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罵死國賊,公主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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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廖府。
須發盡白的廖光坐在熱乎乎的錦榻上,背靠一個正值妙齡的丫鬟。
那丫鬟就像是一床豎起的被褥,軟軟的,綿綿的,讓他感到很舒服。
而在榻尾,還有兩個丫鬟抱著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胸脯上為他取暖。
她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唯恐惹怒了這位四朝元老。
在外人眼裏,他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夫子、能臣和人傑。
但在府上丫鬟的眼裏,他就是一個老色批。
都年過古稀了,一旦看上哪個丫鬟,立即辣手摧花不說,而且天天折磨。
府上被他折磨致死的丫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那些惹怒他的丫鬟隻會死得更慘。
廖府也是京城諸府中換丫鬟換得最勤,最多的。
除此之外,他還有搜羅天下才女,然後強逼她們以丫鬟的身份供他婬樂的癖好。
所以這些年大靖的才女變少了。
不是富有才華的女子真的少了,而是不敢張揚,唯恐被他給盯上。
廖光眯著眼,翻著自己最近剛注釋的一本儒學著作,冷笑道:“老夫不在朝為官又如何?科舉考的還不多是老夫注釋的巨著?”
“如今的丞相不過是長公主的一條走狗,老夫的門生遍布朝堂,老夫才是這大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治世能臣!”
三個丫鬟自是不敢多話,忙不迭地點頭。
“老爺,府外有三十多位大人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聽到管家在外通傳後,廖光立即讓三個丫鬟服侍他更衣。
他本就是京城人士。
乞骸骨後便住在京城。
廖府一直都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這麽多人前來求見,根本不足為奇。
換上先帝所賜的蟒袍後,他捋著白須,笑容可掬地走進客廳。
三十多個大臣一起行禮道:“我等見過恩師。”
“都坐吧。”
廖光坐定之後,讓人看茶,然後大笑道:“諸位皆是陛下肱骨,國事繁忙,今日怎麽得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一個翰林學士見他神采奕奕,又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索性先以小事試探道:“恩師,咱們派去羞辱那雜役的文人沒得手。”
“哦?”
廖光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頗為詫異道:“他們把‘趙雜役,冠軍侯’這等話語寫在開蒙之書中,讓稚童都知曉他的不堪過往,他難道什麽都沒做?”
“做了,把他們都吊在了城牆上!”
“這不是進一步激怒他的好機會嗎?他們去之前不是嚷嚷著要以死明誌,定不讓趙安禍害大靖嗎?是趙安沒殺他們,還是他們沒敢自殺?”
“出……出現了一點紕漏。”
“什麽紕漏,別吞吞吐吐的。老夫早就叮囑過你們,天塌下來,自有老夫頂著!這等小事,你們也諱莫如深?”
眾人紛紛向翰林學士示意,讓他繼續說。
他輕咳數聲道:“恩師,那雜役當眾說要編撰三本開蒙書,還給了開篇。”
說到這,他詳細介紹了一下。
廖光沉吟了一會兒,不屑道:“一個粗鄙的武夫,能有這才思,是能讓那些文人閉嘴,但在老夫麵前,也就不過爾爾了。”
“他還當場開創了新儒學。”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老夫治學一輩子,早已名滿天下,都不敢開宗立派!他趙安不過是僥幸寫了幾首勉強讀得通的詩詞,就敢大言不慚?他這是把儒學當什麽了?目無仙師等同於折辱天下讀書人,你們大可以此做文章,讓他身敗名裂啊!”
毫不自謙地說,如今大靖文壇可是他在執牛耳。
隻要他稍微發動一下學生,趙安定會被罵得體無完膚。
任他軍功再高,敢冒犯仙師,那便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與所有文臣為敵。
除非他永遠龜縮在西北那苦寒之地,不然他剛踏入河穀走廊以東,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其實如果能趁機將此事給鬧到朝堂之上,更能掀起軒然大波。
真不知道這些學生在等什麽。
他們不是要對付趙安嗎?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廖光急忙道:“他可有當場說出什麽不倫不類的話?倘若有,那便是滅其名的利器啊!”
“有,不過……”
“不過什麽?快說!為師是怎麽教你們的?要敢於爭鬥,善於爭鬥,你們怎麽在朝堂爭鬥上,還是沒什麽長進?”
“恩師息怒,實在是……”
“再不說,老夫便沒有你們這幫不成器的學生!”
翰林學士如鯁在喉了許久,才硬著頭皮道:“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廖光越聽,心跳得越快,臉色變得越蒼白。
他最終一站而起,難以置信道:“這些都……都是他說的?”
翰林學士欲哭無淚道:“沒錯。”
“怎麽可能!”
廖光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驚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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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裏是什麽不倫不類?
