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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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嘴仗
杜大人嘴皮子利索,罵人是不帶髒字兒的,陳少秋氣得“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插上嘴。
好不容易等杜鑫停下緩口氣,陳少秋吹胡子瞪眼地指著他,氣得都結巴了,“杜杜杜杜杜,杜三斤!你少血口噴人!”
“本本本本本,本官自然是走科舉一步一步考上來的!你,你怎能如此汙蔑本官?”
杜鑫麵色無辜,“自然是用眼睛瞧著陳大人為官行事不像是考上來的,怎能是汙蔑?”
“是也,是也。”這時,站在杜鑫身旁的年輕官員點點頭,且滿腔義憤地對陳少秋道,“若陳大人當真是一步一步考上來,便更應該知道民生疾苦。”
“若知民間疾苦,便也不會像陳大人那樣隨意地說出那樣苛怠百姓的話。”
杜鑫看向身旁的年輕官員,抱著笏板向他微微躬身,算是承了他的情,隨後又轉向陳少秋,字正腔圓地說道,“陳大人能說出這些話,大概是這些年身居朝廷官職,高官厚祿養著,養起了傲氣,早已不知人間疾苦了罷!”
“你,你簡直一派胡言!本官自做官以來一心為民兢兢業業,如何,如何就不知人間疾苦?”陳少秋氣得麵紅耳赤。
滿朝文武都知道這戶部侍郎杜鑫不僅有一股子死板固執不知變通,又自恃清高的擰巴勁兒,還有一張舌燦蓮花懟死人不償命的好嘴。
陳少秋自知在杜鑫嘴下討不著好,若再同他對罵下去,隻怕他都得讓他說得不是個人,於是立刻轉向前方的老尚書,滿腔憤懣,“嚴尚書,您老難道就這麽看著手下人隨意在早朝大殿上汙蔑朝廷官員嗎?”
眾人視線隨著陳少秋話落齊齊看向胡子花白,半瞌著眼的戶部尚書。
嚴正在眾人的目光下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家弟子同人打了嘴仗,他“哦,哦”兩聲,又擺擺手,表示不想管。
“嗐呀!你們小年輕的矛盾我個老頭子摻和什麽?”
“哎呀!我這最近身體不好,耳朵也不太行了,你們剛吵什麽呢?”
兵部尚書李源冷哼一聲,瞥向嚴正,同樣幫著自己人說話,“看來嚴老尚書是真的老了,若是連朝事都聽不清還上什麽朝?不若就辭官告老還鄉,免得將來耳聾眼花辦錯差毀了一輩子清譽。”
“李尚書說這話就嚴重了,嚴尚書為官一生從未出過錯,如今新帝登基正是用人之際,怎可讓如此元老大臣告老還鄉?”宋稟居抱著笏板微微佝僂著肩膀背,他抬起眼皮往李源身上看去,又說道,“我倒是聽聞李尚書近月來有所懈怠。”
宋稟居摸著胡子,像是突然想起,說道,“前幾日我還聽聞李尚書納了一房年輕貌美的小妾。”
李源聽此臉色一邊頗為惱怒地瞪向宋稟居,這老不羞,怎能把這種事拿到朝堂上來說?
然而宋稟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李源的怒氣和警告,繼續說道,“李尚書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有那精力去霍霍年輕姑娘,倒不如把精力多多放在公事上。”
“我記得年前六皇子造反一案,禁軍和城防營兵力銳減,禁軍中抓住的那三百天眼之人死了。禁軍空缺得趕緊補上,特別是城防營,兩萬叛軍發配各大邊關,尹總督前些日子又抓出不少潛藏的天眼細作,如今城防營兵力不足一萬。”
宋稟居在說到尹決明抓了不少天眼刺客時,朝中不少大臣麵色微妙。
尹決明目光意味不明地在眾人麵上掃過,依舊不發一言地聽著宋老禦史替他“申冤”。
“城防營可是京州城第一道防線啊!”宋稟居悲愴感慨,“想我泱泱大國,天子所居,國之重地的京州第一道防線竟不足一萬兵力!”
“此事若叫他國知曉,豈不貽笑大方,簡直丟盡我南楚臉麵!”
“今距六皇子造反已有數月,就連城北雪災造成的房屋坍塌在尹總督和杜侍郎的監督下即將要重建完成,可禁軍和城防營的兵力怎不見兵部招兵填補空缺?”
京州城防是大事,按理說應當第一時間就得補人上去,但兵部沒錢,他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錢去給城防營招兵,恰巧冬日京州雪災,前段時間各部又都忙著新帝登基之事,尹決明這個城防營總督都沒來找他,皇帝也還沒發話,這事兒便自然而然地就耽擱下來了。
他還想著到時候借著給禁軍和城防營招兵的幌子向戶部多要些錢。
戶部從老到小都是一群摳門兒的,平日要做什麽找他們支銀子那是巴不得少給一兩是一兩,他能撈到的油水少得可憐。
本以為這次可以撈一筆大的,卻沒想到禦史台那老匹夫給他來這一出。
這不是當著新帝的麵兒給他上眼藥水嗎?
李源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斥,“你說得倒是輕巧,左一句招兵右一句填補,招兵買馬不花錢?你倒是叫戶部撥款給我兵部啊!”
“戶部不撥款,本官上哪兒給你招兵買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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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防營兵力不足是本官不想補嗎?那是兵部手頭沒錢招兵啊!難道本官還能上大街上去抓人給禁軍和城防營填補空缺不成?”
說到此處,李源又是冷哼一聲,“本官也想問問,戶部掌管國庫,怎麽就掌管空了呢?”
“怕不是有些人明麵上高風亮節清流得很,實則暗地裏私吞國庫錢財吧?”
“李大人何出此言?”杜鑫眉頭緊皺,臉色都冷了。
“戶部掌管國庫,所用每一文每一兩都有賬本記錄在冊,戶部雖掌管國庫,可每年六部之中戶部是花錢最少的!國庫為何空虛?除了邊關軍隊和各地災區所用,剩下的難道不應該問問各位大人,你們把錢拿去做了什麽?”
李源本就惱怒這年紀輕輕卻絲毫不懂人情世故,跟他那老師一個死德行的年輕小輩,此刻聽他插嘴說話,當即怒道,“本官說話,你個黃毛小兒插什麽嘴?”
“都是朝廷官員,怎就黃毛小兒了?”杜鑫還沒說話,他身旁的年輕官員再次憤憤開口,“難不成李尚書官大一階就要以官威壓人?”
“對同朝官員便如此,可想而知李尚書在外不知做了多少仗勢欺人的事情。”
“你這小兒!簡直信口雌黃!”李源被嚴正兩個學生氣得七竅生煙,又見著嚴正一臉我沒聽見,我不知道的不管不問的態度,差點氣得暈厥過去。
陳少秋和馬昌德見戶部和禦史台抓著兵部不放,當即和他們對峙起來。
如此,禦史台,戶部,兵部三方人馬就這樣在大殿內吵了起來。
吵了約莫一刻鍾,三方人馬還沒有停歇的打算,慕容翊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尹決明在人群中看的津津有味,尹風依舊一副不關我事我插不上嘴的淡淡神情。
其他諸位朝臣在萬分汗顏和想勸架又怕被拉進去一起罵的尷尬中來回掙紮。
最後在慕容翊“砰”一掌重拍龍椅扶手,同時覆蓋全場的怒喝中三方人馬同時住口。
“夠了!”
極具威懾的兩個字一出,全場寂靜,甚至所有人齊刷刷跪倒在地,齊聲嘶喊,“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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