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饑不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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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陳灳的腦子終於清醒了,決定離開神龍山去尋找師父和眾師兄弟,然後領著眾師兄弟返回神龍山重振旗鼓,讓神龍山重現昔日輝煌。
陳灳一邊趕路,一邊想著師兄弟。師父李承風和大師兄白眷都是山西運城平陸縣人。隱灳嘀咕:“師父不會回山西老家吧?二師兄更不會回山西老家,但我還是順路去看看,然後去三師弟家裏,嗬嗬…對,找到三師弟再去找四師弟,反正也順路。”柯浪楓家鄉在瓷都之北四十多裏處。浮梁縣盛產皇家瓷器,所以又稱瓷都。陸潛家鄉在祁山鎮,那麽陳灳先到山西,但師父李承風果然沒有回老家,大師兄白眷也沒有回去,不過,他們家裏都早已沒人了。陳灳很快到達瓷都。他又不停嘀咕:“先到柯浪楓家裏再去陸潛家裏吧,倒也順路,哦?嗬嗬…先找陸潛再柯浪楓也行,嗬嗬…好像先找那個都差不多啊?啊?嗬嗬…”
陳灳自從離開神龍山之後三個多月到達山平陸縣,然後又三個多月後到了柯浪楓家裏,還好,他沒有去哪裏,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師兄弟寒暄兩句之後。陳灳就說明來意。柯浪楓也一口答應,很爽快。事不宜遲,柯浪楓和陳灳到柯高麵前道:“父親,母親,孩兒不孝,不能在家裏孝敬父母親,孩兒現在又要回神龍山了。”“嗬嗬?現在二師兄來了就不丟臉了?回去要好好修煉吧,不要丟盡柯家人的臉啊。”“父親說什麽啊?孩兒哪裏給柯家人丟臉啊?”“現在有二師兄在此,先解釋一下,你是不是被師父趕出山門?”“父親錯了,孩兒是自己回家的,不是…”“好了,楓兒,二師兄在此,話不多說,快回去修煉吧。”陳灳也不知道怎麽說,隻好馬上謝過柯高,然後快速往東飛去。
半個時辰後找到陸潛“家裏”。陳灳和柯浪楓愣住了。十幾年前到陸潛家裏隻是緊閉門戶。可是現在隻看見野草,原來的房子不知所蹤。陳灳隻好到很遠地方問一戶人家,原來陸潛回到“家裏”無計可施,終日無所事事,但不知道他哪裏弄來的蜜蜂,就拿到深山裏養起蜜蜂來了,閑時也四處釣魚摘野果。“鄰居”領陳灳到山裏找到陸潛。他們師兄弟三人相見非常高興,寒暄過後。陳灳說明來意。但陸潛馬上拒絕再回到九曲派。陳灳進行解釋,並說了很多感人肺腑的話,由於陳灳說話老實,也是很實在的人,說話深入人心,很快又喚起往日師兄弟之情。但陸潛落淚了。他的性情本來天真無邪,酷似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可是,現在不知道是師兄弟情深似海,還是離別之後又重逢而激動落淚?其實不是,是命運坎坷,最後遇到陳灳,跟著陳灳一起加入九曲派,以為從此不再餓肚子,甚至衣食無憂,可是,誰曾想到,進入神龍山之後就天天餓肚子,最後還是餓著回家。陸潛十六歲失去雙親,從此“家破人亡”。十四年後返回“家裏”,但“家裏”早已化成塵土,長滿野草。回到“家裏”第一眼看見就愣住了,兩頓飯時間後他突然哭了。但陸潛沒有哭出聲,由於周圍沒有人,完全遷走了。所以,陸潛蹲在“家裏”哭兩天兩夜,最後往深山走去,剛好發現一窩蜜蜂,就這樣。陸潛與蜜蜂一起生活在深山裏。不過,現在的陸潛頭腦一熱又跟著陳灳走了。
