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越高的人，越不能有軟肋。”身後的人突然這麽說。
    他準備開槍了。楚筠感受的到。
    楚筠迅速轉身，風衣的下擺閃過銀光，手槍的準星擦過他耳垂的瞬間，手術刀已劃破男人手腕。
    “呃！”楚筠不等看清身後的人什麽模樣，又緊接著一腳踹過男人的腦袋，男人當即失去了意識。
    楚筠迅速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槍，對準了地上暈倒的人。
    臉上有條刀疤，身材健碩，確實是個常年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的。眉眼確實眼熟得很。好像見過幾次。
    ‘殺？’楚筠猶豫了。
    但是最後，還是覺得留一個活口。
    “上！”遠處傳來人聲。
    大概是槍聲吸引了暗處之人的注意力，腳步聲迅速靠近，有人圍了過來。
    楚筠離開了。
    “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楚筠回到公寓的時候，墨衡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對麵的茶幾上擺放了一個國際象棋的棋盤。
    男人細長的手指正拿著一個棋子，看來正在自娛自樂。
    一雙墨色的眼睛似乎閃過複雜的情緒，就這麽看著進門而來的美人。
    “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事情。”楚筠對著墨衡笑了笑。
    楚筠摘下圍巾的時候才微微弄亂了發絲。
    解決一個身經百戰的打手，也沒有讓楚筠的頭發亂上幾分，好像下班之後隻是去街邊的咖啡廳喝了一杯咖啡，然後又接著優雅得回了家中。風塵占不了他半點。
    墨衡看了楚筠一眼之後，便一直垂眸看著茶幾上的棋盤，沒有再接著與楚筠的眼神接觸。
    平時，楚筠回來的時候，墨衡大概是在思考問題，也會這般不理人，冷漠的很。所以今日好像並不和往日有什麽區別。
    隻是氛圍著實有些詭異。
    楚筠脫下外套，像是終於卸下了一天的疲憊，可以鬆一口氣一樣。
    他掂量兩下大衣外套，才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打破了沉寂。
    “對了。”
    墨衡聞言抬頭。
    “哐當。”一把槍被扔到在了墨衡的麵前。
    槍體表麵坑窪不平，金屬光澤被歲月消磨殆盡，底部殘留著模糊的雕刻痕跡，像是被刻意抹去的過往，槍口因長期高溫灼燒而發黑。
    是一把經常使用的槍。
    墨衡認識它，也認識它的主人。
    “今天撿到了一把槍，給你了。”
    楚筠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並未覺得自己一個醫生突然掏出一把槍來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墨衡拿起那把槍，掂量了一下，重量不對，裏麵的子彈不是滿的，裏麵大概隻剩下兩三個子彈。
    夜梟總是習慣任何時候把槍裏裝滿子彈，很顯然這把槍前不久剛剛用過。
    “在哪裏撿到的？”墨衡看向楚筠，臉上的表情已經少了掩飾，多了些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狠厲。
    “碼頭。”楚筠沒有轉頭，自然沒有看到墨衡的表情，他喝了一杯熱茶驅散海風到來的涼意，“如果現在過去，大概還能找到點別的。”
    墨衡都親眼見到了，當然知道楚筠說的是誰。
    相信過不了一會，自己的人就會帶著暈倒的辛交到自己的麵前來。
    撬開辛交的口，也能知道。
    墨衡就安靜的坐在那兒，等著楚筠問些什麽，正好，他也有一些東西想要問他。
    但是楚筠放下茶杯之後，隻是和墨衡揮了揮手，疲憊的道別：“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我明天大概要加個班，有個病人明天做手術，你吃晚飯就不要等我了，也不用做我那一份了。”
    看著楚筠好像確實沒有什麽想要問的樣子，甚至心大得將後背交給了自己，墨衡心裏五味雜陳。
    ‘這就不問一句？’
    墨衡起身。
    聽到身後走近的腳步聲，楚筠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他停下腳步，疑惑得看著突然走過來的墨衡：“嗯？”
    男人手指修長，養尊處優的少爺，連手都是白皙如玉的，搭在漆黑的手槍上，脆弱得像是蝴蝶的翅膀。
    “哢噠”一下，手槍上膛。
    楚筠看著男人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墨衡喉嚨不自覺壓了壓，槍口慢慢從楚筠的腿，向上，最後落在他的頭頂。
    “啪！”
    “當！”“咕嚕····”
    楚筠的手毫不客氣得拍開了墨衡手裏的槍，這一下楚筠沒有收力。
    墨衡的手背瞬間紅了，本來握著槍的手就不算堅定，現在被人打了，那槍自然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
    不過好在墨衡給手下配備的槍質量都不錯，一天之內連摔了兩次都沒有走火。
    隻是確實受了無妄之災。
    “怎麽隨便用槍對著人，你禮貌嗎？”楚醫生似乎有些生氣，一雙漂亮的眸子帶著怒氣瞪著自己。
    這樣生動的表情可與剛剛那般冷漠完全不同的。
    “對、對不起。”墨衡愣愣得道歉，像是被楚筠突然的動作嚇到了。
    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視線躲閃，低頭看著地板上被槍砸出來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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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筠順著墨衡的目光低頭去看，好大一個坑，眼睛不瞎的都看到了。
    “這個你和房東先生說，該怎麽賠怎麽賠。”
    門在墨衡麵前關上，留下自己砸壞了自己地板的房東先生。
    楚筠關上了門也在不開心。
    本來下班回來怨氣就重，還被劫持到了碼頭繞了個大老遠才走回家的。
    回來了也不得清閑，自己老攻還是個不會體諒人的。
    不知道老婆下班回來的時候應該給足情緒價值嗎？
    用槍抵著自己的腦袋算怎麽個事？
    都是慣的！
    楚筠越想越氣，直到墨衡來給自己送夜宵，也沒得到他半點好臉色。
    “別生氣了楚醫生，佛跳牆來一碗唄。這可是春宴舫的招牌，我剛剛親自上門去買的，楚醫生~給個麵子。”
    楚筠聞言關門的手一頓，看向墨衡手上的托盤。
    湯碗是青花瓷的，上頭還蓋著青花瓷的蓋，蓋紐是船舫形狀的，確實是春宴舫的特色。
    春宴舫的佛跳牆可不好定，也不知道墨大少爺用了什麽手腕，這麽晚了還能得來這一碗。
    美食誘惑對楚筠來說一直適用，楚筠聞著香味兒心裏的氣消了一點。
    “去餐廳吃？”墨衡試探開口。
    楚筠沒有說話，但還是鬆開了手，讓墨衡推開了些門。
    墨衡才注意到楚醫生已經換上了睡衣，應該是準備睡覺了。
    自己若是再晚一會回來吵著楚筠睡覺，大概就要被楚醫生揍了。
    想到這兒，墨衡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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