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墨衡，筆墨紙硯的墨，衡是權衡利弊的衡。”
    楚筠此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您好，我叫楚筠，這是我的妹妹楚箏。”
    墨衡笑了一下，聲音很輕得說：“我知道。”
    “嗯？”咖啡廳的鋼琴曲的聲音有點大，楚筠沒有聽清楚墨衡說了什麽，疑惑得抬頭看他。
    “咖啡甜度可以嗎？”墨衡沒有回答楚筠的疑問，轉為看向他的咖啡杯
    “嗯。”楚筠點點頭，這家咖啡店的咖啡出乎意料的合自己的口味，“味道剛剛好。”
    楚箏咬著可樂的吸管，看著兩個哥哥聊開了，這氛圍誰都融不進入，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可憐兮兮的少女。
    眨巴眨巴眼睛，在當電燈泡和避嫌之間一陣糾結。
    最後，楚箏自覺，作為一個品德高尚的少先隊員，當電燈泡這種事實在不好，還是準備悄悄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
    楚筠看著楚箏跑到鋼琴角看人家彈琴去了，便收回了視線，對墨衡笑了笑。
    許是青年的笑容太好看了，墨衡忍不住多盯了一會兒，才說起正事：“楚先生剛剛是在等我嗎？”
    “嗯，是的”，楚筠看墨衡的麵色調侃，隨後找補，“我妹妹想要來看您，我是陪他來的。”
    “這樣啊···”墨衡佯裝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楚筠卻是真的相信了墨衡的表演，抿了抿唇才想出一個話頭來：“今天的表演很好看。”
    “謝謝。”
    墨衡看楚筠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來，也沒有再逗他，轉而將話題引向了別處。
    “楚先生是做什麽工作的，實不相瞞，我來水族館是打暑假工的，他們急需一個人魚演員，我就來了。沒想到表演在網絡上火了，還吸引了這麽多人來。”墨衡說著無奈得笑了笑。
    楚筠看著墨衡嘴角的笑雙手交握，盡量鎮定得回答：“我之前在研究所工作，下半年去高校任教。”
    墨衡點頭問道：“高校？不知道楚先生是要去哪所學校。”
    “七裏台大學。”
    “好巧，我也是在七裏台大學工作。”墨衡麵上似乎由衷覺得巧合，眼神驚喜，裝的一本正經的。
    第一次春心萌動的楚筠，很容易就被墨衡的表麵所欺騙，咬上了遞到嘴邊的魚鉤：“墨先生也是七裏台大學的老師嗎？那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是啊，以後請多關照。”墨衡看著楚筠雙手趴在桌子上，上半身向著自己的方向傾斜，臉上笑的溫柔，向楚筠伸出一隻手。
    楚筠害羞得握上墨衡的手，很快就拿來了。
    墨衡感受到袖子裏的異動，也笑著收回了手，將手腕藏在了桌下。
    一個小觸手從墨衡的袖子裏悄悄鑽出來，許是剛剛聞著楚筠的味兒了，開始不受控製，一個勁兒想要往楚筠的身上纏。
    隻是，小觸手才剛剛探出一個黑黑的小角，就被眼疾手快的墨衡一把掐住了。
    小觸手在墨衡的手上掙紮。
    ‘楚筠！我要楚筠！’
    小觸手的呐喊隻有墨衡聽懂了，他無奈得將小觸手塞回了衣袖，用隻有他們之間才能明白的語言說道：‘再等等。’
    被掐住了命脈了，小觸手隻能乖乖就範，沒有再鬧騰。
    楚筠對祂來說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看得到，摸不著。
    因為在同一所學校任教，兩人之間很快有了共同話題，自然聊得更加投入了。
    加之墨衡的有意引導，楚筠不知不覺間就將自己的聯係方式交換了過去，並且和墨衡約好了下一次聚餐。
    此時，楚箏看著時針已經指向十二，到了午飯時間。
    轉過頭，看兩個哥哥還在聊天，絲毫沒有意識到的樣子，小姑娘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沒辦法，硬著頭皮屁顛屁顛得回了楚筠身邊：“哥，我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楚筠看向手表，發現已經十二點了，他和墨衡居然不知不覺間聊了一個多小時。
    “那墨先生，我們下一回再見。”楚筠知道墨衡下午還有工作，主動起身，準備離開，不想多打擾他的休息時間。
    “拜拜，下午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再來看我的表演，今天的下午場會有一個小彩蛋。”墨衡笑著與楚筠揮手告別。
    “一定。”
    兄妹二人離開後，咖啡館的角落裏隻留下了墨衡一人。
    見楚筠走遠了，衣袖裏的小觸手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的從衣袖裏鑽出來，纏住了墨衡的手指，拖拽著往楚筠離開的方向去，想要讓他跟上。
    “好啦，釣魚不是這麽釣的，很快就能再見了。”
    墨衡的食指拇指捏住小觸手，耐心得和祂講道理。
    可是小觸手現在完全是楚筠腦袋，讓祂等一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祂可不幹！
    可是祂將楚筠帶過來的，為什麽不讓祂去找楚筠，不公平！
    墨衡見這個小觸手還要鬧，一時不知道感慨，是自己的小心思太過活躍影響到了這個分身。
    還是在另一邊的時候，楚筠太過寵這個家夥了，才會這般任性。
    小觸手努力得往咖啡廳門口的方向爬，連觸角尖尖都在用力。
    ’隻要祂延伸得夠長，就一定能爬到楚筠那裏！’
    為了避免沒有必要的麻煩和意外，墨衡歎了口氣，衣袖裏探出更多的觸手纏住了小觸手，將祂拖了回來。
    服務員早就等候在一邊，準備收拾餐桌。
    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男人做出的這一切並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木偶一般，沒有動作。
    “辛苦您收拾一下了。”墨衡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才優雅起身，與服務員點頭致意。
    服務員僵硬得點了點頭，目光呆滯得看著墨衡離開，隨後才機械得開始收拾餐桌。
    正午的陽光太過毒辣了，墨衡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走在陽光中，暖黃色的光線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色彩。
    他戴著黑色的口罩黑色的短發遮住了他一隻眼睛，像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從遊客的身邊走過，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他的身後，影子顏色極黑，濃鬱的過分，盯著看久了，裏頭似乎還會有什麽東西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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