次日辰時。陳灳一夥繼續往南飛去。“二師兄,我們去哪裏找師父?”“福建,聽說師父近年來在福建。”過饒州、延平府,最後在福建找到李承風。但是,李承風雖然在江湖混跡多年,但是他還不能解決吃飯問題,現在又增加三位弟子,對吃飯增加壓力。這樣子,李承風領著一幫弟子起早摸黑,加快腳步趕路,去哪裏?沒有固定目標,當然早已混出江湖秘方,可以蹭頓飯吃吃。可是,問題是現在是五個人,不包括崇佐,更可笑的是,崇佐的弟弟和龍聖也要跪拜李承風為師,此時的李承風可謂是‘人丁興旺’了。當然,李承風也不承認崇家兄弟和龍聖是弟子,也不拒絕他們跟著,甚至也沒說他們不是九曲派弟子。
話說,人口增加了就要想盡辦法去找吃的了,隻要有吃,做什麽都行,所謂來者不拒,什麽事都敢幹。某年,有位老板有一批貨要送到太平府。李承風也滿口答應,然後吩咐陳灳等人快速送貨。其他弟子也隨時分工,反正能弄到飯吃就行,什麽事都敢幹。某年李承風準備前往山東遊曆,經過杭州府時,無意中想起眼前的事,也就是,崇佐、崇佑和龍聖三個武癡一直跟著。但李承風之前是始終不聞不問三個武癡。陳灳、白眷、陸潛和柯浪楓也不敢說話,一切聽任師父安排。有時候,李承風實在做的太過分,但也沒有誰敢說一句話。陳灳雖然是掌門人,但也從來不敢評論李承風什麽東西,即使是非常不公的事情也不敢咳一聲。不過,崇家兄弟和龍聖賤人賤命,就是餓不死,凍不死,“寸步不離”地跟著李承風,好像三個是李承風專職保鏢。在山東遊曆三個月後也沒有找到可以天天供飯的主兒,而且這裏不僅資源更加匱乏,天寒地凍更加冷的讓人忍受不了。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回到杭州府、福建那些地方比較好,雖然平時蚊子是多一些。但沒有天蒼蒼地茫茫、令人想想就色變的冰天雪地的情況。所以,李承風一夥又往回走。崇家兄弟和龍聖也寸步不離。有人好奇問他們跟李承風是什麽關係,也馬上毫不含糊回答:“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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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返回到杭州府時,崇佐不知道在哪裏弄來一隻雞。他雙手捧到李承風麵前道:“請師父吃雞肉吧。”李承風一點也沒有遲疑,拿過來就吃。他邊吃邊說:“崇佐,你今年幾歲了?”“回師父,弟子今年四十六歲。”“好吧,你大我一歲,現在重新排輩,大弟子白眷,二弟子崇佐,三弟子龍聖,四弟子陳灳,五弟子陸潛、六弟子柯浪楓,七弟子崇佑,大家快走吧。”“師父,現在去哪裏?”“去你家裏,歡迎嗎?”“歡迎歡迎,可是…”“你可是什麽?是沒錢沒糧食吧?”“師父,弟子雖然很貧窮。但弟子一定盡力量去弄好吃的,請眾位師兄弟去我家裏!”眾人沒有說話,連一句客氣話也沒有,靜靜地跟著崇佐往西南走去。崇佑兄弟兩人顯得異常興奮,說來也是,他們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冷嘲熱已經無法計算了,現在終於‘修成正果’,怎會不高興?不過,龍聖顯得較為平靜,雖然也修成正果。但這麽年來吃過苦,想想都令人落淚。所以,龍聖雖然已經成為九曲派弟子。但他內心也五味雜陳、苦不堪言。他們回到福建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另一番景象,眾人都往西南遷移,不管貧富貴賤,人人一律向往西南遷移。“崇佐快速打聽,原來這些廢柴都往西南遷移,移去哪裏?遠不遠?崇佐也身敏捷,很快打聽“清楚”了。他道:“師父,他們確實遷去西南那邊。但西南很大,弟子記不了那麽多地方,隻記得潮州府、廣州府、恩州、神電衛等等這些個地方。”“廣州府?去廣州府有多遠?”“兩千多裏。”“兩千多裏也不算遠,我也很久以前聽說過廣州府了,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們這類人呆的,倒喜歡沒聽說過的什麽潮州府、恩州,這裏去潮州府近還是去神電衛近?”