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段司寧提出，要求要跟城主吳寶山一起喝酒，於是，城主吳寶山便邀請他上了畫舫，畫舫遊蕩在鴨屎湖。這鴨屎湖周邊有很多的茶山，最出名的茶就是叫“鴨屎香”。
    吳寶山：段大人真的是少年得誌啊，想當初你來我們這裏的時候才14歲，沒想到今天就可以代表你的父親來出差。
    段司寧：吳城主，當初在這城外幾公裏的鴨母江，您的水鴨養的真好，沒有一點騷味，至今我還懷念那口湯，水鴨煮蝦瓜，每天喝都喝不膩。太鮮甜了！
    吳寶山：司寧，那些水鴨可是養了我們山寨的人老老少少6000多口，也是靠這些水鴨進城我們才賺到了錢財，不用再過著上山下山的辛苦日子，現在寨子裏頭的人大多都能夠在城裏定居了。
    段司寧：家中吳大哥跟吳二哥做什麽活？
    吳寶山：你吳大哥啊，還在山寨裏頭做寨主呢，現在修建了很多的平房，平日裏有些村民就上山種茶，有些村民就負責在湖裏養水鴨，日子倒是過的挺滋潤的，不過跟城裏肯定是沒得比，那裏到底是荒涼許多，晚上哪有這樣的燈火通明？
    段司寧其實是想問吳令玲去了哪裏，是嫁做他人婦了嗎？
    吳寶山：你吳二哥啊，就在城裏頭創立了一個鏢局，平常就幫官府送送官銀，也沒賺什麽大錢，日子算過的去，有時候需要跋山涉水送到其他城裏，曬得黑黑的，也是挺辛苦。不管如何，大家都能夠好好過日子就好。
    眼見吳寶山根本不想提起吳令玲，倒是反複給他介紹當地的茶葉，還介紹了一些特產，希望段司寧能夠帶回京都裏頭去，幫吳寶山做做人情。
    夜深了，吳寶山說要差人將段司寧送回客棧，他自己要留在畫舫待一會。段司寧忍不住了，開口詢問吳令玲的去處。
    段司寧：城主，那吳家小姐姐嫁了哪戶好人家呢？
    吳寶山望著不遠處的鴨母墳，麵露悲傷。
    吳寶山：你那沒有福氣的吳姐姐啊，17歲那年就得了急病去世了，也怪我當時太疏忽了，那天晚上她發著高燒，因為外麵下的大雨，我就尋思著第二天再進城找大夫過來，沒想到第二天大夫就是說她病入膏肓，沒得救了。都是老夫害了她呀！
    段司寧聞言，整個人都驚呆了，手腳發冷。他仔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境，吳令玲卻說自己的丈夫姓段，那莫非說的就是他段司寧嗎？
    段司寧：那吳姐姐可有婚配？
    吳寶山：沒有，我曾經想過替她做個冥婚，可是她娘不同意，說她清清白白的走，就讓她清清白白的轉世投胎，萬一找了個婆家不好呢，她死了還得受罪，到時候她還沒有娘家可以依靠，多可憐呢。
    段司寧想起在夢中跟吳令玲深入談話的時候，吳令玲說自己考上了衙役，在衙門裏麵做文職，還做了城主的女師爺，幫城主寫官文。城主大字不識一個，依靠山寨的武力保護著這座城，吳令玲雖說是女的，卻很有謀略，父女二人，文武結合，將這座小城發展得有聲有色，吳城主已經連任16年。
    那時在夢裏，段司寧一直讚歎吳令玲還是如同以前那般聰明伶俐，還說如果自己娶了吳令玲，那仕途更加光明，不僅是現在這樣。
    段司寧：她葬在哪裏呢？
    吳寶山伸手一指，就在前方的鴨母墳。
    吳寶山：我女兒走了之後，我們在她的遺物裏麵找到了一些書畫，她畫了很多的圖，還附帶了一些文字，說的是兩個少年相愛了，那男的是條蛇，那女的是隻雀。我知道小女一直以來都很喜歡這些神話故事，我還把這些內容都存著呢。雀第一次見到蛇，是因為蛇要渡劫，未成功渡劫的蛇，被天雷打下來奄奄一息，雀救了蛇，兩個少年因此相愛了，嗬嗬嗬，多麽庸俗的故事。
    段司寧：城主可以把這些書畫給我印一份嗎？
    吳寶山：怎麽你也喜歡看小女的這些神話故事嗎？
    段司寧：當初來這裏的時候，吳姐姐經常會給我講這樣的故事，還帶我去山裏頭各種玩耍，後來我離開了，一直對這裏念念不忘，這讓我度過了很美好的青春。
    吳寶山：好，我回去就讓下人給你印一份，留個記念也好，她畢竟是把你當弟弟了。你離開之後，她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你，說她沒有一個弟弟，很喜歡你。
    段司寧：她把我當弟弟嗎？是嗎？那真的是太榮幸了。
    段司寧說這句話的時候，黯然神傷，她怎麽不是把自己當夫君呢？
    吳寶山：那一年的年底我就叫她去相親，問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子？她讓我找一個跟你一樣的就好，她會喜歡這樣的人。
    段司寧聽到這裏的時候，心都碎了。他回到客棧之後，半夜又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看到了吳令玲拿著白色的布給他擦汗。他著急地抓著吳令玲的手，問她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不等他回來娶她？
    第二天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妻對他說，昨晚他做噩夢了，一直拉著妻的手，叫妻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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