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齊聚一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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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燭火未點燃,但床上人卻已然坐起身。
你剛入門便望見了。
黑夜中他的背不像是白日間挺的那麽直,也就沒有那麽高大。
輪廓模糊,形單影隻,稍顯寂寥。
他在等你。
你疑似花了眼,好像看見了一隻等候主人歸家的可憐貓咪。
都說‘狸奴小睡不知愁’,該是無憂無慮的自由。
他看向你,什麽也沒說,你便感受到莫大的罪過加之於身,軟了心腸。
於是隻能衝上去抱住他,耳鬢廝磨。
“對不起……”
艾爾海森環上你的腰後,才聽見你的道歉。
“為什麽道歉?”他問。
“因為你不開心了。”你說。
“可你並沒有做錯。”他說,“我理解你的做法,也認同你的做法。”
“但你還是不開心。”你捧起他的臉,借著昏暗的月光用目光重新描摹他的麵孔,一遍又一遍,都是同樣的生動,“而我會難過。”
“你難過我也會難過。”他低垂眉眼,仿佛做錯事的孩子,“可我卻無法阻止自己不開心。”
為什麽呢?明明知道你不會拋下他離開,也知道你很快就會回來。
但他還是感覺身旁空蕩蕩的冷清,心裏也空落落的,難受。
“是我的不對。”他說,“你並沒有做錯。”
你是自由的,是獨立的,你們是一對愛人,而不是連體的嬰兒。
他認為的愛是尊重,是理解,是相互容納,發自內心的接受,而不是一味的占有。
他知道你也抱有相同的看法。
所以你們是彼此的愛人。
灰色的大貓沮喪地將下巴擱在你的肩頭,因為自己不該產生的情緒陷入更深的情緒旋渦。
你被他這單純的想法逗笑了,輕撫他的背,同他咬耳朵,
“如果思念一個人都有錯的話,那豈不是世上人人都得下地獄了?”
艾爾海森陷入思考,但還沒有釋懷。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對與錯。”你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對他眨眼睛,
“有人不說女子生來美貌便是原罪嗎?海哥你認為我這張臉是罪惡嗎?”
他的手很大,輕易就能包裹住你半張臉,中指關節處有執筆留下的薄繭,比手上其他因為練武留下的繭稍粗糙,不巧擦過你的鬢角,有些癢。
艾爾海森並不是在乎容貌的人,雖然他長相俊美,你同樣也是罕見的美人。
但你們看重對方的都不是容貌,容貌隻是附加項罷了。
就像是盛菜用的盤子,方的圓的木的瓷的,對菜品的好壞並無影響。
“美貌並不是罪惡,”他試著理解你話中的深意,
“所以愛也沒有對錯?”
“對嘍,”你開心道,或許是因為經曆,也或許是性格使然,你在感情一事上遠比他更適應,更明晰,
“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認為你錯了。”
“就像你不會認為我有錯一般。”
“為什麽?”艾爾海森仍舊有部分無法理解,又或許他心中已然理解,隻是理智想要解釋出規律緣由卻無果。
“因為我愛你啊。”你笑的眯起眼,在腦中記下此刻他有些呆滯茫然的表情,隨後整個人抱住他壓上去,將他按倒在床上,用一個吻強行中斷他的思考。
畢竟夜已深,再不休息,那天就要亮了。
——
來鳳樓的生意並不算很好,隻是尋常。
畢竟紫蓮澄並不擅長做生意,而青欒也無心經商。
所以青欒在店內並無多少事可做,平時也就對酒樓稍作管理,其餘空閑多是在照顧他那盆鳶尾花。
西域晝夜溫差大,陽光也毒辣,空氣幹燥,澆水隻能早晚澆。
而早上是沒什麽客人來的。
除了今天。
今天一早,來鳳樓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她衣上滿是塵土,眼中是藏不住的疲憊,喘著粗氣衝進來鳳樓,二話不說就向正在澆花的青欒奔去。
青欒對此感到意外,既是因為她的狀態,更是因為她的到來。
“影月使者?”
青欒認出來人,他不擅武功,但記心好,打過照麵的人他都認得。這在組織中都是獨一份的。
組織本部有培養暗衛的習慣,共‘影夜幽’三支,身份真名不為人所知,代號首字以分支名稱呼,且因為武藝高強,人數稀少,後常冠以‘使者’稱謂。
眼前這位闖入的不速之客,毫無疑問是他曾跟著堂主在組織本部見過的,隸屬於‘影’部的暗衛之一,代號‘影月’。
聽到這個稱呼,離月還停住腳步,稍微愣了一會兒。
畢竟自打她成為言見喜的護衛後,就幾乎沒聽過這個稱呼,一時間也需要反應和識別。
“是我。”她故作高深,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聰明。
“影月使者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青欒見她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於是問。
聽說這位‘影月’使者如今沒有留在組織本部,反倒是被調去了別處,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日會來這兒,難道還是為了青龍堂的事情?
不不不,按照首領的習慣,與之相關的事宜多半還是會交給‘愛主事’,不會額外調來先前沒有參與的‘影月’使者。
青欒想不通,所以等著離月的回答。
但離月並不想回答,她本就不善言辭。平時書局內,言主事對她說的最多就是‘閉嘴’。
她知道自己嘴笨,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言見喜當然也知道,所以他提前有準備。
離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予青欒。
“等你看完這封信,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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