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還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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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宇可是記得“白天的胡武”說過胡文因意外失去了左手尾指與環指,可眼下三副遺骸均十指完好。
    胡武的驚慌失措也提醒了其他人,一時間所有人都發現了異樣,愣在了原地。
    黎伯驚詫地退了一步,用一種懷疑的語態說道:“這……這裏沒有胡文?”
    “沒錯。”
    在白天章宇聽完胡武的說法便已經吩咐洛飛去確認了這個細節,在看到遺骸的瞬間,他的推測也得到了證實。
    通過【名視】,三具骷髏上麵赫然漂浮著三個黑色的名字——
    【npc】【元旦】【v6】、【npc】【張全力】【v7】、【玩家】【葉曉雲】【v2】
    葉曉雲正是身體「開花」的那副骷髏。
    唯一看不到的名字卻是大家口口相傳的胡文。
    “不,”六爺冷汗直冒,矢口否認道,“你定是施展了什麽妖法迷惑我等!胡文絕不可能幹出殘害鄉裏之事!”
    胡鐵匠此時也激動萬分:“文兒向來忠義,你這妖人分明是在誅心!”
    聽到村民的話,章宇沒有辯解,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二蛋殺意湧動,問道:“何以笑乎?”
    “你們這群人可真有意思,一個兩個的怎麽老愛先入為主。”章宇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胡文是凶手了?”
    眾人大惑不解,一共出村就是四個人,現在死了三個,胡文卻不在裏麵失蹤了,小孩子都知道這道數學題該怎麽解。
    連屋內的洛飛也被章宇的話震撼到了,難道凶手不是胡文嗎?
    隻見章宇依舊平靜地佇立著,他左手舉著火把,右手伸出了五隻手指將其遞了出去。
    “五個人。出村的一共是五個人。”
    沉默過後便是一道驚雷,轟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五個人?”屋內的洛飛差點打翻地上的瓶瓶罐罐,“怎、怎麽可能呢?所有人都記得是四個人啊。”
    其他八個村民更是麵麵相覷,看待章宇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癔症患者在大放厥詞。
    六爺直接罵道:“一派胡言!簡直是妖言惑眾!為了包庇屋內之惡徒,你竟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推搪。難不成你汙蔑胡文一個不夠,還要在我等當中選出一個替死鬼不可?”
    六爺的話也點燃了其他人的情緒,他們罵咧咧進一步逼近章宇,似乎想更進一步地嚐試破解“仙法”。
    章宇看向六爺,冷不防地問道:“方才六爺您可說了,為討伐野豬精的壯士們餞行,您親自備酒招待,我想請問一下,您一共準備了幾壇酒呢?”
    六爺沒料到忽然間冒出一個這樣的問題,他仔細思索了一下答道:“一共十壇酒,全村男子都參與了壯行……”
    話音剛落六爺心中頓感一驚,他心裏默默地數了一下——
    元旦,二旦,胡文,胡武,胡鐵匠,張全力,黎大夫,“惡徒”,還有他自己,一共才九位男性。
    張氏是女子,更是張全力妻子,本就無需參與踐行活動,更別提她的兩位女童。
    “許是……”六爺想找出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來消除與其記憶中的“違和感”。
    章宇接過話頭答道:“許是張寡婦貪杯,搶了你的酒喝不成?”
    一旁被圈的張寡婦怒罵道:“賊人莫要羞辱奴家!”
    章宇沒理睬張寡婦,繼續說道:“另外我屋內的箱子裏裝著五把武器,如果隻有四個人出村,怎麽會放置五把武器?”
    胡武全身一顫,辯駁道:“兵器多寡乃尋常之事,多備一把又有何不可?”
    章宇搖著頭笑道:“看來你還沒搞懂我的重點……”
    “我的重點並不是武器,而是房屋。你們在村裏生活了這麽久,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我,那這個茅草屋到底是誰的呢?”
    一句話如同又一道驚天大雷,再次引爆了所有人的震驚。
    確實如章宇所說,茅草屋的存在太過“自然”了,導致了所有人都忽視了最為明顯的問題存在,猶如房間內的大象,每個人都看得見,每個人都視而不見。
    如若房子是章宇的,那麽為何全部人都不認識章宇呢?
    可房子不是章宇的,那麽又會是誰的呢?