“好像神電衛遠呢。”“廣州府去神電衛有多遠?”“好像是七百多裏。”“好,剛剛好,我們現在去神電衛。”李承風這夥人說去就去,反正留在福建也是賊不似賊、盜不似盜,倒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淨衣派乞丐幫。由於崇佐家裏有妻兒,也來不及跟妻子告別就匆匆跟著李承風走了。龍聖家裏也有妻兒。但江湖武癡多數是病態,也學著崇佐,不跟家裏人說一聲就走了。不過,崇佐和龍聖這樣的神經病人,就算天天在家門口也不會跟家裏人說什麽話,素來放蕩自在,視家裏為任意停留免費場所,有家和無家好像都是一個樣。所以,他們去山東,去潮州等等地方家裏人根本不知道,總之這時代的龍聖這類人,生是龍家人,死是龍家鬼,生時不用管,死了就抬回來埋掉就完事,反正生時“雙方”互不過問,死了“雙方”也不知道。
李承風一夥一路往西南遊曆,路上不時遇到一些挑男背女的人往西南奔去,猶如西南大逃亡,非常熱鬧。李承風這夥人由於長年混跡江湖,已經練就爐火純青混混本領,對於武林高手來說無疑如虎添翼,如走馬燈似的“檢查”了一個又一個集市。最終覺得梅菉是最好玩的地方,這裏土地肥沃,又靠近大海,可以吃鮮魚貝殼,又可到山上摘野荔枝,缺點就是荔枝不懂人情世故,一年隻結一次果,甚至多數年頭都不結果,不過,這裏比莆田鎮海好多了。梅菉人煙較疏,還大部分都是福建剛遷過來的,理解背井離鄉之苦,所以梅菉人都不大奸詐,比較好客,請李承風一夥吃頓飯也沒太大反感,雖然七八個人吃一頓飯要好幾斤糧食。但主人都是樂嗬嗬的請客人吃飯,那麽,你好意就死定了,江湖生不吃,隻吃熟人。陌生人你怎麽吃?根本不相信你,所以,陌生人很難上當受騙。吃飽喝足之後,李承風就找機會賣弄武藝了,出門在外,沒兩手功夫是無法生存的,有“技術”賺點錢也很容易,但相反,如果沒武功沒技術,你有錢也是等於零,劫匪會明目張膽地搶奪你的金錢。所以,李承風一夥來到西南是走對了,更加走運高光時刻即將在梅菉地盤上演。不久,李承風一夥名聲大噪,很快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紅人,確實是響徹“天下”武林大師。一人得道,雞犬升仙。李承風七個弟子走到哪裏都冒冒如風,家家都請他們吃飯。崇佐看到了‘希望’,也不跟李承風說清楚,隻是說:“師父,弟子回家帶家口來這邊。”李承風沒答話,根本不當崇佐是弟子,確實如此,多崇佐不多,少崇佐不少,說用武功保護自己崇佐不行,或者說沒崇佐照樣天下無敵。龍聖這個愣頭青見崇佐回家領妻子到西南來,也馬上回家去了。他一聲不吭,也不當李承風是師父,草草回家領妻兒到西南來了。當然,崇佐也好,龍聖也罷,李承風不會理他們怎麽折騰,餓死飽死也不聞不問的。其中李承風心裏盤算,數以萬計的福建人遷到梅菉這邊來,天天有,時時有,川流不息地遷到這邊來。那麽你們崇佐、龍聖算個屁,說錢你們沒錢,說糧食你們沒糧食,所以,李承風根本不把崇佐、龍聖是九曲派弟子。一日,崇佐在李承風麵前道:“師父,我的兒子也想拜師父為師,求師父成全。”“哈,崇佐啊崇佐,你們真不要臉啊,你們全家拜我為師?”“師父,是的,我們全家拜師父為師,願意永遠追隨師父。”“你們追隨個屁,你們跟我這麽多年有給過一分錢學費嗎?你們吃我的、喝我的,你們全家以為我是免費開荒牛?”“師父,弟子是沒用。但弟子願意永遠侍候師父,求師父收下我兒吧。”“不行!之前我糊裏糊塗免費收下你們兄弟倆了,現在你又想我收下你兒子?你們做夢吧!想吃免費午餐?不行!沒門!你們想都別想!”崇佐隻好無奈起身,拍拍膝頭泥巴,扶起兒子慢慢“回家”了。“老師父不願收孩兒為弟子,爹爹,孩兒怎麽辦?在這裏沒有田地,又沒有錢買田地,我們怎麽活下去?”“兒子,再等等吧,明天爹爹再求師父收下兒子。”