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族名冊
    前庭裏已經坐了三個人，除了周達，另外兩人吳少都不認識，陳瑞進來後與三人相互問候，看起來這些人似乎他都認識。
    待大家都坐定，那五人相互看了一眼，周達先吞吞吐吐先說話了：“那個……陳大夫應該知道我族正在謀劃建派事宜。”
    陳瑞點點頭表示知道。
    周達又道：“族內長者認為，長期以來，我天陽族散布四海，眼下最關鍵的是將天陽族眾人聚攏到一起，前期我們已經通過幾族的分別聯係，已將消息傳遞到能聯係到的天陽族的人，約有三千餘眾，隻等族內商定，便聚集舉行建派大典。不過在此期間，族內也發現，有些不明身份的人也打著族人的名號圖謀混入天陽族，其中極可能隱藏了奸細，龍公子認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為保證建派大禮不出意外，需要對族內諸人一一甄別，防止他人借機搗亂。我等三人被龍公子指定為監察史，專門負責對族內眾人身份的確認，並打破原來門戶之分，將所有眾人分為皇族、士族、眾族。”
    周達呷了口茶繼續道：“這次我們前來小榆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經過我們認定，你陳氏乃天陽陳氏一族，你父子多年來救治了不少天陽族人，勞苦功高，可列入天陽士族甲等，你可有意見？”
    陳瑞不解地重複了一下：“天陽士族甲等？那是什麽？”但也隨即道：“如果同屬天陽族，我並無意見。”
    周達等三個人一聽，都臉現微笑，紛紛道：“如此甚好。請具名並按手印。”說罷拿出不同色彩的三個冊子來，抽出其中淺黃色冊子讓陳瑞寫了名字按了個手印，又收好。吳少發現，另外還有白色和黃色的卷宗，不知是什麽意思。
    做完這一切，周達又轉向吳少道：“閣下的情況我方才已經與其它幾位說過，大家的意見大致一致，既然有陳瑞作證明，這也算是有了擔保，那你也可以算做天陽城的人，但隻能列入眾族，如果將來於本族有功，再按功升遷，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吳少原以為這些人到了小榆山，免不了要刨根問底，想不到就這麽輕飄飄就認定他的天陽族人身份，他有點好奇：“請問諸位監察史，這皇族、士族、眾族是什麽意思？”
    另一個人對待吳少，顯然沒有對待陳瑞那樣客氣，拿出一卷白色冊子來：“此上麵寫得明白，若識字的話自己看吧，看完就在後邊寫上名字按好手印。”
    吳少接過來一看，見上麵寫著“龍國眾族名冊”字樣，第一頁上列著設立龍國三族的條件和原因及各族的職責，吳少仔細看了，卻半天沒有反應。
    周達問道：“閣下請在後邊注好名字並按手印。”
    吳少笑道：“這三族之分我是清楚了，我沒有天陽族印記，也沒有尺寸之功，將我列入龍國眾族了，也沒有什麽不可，我同意。”
    周達等三人一聽，均點點頭。
    吳少卻又道：“但我覺得各位似乎對陳大夫的身份弄錯了。”
    “哪兒錯了？”
    “按這上麵所說，天陽族直係後人、有本族特殊印記者皆可入皇族。據我所知，五大家族中，陳安大夫是陳氏直係後人，那麽陳瑞大夫雖無印記但也應該是皇族才是。三位將他列入士族，有些不合適吧？”
    那三個人似乎一愣，周達解釋道：“你大概有所不知，龍公子早就說過，雖然直係後人可列入皇族，但首先看是否帶本族印記，陸氏早就失了印記，將他列入士族自無不可。陳瑞本人並無什麽意見，閣下又何必出此言？”
    吳少道：“單以印記來區分三族似乎有欠公允，我聽說過一句話叫‘論功行賞’，陳大夫這些年可是救人無數，為本族立下莫大功勳。”
    周達剛要反駁，陳瑞搶先擺擺手道：“吳兄弟不必多說了，隻要我族興旺，皇族、士族我倒不在乎。”
    周達旁邊那人一聽忙道：“陳大夫高風亮節，這位兄弟又為可如此計較？本族首推以印記為上選，也是為了保證本族數百年血脈的延續。若是閣下身帶本門印記，我們現在就將你列為皇族。”