隨便挑一句都蘊含著儒學真諦啊!
仙師所傳揚的仁義禮智信,倒像是從他的這些話語中延伸而來!
他一個曾被當作傻子的雜役,如何做到?
這怎麽看都不可能!
一定有人在幫他!
是自甘墮落,追隨於他的程儲?
程儲固然嚴於治學,但也沒有這麽大的學問啊!
他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腦袋卻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無論他怎麽想,“趙安”二字都死死地烙在上麵,揮之不去。
苦撐良久,他還是一屁股癱坐在太師椅上,六神無主道:“現在都……都傳開了?”
翰林學士崩潰道:“似是一夜之間傳遍了天下,趙安名聲大臊,許多人都說他是當世唯一的大儒,他日成就恐不在仙師之下!”
“放屁!”
廖光勃然大怒道:“他再如何,也是一雜役,怎能和仙師比?他他他……他還說什麽了?”
“這個……”
“快說!你們是想氣死我嗎?”
廖光已經沒有了往日裏在這些學生麵前的風度,麵容有些猙獰,看起來很嚇人。
翰林學士慌忙道:“恩師,他對您不敬,您可一定不要往心裏去啊!”
“他不過一鼠輩,老夫尚在繈褓之中便被人說有宰輔之姿,又曾身處相位幾十年,大肚能容,豈會被他的汙言穢語激怒?”
“恩師這麽說,學生也就放心了。他就是寫了一首詩,說什麽罵以您為首的國賊。”
“這有什麽?這些年罵老夫的人還少嗎?老夫清者自清,問心無愧!說說,他又寫的什麽狗屁詩詞?老夫倒是要聽聽。”
“嘰嘰喳喳幾隻鴉,滿嘴噴糞叫呱呱。今日暫別尋開心,明早個個爛嘴丫。”
“哈哈哈!”
廖光聽完後,拍案大笑道:“這也叫詩?趙安這是自取其辱!他才是國賊,為了一己之私,不管不顧打韃子,為我大靖招致滅國之危!老夫要反擊,老夫要回贈一首,讓他遺臭萬年!”
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忽然身體一繃,像是被什麽鎖住了命運的喉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遺臭萬年!
這四個字太沉重了!
身為四朝元老,他曾篤定沒有哪個史官在編撰大靖史書的時候能夠避開他。
更何況四朝的史官基本上都是他的得意門生。
他們編撰的史料,也曾私下裏拿給他看過。
對於他擔任丞相幾十年所為還是給予盛讚的。
也就是說,這些年哪怕有一些蒼蠅在罵他,他也從未往心裏去過。
他在大靖的地位和名聲早已有了定論。
誰也無從改變。
哪怕當今聖上在他死後,想要做點什麽,那也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但是現在要被趙安給改變了。
他說的這些驚世之語,顯然能夠支撐他開創新儒學的。
而且他已經功封冠軍侯了,在民間,尤其是西北威望甚高!
捫心自問,他先前寫的詩是能夠傳世的。
這首罵人的看似平平無奇,如果放在他開創新儒學的背景下,也是能夠流傳後世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誤導世人將他廖光視為國賊?
不!
不可以!
他為大靖做了那麽多,最後怎能落得個國賊的罵名?
還是被一個武夫做到的!
他要反擊!
不殺趙安,誓不為人!
可怎麽反擊?
他頓時陷入迷茫了。
趙安所言就像是孤懸於夜空的皓月,連他都要仰望。
他絞盡腦汁想了很多,可和趙安的相比,總是差點意思。
這種淩駕於眾生,甚至是仙師之上的學問,讓他很窒息。
不由地,心崩了,肺炸了,隨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嗚哇!”
“恩師!”
三十多個大臣慌不擇路地衝上前。
隻見廖光瞪著兩條腿,歪著頭,自言自語道:“老夫不是國賊!不是國賊!不是國賊啊!”
“快叫郎中……”
眾大臣皆是嚇得半死。
他要是出個三長兩短,對於文臣和主和派的損失將難以估量。
可怕什麽,來什麽。
廖光吐血後一病不起。
兩天後便去世了。
而且整個京城都知道他是被趙安罵死的!
公主府。
永安長公主蕭寧正穿著一身銀甲反複練習劈砍。
她天庭飽滿,雙眼明亮,唇紅齒白,看起來既有女子的柔美,也有男子的剛強。
而且氣質極為獨特,霸氣內斂,貴氣縈繞,超凡脫俗。
“殿下!”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周瑤快步走到她身後道:“廖光死了!”
蕭寧怔了一下,繼續練刀道:“門生故吏甲天下的四朝元老,連本公主都要忌憚三分,而且一直在挖空心思斬除的國之大賊,竟被你夫君用一首詩給罵死了!你和本公主說說,你是如何找到這種神仙夫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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