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給我滾出來！"
    方超的怒吼聲在賭場大廳回蕩，他雙眼赤紅，像頭發狂的野獸般掃視著每一個角落。價值數十萬的定製西裝早已皺皺巴巴，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哪裏還有半點豪門公子的風度。
    "方...方總，李鐵牛他...他已經被您趕出去了。"阿武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生怕觸怒這位正處於暴怒邊緣的大少爺。
    方超猛地一怔，隨即想起李鐵牛臨走時說的話——"我在外麵等你"。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跌跌撞撞地向賭場大門衝去，心中不斷祈禱：千萬別走，千萬別走...
    推開沉重的玻璃門，夜風撲麵而來。方超的視線瞬間鎖定在賭場外那個挺拔的身影上——李鐵牛正背對著賭場，雙手負於身後，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冷冽的銀輝。
    "鐵牛哥！方超他...他真的出來了！"柏林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衝出來的方超，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
    李鐵牛緩緩轉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方總，別來無恙啊。"
    "李鐵牛！"方超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李鐵牛麵前，聲音嘶啞，"你在我賭場裏動了什麽手腳？"
    賭場內的賭客們紛紛跟出來圍觀，很快在周圍形成一個半圓。霓虹燈下，方超的麵容扭曲得可怕，額頭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李鐵牛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方超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賭場內那詭異的一幕幕——所有骰盅揭開後都是三個鮮紅的"一"點，無論更換多少副骰子，無論啟動什麽備用係統，結果都如出一轍。
    "你..."方超剛要發作，卻被李鐵牛抬手打斷。
    "廢話少說。"李鐵牛的聲音陡然轉冷，"你是來下跪道歉的，還是來浪費我時間的？"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賭客們交頭接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方家大少爺，要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下跪？
    方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環顧四周，看到一張張或驚訝或幸災樂禍的臉，自尊心像被千萬根針紮般刺痛。但賭場內不斷飆升的虧損數字和父親暴怒的咆哮聲又在耳邊回響——五十億！那可是方家半年的利潤！
    "我給你五秒鍾考慮。"李鐵牛抬起手腕，目光落在表盤上，"五..."
    方超的呼吸變得急促，西裝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四..."
    他的膝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三..."
    賭場經理從人群中擠出來，對他拚命搖頭。
    "二..."
    方超想起父親那句"解決不了就滾出方家"。
    "一！"
    "噗通！"
    在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的瞬間，方超雙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這一跪，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有人甚至掏出手機開始錄像。閃光燈不斷亮起，將方超屈辱的瞬間永遠定格。
    "早這樣不就好了？"李鐵牛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的方超，聲音裏帶著幾分憐憫，"何必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方超低著頭，死死盯著地麵。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像刀子般刺在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痛的是心裏那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自尊。
    "現在...你滿意了吧？"方超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希望你能放過我的賭場和角鬥場！"
    李鐵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步走向賭場大門。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鐵牛停在那張侮辱性的告示前——「狗與李鐵牛不得入內」。他伸手輕輕撫過告示邊緣，轉身看向仍跪在原地的方超。
    "本來，下跪道歉就夠了。"李鐵牛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但你非要自作聰明。"
    他指向那張告示："現在，我要你跪著過來，親手把它撕下來，然後——"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吃掉它。"
    "什麽？！"方超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凶光，"李鐵牛！你別欺人太甚！"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李鐵牛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欺人太甚？"李鐵牛冷笑，"貼這張告示的時候，你怎麽不覺得欺人太甚？"他俯視著方超，聲音陡然轉冷，"要麽照做，要麽看著方家破產。選吧。"
    方超的胸口劇烈起伏，像條離水的魚。他看向四周，希望有人能幫自己解圍，但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就連平日裏對他阿諛奉承的賭場經理，此刻也縮在人群後麵，假裝沒看見他的窘境。
    "我...我..."方超的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從自己下跪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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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下，方超開始用膝蓋一點點向前挪動。粗糙的水泥地麵磨破了他的西褲，很快滲出斑斑血跡。但他感覺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都被屈辱淹沒。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方超終於挪到賭場門口時，他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額頭布滿冷汗。
    顫抖著站起身，方超一把扯下那張告示。紙張在他手中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就像他破碎的自尊。他將告示揉成一團，塞進嘴裏，機械地咀嚼著。紙團的邊緣劃傷口腔，血腥味在嘴裏蔓延，但他渾然不覺。
    "咽下去。"李鐵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酷得不帶一絲感情。
    方超閉上眼，喉結滾動，硬生生將紙團咽了下去。再睜開眼時，他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像具行屍走肉。
    "很好。"李鐵牛點點頭，"現在，跪著回去。"
    當方超再次跪倒在李鐵牛麵前時，他的膝蓋已經血肉模糊。但他感覺不到疼痛，所有的感覺都已經被屈辱麻痹。
    "李鐵牛...這下你滿意了吧？"方超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李鐵牛蹲下身，在方超耳邊輕聲說道："記住，再有下次，我會要你的命。"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方超渾身一顫，"我說到做到。"
    說完，李鐵牛站起身，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轉身離去。柏林趕緊跟上，直到走出很遠，才敢開口："鐵牛哥，這樣是不是太..."
    "太狠了？"李鐵牛停下腳步，看向遠處賭場耀眼的霓虹招牌，"對付這種人，隻有讓他痛到骨子裏，他才會長記性。"
    柏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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