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羨大小姐又考了滿分。"林雅陰陽怪氣的聲音在教室裏回蕩，"不知道這次又給老師塞了多少錢。"
    羨淵假裝沒聽見，繼續低頭看書。林雅是學校出了名的小團體頭目，父親是當地有名的企業家，母親則是教育局官員，沒人敢得罪她。
    "裝什麽清高。"林雅的朋友王麗湊過來，故意撞翻羨淵的筆袋，"哎呀，不好意思。"
    筆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羨淵默默蹲下去撿。這時，一張照片從她的課本裏滑出來——是她和雷獅小學畢業時的合影。
    "喲，這是誰啊？"林雅眼疾手快地搶過照片，"你男朋友？長得還挺帥。"
    "還給我。"羨淵伸手去搶，卻被王麗攔住。
    "急什麽？讓我們好好看看嘛。"林雅把照片傳給其他女生，"不過看起來像是很久以前的了，該不會是被甩了吧？難怪整天板著一張臉。"
    羨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深吸一口氣："請把照片還給我。"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冰冷，林雅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地把照片撕成兩半扔在地上："裝什麽裝！"
    那天放學後，羨淵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把照片小心地拚好，用膠帶粘起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滴落在照片上，模糊了雷獅的笑臉。
    "你到底去哪兒了..."她輕聲問道，回答她的隻有窗外漸暗的天色。
    接下來的日子，羨淵的處境越發艱難。林雅的小團體變本加厲地孤立她，在她的儲物櫃裏放死老鼠，在她的椅子上倒紅墨水，甚至在她的水杯裏加鹽。羨淵全都默默忍受，從不告訴老師和家長。
    "她們就是嫉妒你。"羨空一邊打遊戲一邊說，"要我說，你就該反擊。"
    羨淵搖搖頭："忍到畢業就好了。"
    然而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嚴重。那天下午，班主任李老師留下羨淵討論下周的數學競賽事宜。羨淵給羨空發了消息，讓她先回家。
    "我有個新遊戲卡帶到了，想趕緊回去玩。"羨空回複，"我在校門口等你十分鍾，你不來我就先走啦。"
    羨淵本想讓她等等，但李老師已經開始講解題目，她隻好回複："注意安全。"
    一個小時後，當羨淵匆匆趕回家時，家裏異常安靜。父母出差未歸，羨空的房門緊閉著。
    "空？"羨淵敲門，"我回來了。"
    沒有回應。羨淵試著轉動門把手，發現門鎖著。這很不尋常——羨空從不鎖門。
    "空，你怎麽了？開門好嗎？"羨淵的聲音開始發抖。
    門內傳來微弱的抽泣聲。羨淵的心一下子揪緊了："空，發生什麽事了？求你開門……"
    經過長達十分鍾的哀求，門終於開了一條縫。羨淵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如墜冰窟。
    羨空蜷縮在床角，校服被撕破，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淤青和抓痕，長發淩亂地披散著，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最讓羨淵心痛的是，羨空那雙總是閃爍著好奇光芒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個死人。
    "誰幹的？"羨淵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羨空搖搖頭，把臉埋進膝蓋裏。羨淵跪在床邊，小心地觸碰妹妹的肩膀："告訴我，求你了……"
    "他們……他們認錯人了……"羨空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她，"他們叫我"羨大小姐"，說……說要給我一個教訓……"
    羨淵的血液瞬間凝固。她明白了，那些人要找的是她，卻誤把羨空當成了目標。
    "是林雅她們……"羨淵咬牙切齒，"我要殺了她們……"
    羨空突然抓住姐姐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不要！他們……他們有照片……說如果我告訴任何人，就把照片發到網上……"
    羨淵把妹妹摟進懷裏，淚水奪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那天晚上，羨淵幫妹妹洗了澡，小心地處理每一處傷口。羨空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擺布，眼神始終空洞。半夜，羨淵被啜泣聲驚醒，發現羨空在噩夢中掙紮。她爬上妹妹的床，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她。
    "沒事了……我在這裏……"羨淵輕聲安慰，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第二天，羨淵向學校請了假，陪在羨空身邊。父母打來電話時，羨淵隻說妹妹感冒了。一周過去了，羨空拒絕離開房間，拒絕上學，甚至拒絕拉開窗簾。羨淵每天放學後第一時間趕回家，給妹妹帶她最喜歡的奶茶和零食，但羨空幾乎不吃不喝。
    "她會好起來的……"羨淵這樣告訴自己，卻在一個深夜發現羨空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的夜色發呆。羨淵幾乎是撲過去把妹妹拉回房間。
    "你在幹什麽？！"羨淵的聲音因恐懼而尖銳。
    羨空平靜地看著她："我隻是在看星星。"
    但羨淵知道那不是真的。從那天起，她每晚都睡在妹妹房間的地板上，生怕一閉眼就會失去她。
    然而悲劇還是發生了。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一早晨，羨淵正準備去學校參加升旗儀式。羨空難得地主動開口："姐，我想吃城東那家蛋糕店的草莓蛋糕。"
    羨淵驚喜地點頭："好，我放學就去買。"
    "不，現在就去。"羨空固執地說，"我想吃新鮮的。"
    羨淵猶豫了一下："可是升旗儀式……"
    "求你。"羨空的聲音很輕，但眼神異常堅決。
    最終，羨淵妥協了。她匆匆出門，趕在蛋糕店剛營業時買到了第一爐草莓蛋糕。當她興衝衝地回到家時，發現羨空的房門大開，床上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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