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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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既如此吩咐,那兩位莊頭自說就是。”
    哪能真的她想問什麽對方就答什麽,是要看閎稷的意思,要看閎稷都想讓她知道些什麽。
    她將話頭又輕飄飄挑轉回去,胡楊兩位莊頭看她一眼,都有些沉默。
    楊莊頭想了想這才微微福身先開口:“娘娘可知今年來避暑的貴人都有何人?”
    成容手上拿著把象牙製的玉扇輕扇,沉吟片刻搖搖頭:“我知道的不算多,隻知道德妃娘娘和不久前新封的如妃娘娘跟著來了。”
    這兩位都是宮裏眼下得寵的嬪妃,稍打聽些便知道。
    楊莊頭點點頭:“除了這兩位娘娘,此番跟來的還有一位馮婕妤,已有孕五月餘。”
    馮婕妤?成容恍了一瞬,上次聽聞這個名字還是在去年秋獮,被順德帝老牛吃嫩草的那位。
    不過如今跟如妃比起來,已然是小巫見大巫了。
    成容沉默片刻,像是想到什麽忽地垂眸一笑,玉扇輕晃間帶起些微發絲,她眼神看向楊莊頭,語氣意味不明。
    “楊莊頭,殿下想讓你說的……恐怕不是西山行宮都有誰來。”
    “而是想說…誰沒來才對。”
    若真隻是打聽誰跟來了,弗露亦可辦到,閎稷何須讓兩個莊頭特意前來跟她說?
    行宮裏還有哪些要緊人沒來?
    皇後,孫賢妃…
    楊莊頭被這麽一反問,有片刻的愣神,反應過來隨即點頭,話裏語氣終是稍輕鬆了些:“確如娘娘所想。”
    “皇後娘娘統管後宮,沒來也正常,那賢妃呢?”成容還記得當初大殿上的那個囂張美人,通身打扮一看便知極為受寵,此番沒來是挺怪的。
    楊莊頭抬眼打量了一眼成容:“六皇子病了,賢妃為其生母,此番便留在了宮裏。”
    “六皇子病了?”成容頓了頓,玉扇停住直覺不對:“嚴重否?”
    “可嚴重…也可不嚴重。”
    楊莊頭低頭如是說,模樣還是這般恭敬。
    但這話…
    成容聞言,半晌沒說話,是在思索,胡楊兩位莊頭對了個眼神,都有些緊張。
    真是,這殿下幹的事咋不自己來說,非得讓他們來…
    “六皇子若病重而亡,想來這幕後黑手…便是皇後娘娘?”
    成容緩緩開口,眼神看向眼前二人,看似詢問,實則語氣篤定。
    六皇子身後有得寵的賢妃,有手握兵權的定國公府,他若亡,這盆汙水無論如何都隻會倒向皇後,到那時,太子…
    聽到成容這般開口,胡莊頭這才輕呼出一口氣,點點頭在一旁笑著補充:“自然也有不病重的法子,但這端看那位在行宮如何處事…”
    “我明白了,有勞兩位莊頭告知。”成容朝他倆抿嘴笑:“你們二人是有些本事…”
    遠在西山還能對宮裏的事了如指掌,哪裏是個普通莊頭。
    成容這話像是調侃,胡莊頭嘿笑著受了,而楊莊頭隻是低頭溫順笑說不敢當。
    待兩人退下後,成容才兀自起身,朝書案走去,也沒做什麽特別的,隻是在藤紙上寫寫塗塗。
    好一會,她才收筆,低頭看著藤紙,接著就笑了出來。
    閎稷的心思已經很直白,他要做的事情確實…大逆不道。
    今日讓這胡楊兩位莊頭過來,明著是說行宮來了誰,一副替她打聽了消息的模樣。
    若是她根本沒問到正頭上,那楊莊頭顯然也是不會主動告知。
    是閎稷的試探,也是透底,至於為何,成容不去揣測,既然要讓她知道,那她知道不就行了?
    閎稷回來時有些晚,成容正坐在燭下看書,聽到聲響抬頭見是他,隻眯著眼朝他笑。
    閎稷明顯頓了一下,接著就朝成容走近抱著她往圈椅上大喇喇這麽一坐。
    眼神直勾勾盯著成容瞧,也不說什麽,隻是笑。
    他看著像是喝過酒的樣子,聞著有股酒味。
    “九哥醉了?”成容磨蹭著起身想離他遠些,話裏話外有些嫌棄。
    她有孕後嗅覺靈敏,閎稷身上的酒味有點衝鼻子。
    閎稷搖頭,還是不說話,抱了成容好一會,忽地在成容額頭上使勁啵了一嘴兒,隨即把她打橫抱起。
    “隨我沐浴。”他眼神幽幽地隻這麽說著,隨即就朝淨房走。
    成容:……這是正經沐浴嗎?
    那顯然不是。
    淨房裏香汗淋漓,攀附著又汲取著,成容後來整個人腦子冒白光時隻在想,她家褒兒承受得確實太多。
    “你是瘋了不成?”
    等閎稷將成容擦拭好就抱回了床榻上,成容還在瞪著眼控訴。
    自她有孕後,兩人收斂許多,今夜隻是略放縱些,成容就軟得手指都沒了力氣。
    閎稷歎笑一聲往床榻上一靠,自認理虧,也不跟她爭辯。
    “容容?”閎稷喊她。
    “嗯?”成容偏著頭帶著股氣音應他。
    閎稷低頭看她,他是想問問,今日猜到了那些事會不會覺得他狠辣,想問她怕不怕。
    可見她那快睡著的迷糊樣兒,閎稷忽然覺得何必多餘問這一嘴,想想也跟著笑,是了,她能這麽猜,又哪裏是個膽子小的?
    “無事,不鬧你了,睡吧。”閎稷輕拍她背哄著。
    成容聞言抬頭,看閎稷好一會,見他真沒想開口,想想也就嗯了一聲。
    今夜閎稷是陪著順德帝喝了酒,但他真沒醉,清醒得很。
    至於為什麽有些瘋,大概是聽了胡楊兩位莊頭的回話,也大概是一進門就看到成容散著頭發等他的模樣。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非要說的話,閎稷隻覺得心頭很熱,就是很…暢快,暢快極了。
    兩人睡下沒多久,屋外就開始下雨,雨滴捶打在屋外的芭蕉葉上滴滴答答,聽著就很舒服。
    能修避暑行宮的地方是不一樣,下了雨,晚間竟還有股冷意,得蓋上薄被才行。
    這雨雖不大,但也一連下了兩三日才見停,剩餘的雨珠會沿著屋簷滴落下來,成容站在外頭拿著扇子去接,雨珠落在玉扇上便‘噠’的一聲濺開出花。
    “怎的跟小兒一般?”
    閎稷從屋裏出來就瞧見成容笑,伸臂從背後抱著她,語氣裏滿是打趣意味。
    他這幾日也得閑,常跟成容一處待著。
    “又是褒兒想玩?”這是成容慣用的借口,每次他一問成容就這麽答他,也不嫌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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