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詳談，林千對於讚恩的能力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正如林千一開始的聯想那樣，還真和野神的路子有些相似。
    整個小鎮，算是讚恩的領地。
    在這個領地中，他基本算是可以為所欲為。
    他的幻想能在這裏輕而易舉的變成現實，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現實。
    正如林千無法吸收隔壁老婦的血肉那樣，虛假的終究是虛假的。
    但卻和幻術有很大區別。
    他問過讚恩，即便是在小鎮這個範圍裏，他能實現的幻想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他無法實現一個隕石從天而降毀滅整個小鎮。
    但卻能讓其他的自己擁有隕石般的破壞力。
    就像是遊戲開掛，能改數值，但卻不能顛覆遊戲內容。
    他這邊時不時的冒出一個想法，激動的不行，好像恨不得讚恩的能力成為自己的，再一一試驗。
    而讚恩那邊卻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林千拿出來的一堆美食上。
    “這是什麽？”
    他捏起一個冒著熱氣兒的大麻花，好奇的看向林千。
    讚恩似乎很喜歡吃這些油乎乎的東西。
    “麻花兒，豆沙餡兒的，吃吧。”
    林千隨口應了一句，又緊跟著問出自己的疑惑。
    “嘶，那你之前說將一個同學塞進了畫裏，又是怎麽做到的。”
    “你當時也沒在小鎮裏吧。”
    讚恩咀嚼著大麻花，腮幫子鼓的圓圓的，口齒不清的回應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隻記得當時很憤怒，然後回過神兒來之後他就已經在畫裏了。”
    “是其他的我出手了。”
    “這個是什麽？”
    一邊說著，他又一邊拿起了一個飲品。
    “奶茶，你慢點，別噎到。”
    林千隨意瞥了一眼，又追問起來。
    “那之後呢，那個人怎麽樣了？”
    讚恩專心吸溜著奶茶，就這麽和林千沉默的對視著。
    似乎美食在他這裏比回答林千的問題更重要。
    林千撓了撓臉頰，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等待著對方喝完。
    終於，吸管出現了空音，林千眉頭舒展開，還以為這家夥終於要回答了。
    卻不想讚恩旁若無人似得，竟開始用吸管一個個吸裏麵剩下的珍珠。
    林千無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不住抖腳。
    吸完所有珍珠後，讚恩終於開口了。
    “哈~好喝。”
    然後又開始嚼起了大麻花。
    林千無語，敢情你剛剛壓根沒聽到我說啥對吧。
    無奈，隻能又問了一遍。
    好在這次終於得到了回答。
    “他第一晚就死在了我的畫裏。”
    “屍體被那隻大黑狗吃掉了。”
    林千陷入思考。
    既然讚恩的畫也能有這種詭異的效果，那就說明對方和野神那種地縛靈存在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便是所有詭異的核心。
    正要繼續追問，了解更多信息，卻不想讚恩忽然停止了進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好困。”
    “另外的我要醒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整個教堂忽然濃煙滾滾，一股熱浪擴散開來。
    “啊？這麽突然？”
    林千連忙起身，看了看時間，應該還沒到晚上啊。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兒的白天晚上和時間可沒什麽關係，全在於讚恩的人格切換。
    按照他的說法和自己的親身了解。
    讚恩的本體代表著理智，善良的一麵，而夜晚的小男孩和斧頭男則是代表著暴戾，瘋狂的另一麵。
    見火勢越來越大，林千也不敢耽擱，收起亂七八糟的食物，拿出讚恩給的牛皮紙袋，直接套在了頭上。
    “誒？”
    正準備離開教堂的林千忽然腳步一頓。
    嗆人的濃煙和熱浪似是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他環顧四周，火勢越來越大，讚恩本體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緊接著，他便看見高台下方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站起身，隔著牛皮紙袋的孔洞，和林千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在這一瞬間，林千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心悸。
    就像是被一隻凶猛的野獸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似得，即便對方沒有惡意，光是那份壓迫感也足夠讓人膽寒。
    小男孩讚恩並未繼續關注林千，而是一步一步朝著教堂外走去。
    四周的大火自然避讓，漆黑的大門轟隆一聲開啟。
    淒慘的哀嚎聲再次響起，一大片身穿白衣的信徒跪地參拜著讚恩。
    他醒來，似是隻為了折磨篝火上的人，對其他事物一概不關心。
    林千長出一口氣，仔仔細細扶正了腦袋上的紙袋。
    “這東西可得保管好了，免死金牌啊。”
    他四周看了看，正準備離開這裏用這個新身份逛一下小鎮，忽然想起那個被黑布蒙住的雕像。
    抬頭看去，此刻那雕像正被大火籠罩，看不清模樣。
    但此刻的林千已經對這裏的火焰免疫。
    他甩出血線，運起輕功，直接扒在了雕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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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觸碰雕像，火焰隨之退避。
    終於，雕像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看清了雕像的真容後，林千不由得一愣。
    “眼睛？”
    對於這個雕像，他想過很多種結果，有可能掀開黑布，自己看到的是邪魔，有可能是尋常的神像，也有可能是讚恩自己。
    但萬萬沒想到，黑布之下竟然是一隻眼睛。
    一隻並不精致，猶如枯木雕成的眼睛，圓瞳，就和人眼的模樣差不多，除了大一點兒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眼睛本身看上去並不詭異，但它卻取代了雕像的身體，延伸出的雙手被釘在十字架上，如此，畫麵便顯得奇怪了起來。
    鬆開手，身體輕飄飄落地，火焰將那隻眼睛再次覆蓋。
    帶著疑惑，林千將那隻眼睛的模樣牢牢的記住，爭取以後再次看見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隨後，他便徑直離開了教堂。
    路過門口時，小男孩讚恩還轉頭看了他一眼。
    “沒事兒，你忙你的，我溜達溜達。”
    林千確定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後，舉止便大膽了不少。
    小讚恩並未搭理他，而是將手伸進了火堆裏，在一陣淒厲的哀嚎聲中，不知道掏出了什麽東西，滋滋的直冒濃煙。
    林千看的直咧嘴，同情的瞄了一眼火焰中瘋狂掙紮的人影。
    “惹誰不好，你惹他？”
    “可得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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