    最為震撼的還要屬洛飛,他一直先入為主地認為章宇和村裏其他npc是一樣的,都是遊戲內的設定一部分,但聽完章宇的話後,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六爺懵圈地問道:“你說這所茅屋非你之屋,那是屬於誰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屬於一個種花匠。”章宇答道。
    “種花匠?”胡鐵匠喃喃道,可惜他卻沒有一點兒印象。
    “村裏有種花匠嗎?”張寡婦問向一旁的胡武,胡武茫然地搖了搖頭。
    章宇繼續分析道:“我會這樣猜測,原因有三個——”
    “一、茅屋內除了裝著武器的大箱子,剩下的一個木架子上麵放置著一些瓦製的罐皿,我原以為裝乘的是食品調料,但後來經我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其實是蜂蜜、硫磺、砒霜、石灰、草木灰以及幹燥的糞便之類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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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硫磺和石灰用來調節土壤酸堿平衡,砒霜用以滅蟲,草木灰與幹燥的糞便用以施肥,說明屋內主人從事農桑工作。”
    “木架子上還有幾個簸箕曬著一些幹草料,多是修剪下來的殘花,村內也沒有飼養什麽耕牛,所以我更偏向推測主人是個花匠。”
    “第二,”章宇頓了頓,伸出兩根手指繼續說道,“我記得六爺的曇花酒是你的獨門秘方對吧?”
    六爺默然地點了點頭。
    接著章宇從懷裏掏出了一朵折下來的白花遞給六爺:“請問這是曇花嗎?”
    六爺接過白花後,觀察了一陣搖頭說道:“不,這不是曇花,這是曼陀羅花。”
    “對,沒錯。昨夜迷倒眾人的便是這摻了曼陀羅花的曇花酒。”
    緊接著章宇繼續推測道:“我猜想村裏為幾位勇士壯行那晚,你們同樣也喝了這種摻過曼陀羅花的酒。”
    “白天的胡武”親口說過,他曾喝到過這種酒,章宇便猜想是出征前的那個晚上。
    其他人可能隻會認為是因為喝多了睡過去了,可胡武臉色鐵青,他對酒十分敏感,章宇的話一點兒也沒錯,千杯不醉的他在那晚確實小小地斷過片。
    眾人此時都已啞口無言,章宇又給大家描述出一個如臨現場的場景:
    “試想一下,花匠迷倒所有人後,帶著迷糊的四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村去,甚至他們連武器都被鎖入箱內。在村外遇到野豬精後,會發生什麽?”
    幾個手無寸鐵的醉漢,遇到野豬精,後果確實不敢想象,畢竟他們都隻是普通村民,並不是武鬆。
    這時二蛋開口反駁道:“你又如何得知他們沒帶兵刃?”
    “正如我一開始所說,我屋內的箱中存放著五把武器。”章宇解釋道。
    二蛋不依不饒:“五把武器又不一定是……”
    “不,”章宇擺手打斷二蛋的話,“胡文兄弟用的是否是獵弓,大概一米,也就是三尺左右長度的木弓。”
    胡鐵匠點頭道:“諾。”
    “張全力和元旦用的可是鐵護腕與紅纓鐵鏢?”章宇又問道。
    張寡婦與二蛋對視了一眼,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章宇繼續說道:“你們說巧不巧,箱子裏剛好都有這幾把武器,另外還有一把鐵劍和一把斧頭。”
    劍一般是武人才會配備的武器,村裏人並沒有符合條件的人,所以應該是葉曉雲的武器,但是斧頭一般用以劈柴使用,花匠不是通常用的是剪刀嗎?
    聽完章宇的話,二蛋臉色不是太好,他顯得有點混亂:“斧頭……難道是某的?”
    章宇瞬間接收到了二蛋的自言自語中的線索:“你是說斧頭是你的?”
    二蛋惶亂道:“某不曉得。某本是樵夫,與元旦大哥從東鄉村躲避災疫流落此地,幸得黎大夫收留因而在此地安家。斧頭本是某砍柴所用,可前幾日經已丟失……”
    章宇笑出聲來,拍了拍大腿道:“這不就對了嘛!”
    六爺繼續問道:“別扯太遠,你方才所說的第三個原因是什麽?”
    章宇點頭,然後指著葉曉雲的屍骸說道:“我的第三個推論還是花——”
    “你們看,花的莖蔓纏繞在這具骨骸的喉嚨和胸腔處,在地下破土而出,並在榕樹底下那片花圃中開出白花,那些白花正正是曼陀羅花。”
    “所以呢?”黎伯疑惑道。
    章宇收斂起原本自信的笑容,他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屍體臨死前給我們留下的線索,為的就是指認出真正的凶手。”
    黎伯若有所思,然後他似乎把一切都想通了。
    “沒錯,他臨死前吞下了曼陀羅花的種子,卻沒有被消化,殘留在喉嚨和胸腹腔的種子在地下汲取了屍體的養分生根發芽,最終長出了花。”
    “這個「不存在」的種花匠才是真正的元凶。”
    章宇無奈地看著葉曉雲的遺骸,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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