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番外:稷哥的來時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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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閎稷不是沒得過偏寵,他能看得出,成容的驕橫性子確實是她家裏人自小養出來的。
    剛進府的成容還稍有顧忌,直到閎稷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她才越發無法無天起來。
    得寸進尺,這是閎稷給她的評價。
    但閎稷樂意,他知道被偏寵得無法無天是個多麽爽快的事。
    十九歲的閎稷因為趙舒蘭的一句話而重新查到自己的身世沒有問題。
    但十九歲的閎稷已無法像十歲前那般自得地享受偏愛。
    所以被偏寵的成容是他隱在心底那塊無人發現的潮濕陰暗角落裏長出的一朵小花。
    若是成容知道什麽是適可而止,知道什麽是勸阻,那閎稷即使再樂意,也會覺得敗興。
    所幸,成容足夠貪婪,恰如當初那個被偏寵的小孩不會願意去分享這種寵愛一般。
    閎稷很滿意。
    當然,他對她依然有防備。
    春信殿所有的動況閎稷都有掌握。
    從殿選前到殿選後,他什麽特殊的不知道?
    殿選前的李氏收買宮女,想買順德帝何時去往禦花園的消息,打什麽主意閎稷懶得多想,他惡心。
    所以,李氏一直未曾侍寢。
    殿選後的成容曾與皇後身邊的宮女私下交談,時間雖待得不久,但閎稷謹慎。
    所以,他曾一度讓人盯著清萍院成容的動向。
    習慣成自然,後來的盯梢何時變成了想保護連閎稷自個兒都不知道。
    從象城和談回京的那日是個北風大作的天。
    端華這些年光長年紀不長腦子,閎稷已經許久沒發過怒了,可那一日,他心底的躁怒從奉肖來稟時就沒停過。
    她哭了。
    她頭一回在他麵前這般哭。
    她捏著他衣襟的手在發抖。
    她委屈。
    閎稷心底猛抽了一下。
    他不喜歡她這副被人欺負無法還擊的脆弱模樣。
    這不該是她出現的樣子。
    端華是長公主,但成容隻是侍妾。
    她缺人手。
    她缺位分。
    閎稷都清楚,所以他不吝嗇,一樣一樣慢慢來,他可以給。
    但是…她病了。
    受寒隻是個引子,本不至於此,閎稷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如此嬌蠻鮮活的人忽地垮成這樣。
    幾乎是一瞬間,閎稷就想到了是有人想害她。
    府裏所有院子被閎稷下令圍了一層又一層,隻待成容醒來便可直接一個個拿人問詢。
    他有些不敢去看她蒼白到醒不過來的臉色。
    心裏那沒來由的心慌不知道該怎麽發泄。
    他心空了一夜,隻想讓她醒來繼續對他撒潑。
    事實證明,狐狸確實是個奸詐的。
    閎稷想破腦袋都沒想到這是她以身入局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崔氏不安分,想對她動手,她倒是學會了什麽叫釜底抽薪倒打一耙,在人家還未出手時直接耍上一個栽贓誣陷。
    她這是吃準了他會站她這一麵?
    雖然確實如此,閎稷的確從善如流。
    她無錯,這是自保,她很聰明,很會借勢。
    閎稷狠狠鬆了一口氣。
    也是到了這時候,閎稷才認認真真重新正視起她。
    狐狸不是性情溫良的動物,利爪捕獵,尖牙食肉。
    她聰慧,眼睛裏有蓬勃的欲望,她想要的東西有許多,她在慢慢告訴他,她要的遠遠不止這點。
    跟她說話不用拐彎抹角,她喜歡什麽要什麽都直說,即便不說也會讓閎稷明白。
    這種感覺讓閎稷覺得極其過癮。
    就是爽,是能釋放天性的爽感。
    從北疆和談回來後閎稷就沒再去過旁人的院落。
    當時的他是因為不將就,也並不覺得這對旁人有多不公平。
    人心都是偏著長,公平二字本就不該出現在後院。
    那段時日應是閎稷長大後最放鬆的日子。
    母妃安好,成容有孕,身世清白,與閎謙也情誼依舊…
    所以閎稷在去幽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成容。
    他怕自個兒不在成容再被人欺負。
    所以奉肖領的那幫暗衛閎稷又增了幾十個守著。
    位分也好辦,他早就沒什麽好名聲了,再加一個寵妾滅妻也不怕。
    掌家權也得讓她拿著。
    順德帝不會去害成容,那另外再讓母妃和閎謙多看顧些便足夠。
    要走的那日閎稷是循著心底的本能來看成容的。
    那日,成容盯著他看了許久。
    臨走時她喚的那一聲九哥,語氣裏的依賴和眷戀著實燙了閎稷心口一下。
    閎稷隻能再次跟她保證不會讓她當小寡婦。
    幽台的風沙沒比象城好多少,閎稷真的很忙。
    要忙著剿匪,要忙著屯兵和墾荒種植烏麥,嗯,還要忙著孕吐。
    這個事情閎稷沒讓除成容和徐姑姑以外的任何人知曉。
    所以席修剿匪不如他時就總是拿這個笑話他。
    閎稷不惱,隻覺得這個大老粗什麽都不懂。
    交好席修確實是一個意外,畢竟閎稷之前的名聲真不咋地,席修又跟他不熟,自然是帶著偏見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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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日久總會見人心,席修豪爽赤誠,看不慣的人和事有許多,有一回暗暗罵了順德帝被閎稷給聽到了還是一副你要殺便殺的倔樣。
    閎稷不介意,聽了隻是笑著點頭,也跟著坐下來和席修一起吐槽。
    肯定不是說順德帝,說的都是朝廷裏看不慣的事。
    席修震驚,席修怔懵,席修感覺找到了知音。
    後來也是席修,第一個以朝廷三品大員的身份去跟閎稷說,他說:“殿下,老子說句實心話,這皇位該你去坐。”
    閎稷隻笑不語,席修是直不是傻,聰明人之間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除了政事,席修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夫人。
    閎稷沒見過,但從他嘴裏已經能猜出來是什麽樣了。
    不識字,脾氣爆,愛吃醋,這些在閎稷看來並不是什麽優點,但席修每回說起都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他對閎稷說:“殿下,你還是太年輕,這女人啊隻會對自個兒愛的人吃醋,醋勁越大,那才代表愛得越深。”
    閎稷不說話了,腦海裏不可控地想起一個人。
    席修見他這樣又笑嗬嗬地拍他背,語氣意有所指:“明白了?那等回京去試試你家那位?”
    閎稷看他一眼:“我家哪位?”
    席修的大掌對著閎稷的背又是一個猛拍:“得了吧,我都聽你說多少遍了?你家容容,你家容容,聽滿意沒?”
    閎稷耳根泛紅。
    嗯,除了政事,席修說他夫人,閎稷說的便是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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