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角號的通訊屏已經暗了整整三天。
    羨淵站在控製台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金屬台麵，敲擊的節奏比平時快了0.5秒。這細微的差別隻有卡米爾注意到了——他壓了壓帽沿，在數據板上記下"小媛焦慮指數上升30"的字樣，又默默刪掉。
    "姐姐，"舒弈從身後探頭，手裏捧著剛泡好的花茶，"雷獅還沒消息嗎？"
    羨淵收回手，接過茶杯時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他死不了。"
    可當天夜裏，當所有人都去休息後，她獨自站在觀星台前。舷窗映出她緊繃的側臉，指尖捏皺了星圖的邊緣，把那片雷獅最後出現的星域捏出了一道無法撫平的褶皺。
    星雲跳上控製台，用腦袋蹭她發涼的手腕，卻被主人無意識地推開。
    第四天傍晚，艙門警報突然尖銳地響起。
    羨淵的身影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艙門口，速度快到連佩利都隻看到一道紫色殘影。但在看到雷獅的瞬間，她硬生生刹住了腳步——
    他渾身是血，黑色作戰服被撕裂成條狀，最觸目驚心的是腰側那道貫穿傷，暗紅的血跡已經凝固在破碎的衣料上。但這個男人居然還能靠在門框上笑，紫羅蘭色的眼睛在失血過多的蒼白臉色襯托下顯得格外幽深。
    "喲，未婚妻，"雷獅的聲音比平時沙啞，卻依然帶著那股欠揍的慵懶，"這麽想我？都親自來接了？"
    羨淵的指甲掐進掌心，臉上卻冷得像絕對零度的冰："任務報告呢？"
    雷獅晃了晃手裏染血的芯片，金屬表麵反射出詭異的光："在這，不過——"他話沒說完，身體突然向前傾斜。
    羨淵的手比意識更快地伸了出去。雷獅滾燙的重量瞬間壓過來，血腥味混著他特有的雷電氣息撲麵而來。他幹燥的嘴唇擦過她耳際，呼出的熱氣讓她頸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稍微，有點累了。"
    醫療艙的冷光照在兩人身上。羨淵粗暴地撕開雷獅腰間的止血繃帶，結痂的傷口又被扯出血絲。
    "輕點，"雷獅倒吸一口冷氣，肌肉線條分明的腹部因疼痛繃緊，"謀殺親夫啊？"
    羨淵的冷笑聲像冰刀劃過金屬："死了正好。"
    但當她拿起消毒棉時，動作卻輕得像羽毛拂過。雷獅盯著她緊繃的側臉，發現她淡紫色的睫毛在不停顫抖。他伸手撩開她垂落的發絲，指腹故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擔心了？"
    羨淵"啪"地打掉他的手，棉簽狠狠按在傷口上："閉嘴。"
    "通訊器壞了，"雷獅悶哼一聲，卻笑得更加放肆，"遇到點星際海盜的小派對...不過，"他紫眸微眯，"聽說有人這幾天一直在控製室值班？連卡米爾都勸不動？"
    沾著消毒液的棉簽突然捅進傷口深處。雷獅的肌肉猛地繃緊，卻聽見羨淵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用縫合線把你的嘴縫上。"
    當時鍾指向淩晨三點，羨淵終於包紮完最後一處傷口。她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滾燙的掌心扣住。
    "檢查完了？"雷獅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帶著高燒特有的渾濁，"那該我了。"
    下一秒天旋地轉，她的後背重重砸在醫療艙上。雷獅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灼燒著她，血腥味和藥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種危險的荷爾蒙氣息。
    "你瘋了？"羨淵掙紮時膝蓋頂到他腹部的繃帶，"傷口會裂——"
    "死不了。"雷獅咬住她鎖骨，犬齒刺入皮膚的瞬間，羨淵渾身一顫。他的手掌貼上她心口，感受著那裏失控的跳動："這麽擔心我？"
    羨淵別過臉，卻被他捏住下巴轉回來。月光從觀察窗灑進來，照亮她泛紅的眼尾："...還不是屍體就給我起來。"
    雷獅低笑，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新換的繃帶，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換個地方繼續檢查。"
    主臥的自動門剛關上，羨淵就被扔在了床上。雷獅單膝跪上來時，她聞到了血腥味中混著的硝煙氣息——那是經曆過激烈戰鬥的證據。
    "你到底..."她的質問被一個帶著鐵鏽味的吻堵住。
    雷獅的指尖描摹著她後背的蝴蝶骨，聲音難得認真："通訊器是被電磁炮轟碎的。那群海盜手裏有反物質武器。"他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輕咬她耳垂："但我答應過要回來娶你。"
    羨淵突然翻身，在月光下瞪著他："那你為什麽..."她的聲音哽住了，"為什麽不早點..."
    最後一個詞消失在交纏的呼吸裏。雷獅的掌心貼著她後腰，那裏有一道和他腹部如出一轍的舊傷："下次不會了。"
    沉默在房間裏蔓延。突然，羨淵拽過他衣領，在舊傷上狠狠咬了一口。雷獅悶哼一聲，卻把她摟得更緊，直到兩人的心跳聲重疊在一起。
    "...標記得這麽深，"他的笑聲震動著相貼的胸膛，"怕我再丟？"
    羨淵把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得幾乎聽不清："睡覺。"
    但她的手指緊緊攥住了雷獅背後的衣料，像是怕一鬆手，這個人又會消失不見。
    次日醫療艙
    佩利："老大你傷口怎麽又裂了？！"
    帕洛斯：瞥見雷獅頸側新鮮牙印）"可能是被某種...大型貓科動物襲擊了。"
    舒弈：翻藥箱）"姐姐！為什麽止痛膏少了兩支？等等...這床單怎麽有血...？"
    卡米爾：默默銷毀72小時內的所有監控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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