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飛入雷池不久，破軍劍劍身上的鏽跡在雷霆衝刷下剝落了一部分，露出底下暗紫色的劍身。
    我發現，它的名字"破軍"二字亮起妖異的紫芒，竟開始主動吞噬周圍的雷電。
    劍鋒劃過之處，雷漿紛紛避讓，仿佛在畏懼這柄蘇醒的凶兵。
    “不錯，還真有趣。”
    雕像的聲音第一次帶上情緒，“劍與人同修？看來這柄凶劍真的認你為主了，不過……”
    他頓住，突然加重語氣，“小子，不過你要小心了，雷池要沸騰了！”
    話音未落，整個雷池突然劇烈翻湧。
    池底浮現出巨大的雷電符陣，九條由純粹雷霆凝聚的蛟龍破池而出！
    它們環繞著我瘋狂遊走，每一次與我擦身而過都會帶走大片血肉。
    最可怕的是其中一條竟直接鑽入我的丹田，在我的氣海中興風作浪！
    “呃……啊……”
    我七竅中都噴出電光，整個人如蝦米般蜷縮起來。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破軍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化作流光刺入我的掌心。
    一股清涼的劍意順著經脈直達丹田，與那條雷蛟纏鬥起來。
    ……
    度秒如年。
    就這樣，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的煎熬。
    當最後一條雷蛟被煉化時，我已在池中盤膝入定。
    我周身的毛孔有規律地開合，每次呼吸都吞吐著細密的電芒。
    我抬手輕揮，拳風竟帶起風雷之聲，在空中炸開一連串細小的電火花出來。
    “小子，出來吧。”
    雕像的聲音罕見地帶著疲憊，“這……這第三試要開始了。”
    他頓了頓，青銅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順便說，你是三百年來第一個在雷池中堅持這麽久的人。”
    我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紫電流轉。
    破軍劍感應到我的目光，發出歡快的嗡鳴。
    此時，破軍劍的劍身如今通體呈暗紫色，那些剝落的鏽跡下露出密密麻麻的雷紋：就像我新生骨骼上的紋路一樣。
    我躍出雷池，驚訝地發現身體輕若鴻毛。
    不，是力量暴漲後的錯覺。
    破軍劍也不再那麽沉重，至少拿起來的時候不會像之前那樣需要用吃奶的力氣。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劍還是很重的。
    “進去吧，門內就是第三重試練！”
    這時，雕像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什麽？”
    我目光一凝，發現大殿角落不知何時多了一扇青銅門。
    門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像活物般緩緩蠕動，時而組成猙獰的鬼麵，時而化作廝殺的戰場。
    “進去吧，戰魂窟。”
    雕像的六條青銅手臂同時指向那扇門，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實話告訴你，裏麵沉睡著一百零八尊戰魂，擊敗它們，你才算合格。”
    “轟……”
    門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夾雜著淒厲的嘶吼聲。
    那些聲音如有實質，化作無數隻無形的手撕扯著我的神經。
    我甚至能聞到從門縫滲出的血腥味：那是陳年的、浸透了死亡的氣息。
    “小子，我希望你記住了。”
    雕像的聲音突然凝重起來，青銅麵容竟浮現出人性化的擔憂，“這裏的戰魂可不是什麽幻境試煉，它們會真正撕碎你的魂魄，所以……”
    它又頓了頓，“所以，我希望你別死在裏麵。”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破軍劍。
    劍柄上纏繞的布條早已被汗水浸透，掌心傳來黏膩的觸感。
    但更讓我心驚的是破軍劍的反應：
    它在抖動，不是恐懼，而是嗜血的興奮！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青銅門在我麵前緩緩開啟，一股夾雜著鐵鏽味的腥風撲麵而來。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門後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荒原！
    殘破的旌旗在腥風中獵獵作響，折斷的兵刃如同荊棘般布滿大地。
    最駭人的是那些插在長矛上的骷髏，空洞的眼窩裏跳動著幽綠的鬼火，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又一個送死的蠢貨。
    “哈哈哈，新鮮的人類！”
    “我要嚼碎他的骨頭，哈哈哈，然後再吸收他的魂！”
    沙啞的低語從四麵八方湧來，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動。
    下一刻，一尊尊青銅戰魂破土而出……
    它們身上布滿刀劈斧砍的痕跡，眼中跳動的綠火直勾勾地盯著我。
    最前排的戰魂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數十把兵器同時朝我劈來！
    “鏘！”
    我倉促舉劍格擋，卻因不熟悉雷池淬體後的力量，動作慢了半拍。
    “噗嗤！”
    下一刻，一杆青銅長矛洞穿我的左肩，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那個戰魂猙獰的麵甲上，順著那些鏽蝕的紋路緩緩流淌。
    “第一個！”
    我怒吼著反手一劍，破軍劍紫芒大盛，竟直接將那戰魂的頭顱劈成兩半。
    但詭異的是，無頭的軀體依然揮動長矛，直到眼中的綠火徹底熄滅才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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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越來越慘烈……
    到第七十日時，我的左臂已經詭異地扭曲，臂骨被戰錘砸得粉碎，白森森的骨碴刺破皮膚。
    這個時候，我隻能用衣帶把劍綁在血肉模糊的右手上繼續廝殺。
    破軍劍的重量似乎隨著我的傷勢不斷加重，每次揮動都像在搬動一座山嶽。
    “小主人！求求你了，還是出去吧！”
    靈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識海中回蕩，“你的魂魄……你的魂魄現在已經開始慢慢潰散了！”
    “靈兒，不要吵我！”
    我一劍劈開麵前的持盾戰魂，破碎的青銅碎片在我臉上劃出數道血痕，“師尊說過……”
    我吐出一口帶著內髒碎片的血沫，“師尊說過，要麽帶著大比第一回去，要麽就永遠別回龍首峰！”
    ……
    就這樣，我在這裏不知道打了多久，當第九十九尊戰魂倒下時，整片荒原突然陷入死寂。
    不過很快，我發現地麵開始劇烈震顫，一道足有三丈高的巨大身影從血池中緩緩升起。
    三頭六臂的青銅巨人！
    它每顆頭顱都戴著不同的猙獰麵具，六隻手臂分別握著刀、槍、劍、戟、斧、錘，兵器上纏繞著漆黑的煞氣。
    “人類，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
    戰魂的聲音如同鈍刀刮骨，“但是……到此為止了！”
    下一刻，它朝我殺來……
    它的攻擊快得超出常理，六種兵器組成天羅地網。
    很快，我的肋骨被它的錘子砸斷了三根，右腿被長戟刺穿釘在地上。
    破軍劍在這一刻也脫手飛出，插在十丈外的血泥中。
    我的視野開始模糊，耳中隻剩下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心跳。
    “我要死了嗎？”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消散的刹那，識海中的《無字天書》字幕突然劇烈震動！
    那些金色文字瘋狂旋轉，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從我眉心射出。
    金光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他隨手一招，破軍劍便發出龍吟般的劍鳴飛入他的手中……
    下一刻，他扭頭看向我，正色道：“你……看看吾如何殺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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