“不了,爹爹不要臉孩兒要臉。”“兒子,要臉就會餓死,不要臉就不會餓死。”“可是,老師父是不會收下孩兒的,永遠不會。”“兒子,我們隻有這條路了,明天再去求師父,如果確實不行我們就遷回福建吧。”“爹爹,我們沒有糧食,又身無分文,這樣回去一定餓死在路上。”“我們不會餓死的,沿路遇到人家就進去要點吃的,這家不給那家給,隻要不懶、不小氣就一定討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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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崇佐仍然去求李承風。但同樣遭到嘲諷和痛罵。崇佐隻好領著妻子和兒子回福建了。因為崇佑不善言說,又生性膽懼,自己留在李承風人群裏恐怕怕遭到欺負,因此,他也跟著哥嫂回福建了。不知經過多少苦難,好不容易才回到福建,好在草房還沒有倒塌,家庭農具也沒被人偷走。崇佐在暗櫃裏拿了什麽,然後拿起鋤頭就去掘地,原來他要種涼葛,可是現在不是種涼葛季節。三十粒種籽下地後就回家了。妻子問他種什麽。崇佐回答:“種葛薯。”“唉,那是二三月種的啊,現在是七月八月了你還種什麽葛薯?”“我看見有人吃葛薯嘛。”“有人吃不是現在種的啊,唉,你又浪費我的種子了!”葛薯可以生吃又可以煮熟吃,是非常方便的一種食物,平時在地裏挖出來之後,撕去表皮馬上可以吃了。葛薯味道香甜可口,最適合窮人種植。但崇佐仍然每天看見絡繹不絕的人遷往西南,心裏不是滋味,又什麽工作都做上手了,而且回來也是無錢無糧,還遭到人人調侃,說他們無腦子,人人都往西邊遷移,可是,你們卻從西南遷回來,回來做什麽?不也是毫無目標?同樣餓肚子?崇佐一家聽見眾人評論之後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確實是這樣。我們回來做什麽?數日後,崇佐又羨慕梅菉那段日子了。雖然在李承風麵前低三下四,但跟著他還是吃的上飯的。可是,現在,左鄰右舍,十戶遷走九戶了,真是遷走的遷走,不走的也是艱難度日,崇佐不敢向他們借糧,也借不到。“爹爹,孩兒肚子好餓啊。”崇佐隻好使用最後一招,也就是平時吃飯時悄悄倒在自己腰間的褲兜裏,然後快速卷折,把米飯包在褲頭裏,之後帶回家讓妻兒們嚐嚐,有時候也舍不得給妻兒吃掉,就拿去隱蔽處曬幹,或者風幹,或者有時候吃完飯就要走時,就來不及曬幹了,沒有時間或者沒有機會晾曬,幹脆就留在褲腰裏自然幹燥,總之剩飯幹燥之後就藏在褲腰裏帶著‘旅行’了,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拿出來吃用的,平時崇佐走路什麽的體形很不雅觀,不是腰腿股股的就是腰間凸凹不平,原來腰間是藏著糧食,還算聰明,是“絕頂聰明”。“炳兒,爹爹還有點糧食…”崇佐從褲兜裏取出一部分幹燥米飯交給妻子。由於大饑餓,妻子也不加水浸泡或者煮熟,拿在手上馬上吃掉。崇佐看見心裏不是滋味。他嘀咕:“真是饑不擇食!像我這樣的丈夫真夠丟臉啊!”其轉過臉去潸然淚下。雖然這“頓飯”是吃了,就算吃了吧,但褲腰裏沒有多少糧食啊,而且吃飯之後不久又肚餓了,這可是如何是好?就算吃飽之後不餓也每天都要吃兩頓飯啊。崇佐流完眼淚就拿起鋤頭準備做什麽了。“你又去哪裏啊?”崇佐沒有回答。“你又去種葛薯?”“沒有,我去除草。”“唉,你都不懂種地!你剛種下才兩天啊,又沒下雨,哪裏有什麽草啊?”但是,崇佐也不管地裏有沒有長草,反正去了好過在家裏數屋頂的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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