
    黃臣拖著傷腿擠到最前排，拳頭攥得發白。郭峰和諸葛辰也被小弟們攙扶著出來，三人眼中滿是擔憂與決絕。
    擂台上，兩人對峙而立。常威的白布纏手在燈光下刺眼奪目，李鐵牛的古銅色肌膚上青筋隱現。空氣仿佛凝固，連時間都變得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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