    陳瑞奇怪地看了吳少一眼，剛要說什麽。吳少衝他一擺手嗬嗬一笑道：“如此說來，那我就明白了，就是說無論是不是白癡，隻要身有印記，那就算皇族，嗬嗬。”
    周達耐著性子道：“你莫非瞧不上皇族的人？這些年來，身有印記之人被無端加害，已經越來越少，據估算，本族身帶印記之人大約不到八十人，但大多數身帶印記者都成為了本族精英，將他們列為皇族並無不可。這身份可不是隨口一說那麽簡單。”
    吳少裝作不解：“既然身有印記者如此精少，我倒想問一問，若有人身帶印記被人陷害，是不是我們要加以保護？”
    “當然，龍公子早有命令，凡身帶我族印記者，本族全力維護。”周達道。
    旁邊一人不耐道：“囉嗦！看來這個名字你不願意寫了？”
    吳少道：“我還是不簽名字吧，等我二叔來了，由他簽最為合適，他倒是身帶印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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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達驚訝道：“令叔是誰，現在何處？”
    吳少道：“我二叔吳西嶺，現在被關在太清宮，按照方才諸位保護帶印記者的說法，各位可有法子救他出來？”
    周達三人一時間麵麵相覷，不敢直視吳少。
    周達三人走了之後，陳瑞有些不解：“吳兄弟，你身上明明有印記，為何不向他們說明。”
    吳少歎了口氣，說出了他的憂慮：“我瞧這三族之分恐怕會寒了大多數族人的心。”
    陳瑞不解：“何以見得？”
    吳少道：“我去年在高麗加入了香軍，本來東征高麗形勢不錯，可尚未成功，香軍內便爭權奪利，論功行賞，結果高麗軍趁機反擊，香軍一敗塗地。現在本族門派尚未建立，便實行三族分類，這與香軍當年的行徑也相差無幾，恐怕有些不妥。”
    吳少繼續道：“另外，身有印記之人是我族精英，列入皇族可以理解。不過多年來本族身有印記之人遭人汙蔑陷害，無不苟且偷生，現在公然記錄在冊，無異於將其秘密昭告天下，恐怕那些對憎惡魔印的人會對身有魔印之人不利。”
    陳瑞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不過，龍公子多謀睿智，想必他有自己的考慮。那些事不是我們能幫忙的，眼下我看咱還是談談你帶來的那女子的傷病吧。”
    吳少本來也對天陽族一事並不太上心，現在陳瑞提到潘月兒的病，吳少急忙問起了病情。
    據陳瑞介紹，潘月兒的病很奇怪，她不久前似乎受到一種毒素攻擊，但她本人似乎對毒素頗為適應，這毒素被她自行吸收，隻是這種毒素在人體內造成的創傷不易愈合，幸而陳瑞的湯藥發揮了作用，那創口已經開始長出新肉。
    陳瑞道：“這不是最稀奇的，最奇怪的是，我在潛治療時，竟然發現這女子的身體不能自主。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我們尋常人倘若受到創傷，必然是一點受疼其它地方便會起反應，但這女子有時沒有這樣的反應，她經絡受損但身體卻似並無痛苦，真是奇了怪了。”
    見陳瑞苦苦思索，吳少有些不忍心，他隻好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潘月兒的來曆：“這女子先前魂魄丟失，最近在一次變故中靈魂才又回到身上，是不是這個緣故？”
    陳瑞搖搖頭：“離魂的病人我也見過不隻一次，但她的情況卻又不同。”陳瑞說完，又是長時間沉思，最後猜測到：“難道她還沒有完全歸魂，或者靈魂受到了損傷？”
    吳少嚇了一跳：倘若是靈魂受到損傷，那麻煩可就大了，極有可能她將來真會變成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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