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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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半路,馬車突然停下。
    “怎麽了?”王氏問。
    “前麵楊家的馬車停了。”柳氏掀開轎簾。
    王氏湊過去看,就見楊家的一個仆從小跑過來。
    仆從道:“小的見過王老爺、柳老爺,前麵去永香莊園的路堵住了,不過,走另一條路能直達霞山莊園,我家老爺讓我來問問,現在改道去霞山莊園賞紅葉,不知可否?”
    “反正都是遊玩,去哪個莊園都行。”
    柳氏也跟著點頭。
    仆從一一詢問過,馬車便改道霞山莊園。
    霞山莊園無愧於“霞”字,遠遠望去,那滿山的紅楓果如晚霞一般,蜿蜒灑落,綺麗動人。
    這一日,王氏一行人和楊老爺這些鄰居一同結伴入林,在林中煮酒賞紅葉,直到傍晚才從山上下來。
    眾人爬了一天山,回了莊園後,用過晚膳,不久後便歇下了。
    確認屋內的人陷入沉睡,細小的管子插入窗紙,白色迷藥散入屋內。
    ……
    天色昏黃。
    “主君!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下人慌慌張張跑來,雙手緊緊握著什麽。
    他被引至謝衡麵前,謝衡問:“何事慌張?”
    下人張開雙手,手裏是一封皺巴巴的信以及一個染血香囊:“主君,小的在外院打掃時發現了這個。”
    流光接過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香囊是王氏今日出門佩戴的那個,而信則是一封血書,上麵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主君……”流光雙手哆嗦,“老爺他們被一夥賊人抓走了……那賊人索要一萬兩贖銀。”
    謝衡接過這兩樣信物看了又看,緊皺眉頭。
    下人渾身顫抖:“主、主君……咱……咱們報官吧?”
    流光眉頭一豎:“不行!老爺他們全是男眷,如今被賊人抓走,若是報與官府,即便被官府救出,日後豈不是名聲全無?”
    謝衡閉目:“無痕。”
    無痕從房梁上落地。
    謝衡沉聲道:“你親自帶人去把我爹他們私下裏救回來……不,我和你一起去。”
    他睜開眼,眸中水色閃過:“不看見爹他們平平安安、手腳健全地歸來……我怎麽向妻主交代?”
    流光和流年都勸:“主君,您現在可是雙身子,讓無痕去便是了,您的身體可馬虎不得。”
    謝衡抬手,激動得在空中一揮:“都別說了,我去意已決。”
    他眼神堅定,微微仰著下巴,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
    流光、流年:“……”
    無痕嘴角抽搐。
    角落裏,一個低著頭的小廝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
    謝衡身體一僵,將揮在空中的手回握在唇邊,咳了幾下:“好了,時間緊急,出發吧。”
    他起身,大步流星往外邁,那步伐,快得就差飛起來了。
    流光和流年連忙上去攙扶他,神色慌張:“主君,您慢點走!”
    流光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暗中用力一扭。
    謝衡反應過來,一手護在腹部,一邊緩下步伐。
    他扭頭看向無痕:“無痕,你磨磨蹭蹭幹什麽呢?還不快點!”
    無痕比了個手勢,一堆藏於暗處的暗衛顯身於人前。
    一群人以無痕為首跟上來。
    謝衡眼珠子一轉,眯起眼盯著無痕,眉頭一皺:“無痕,我問你話,你怎麽不回答?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安靜。
    整個空氣一片安靜。
    無痕身後的暗衛都悄摸摸抬眼瞄他。
    無痕捏了捏拳,閉目:“……屬下遵命。”
    門口,一個暗衛已經備好馬車。
    謝衡上車前,交代流光、流年:“你們兩個在家裏守著。”
    很快,馬車朝永香莊園駛去。
    暗中盯梢的幾人納悶。
    “那唐家主君怎麽也跟著出門了?”
    “分散人手的目的是達成了,但目標也跟著那些人走了,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把消息報給馬大人。”
    馬縣尉收到消息後大笑:“這怎不算好消息?這簡直是自投羅網。”
    在城裏動手她還有些束手束腳,但城外荒郊野嶺的,她出手便沒有顧忌了。
    她蒙起臉,拿起刀,眼神淩厲:“跟我走。”
    一公裏外,初五迅速從牆角翻下來,弓著背,心髒狂跳。
    天奶,監視這些武功高手壓力真的好大,光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做噩夢,特別是她的眼睛還看得特別清楚。
    她跟一旁守著她的人道:“快,去告訴烏大人,那馬縣尉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傳消息的人飛奔而去。
    唐家後門。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等在後門的流光、流年護著一個戴兜帽的小廝上了車。
    ……
    霞山莊園裏。
    一群人還在等迷藥生效。
    忽然,嘈雜聲漸起。
    漆黑的夜色中,火光衝天。
    “著火了!著火了!”
    整個莊園都驚醒過來,四處跑動著救火。
    這群人在火光的照耀下,無所遁形,一群人懵在原地。
    焦頭爛額的管事跑來,見狀,一把將手中的木桶塞給其中一人,大吼:“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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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抹掉臉上的唾沫星子,悄悄藏起迷藥,動作迅速而專業地開始救火。
    ……
    前往永香莊園的山路上。
    謝衡的馬車突然遭遇伏擊,一旁有山石滾落,馬兒嘶鳴,暗衛們的隊形瞬間分散。
    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
    “保護主君!”
    無痕拔出劍,迎上前去。
    場麵一時混亂起來,刀劍碰撞,鏗鏘聲不絕於耳。
    為首的黑衣人神勇非常,一路殺至馬車前,她掀開轎簾,卻見裏麵空無一人。
    她抬頭,淩厲的眼神掃視全場,東南方向一群暗衛護著一人正飛快地往外跑。
    她施展輕功,幾個起落間便躍至那人身前。
    一把長劍橫來,無痕趕了過來,攔住了她。
    兩人過了百十來招,誰也奈何不了誰。
    突然,一聲尖叫傳來。
    ……
    “啊——”
    霞山莊園。
    一個小廝跌落在地,伸手指著屋內,手指顫抖。
    眾人往屋裏快去,隻見屋內趴著幾具焦黑的屍體,已經被火燒得麵目全非。
    “這間住的……好像是唐秀才的親爹。”
    “另外幾間也死了人,是唐秀才的夫郎。”
    “天奶……這……秋鶴先生回來後,得多傷心啊。”
    暗處,一群人壓低聲音咬著耳朵。
    “怎麽辦?人都死光了。”
    為首那人安慰道:“沒事,大人那邊應該得手了,而且那人還是雙身子。”
    楊老爺擠開人群,灰頭土臉地看著這一幕,神情怔愣:“……怎麽會這樣?”
    ……
    “怎會如此!”
    為首的黑衣人暴怒,一把抓起麵前的人,“人怎麽跌落山崖的?”
    悲泣聲傳來,方才發出尖叫的暗衛對著山崖哽咽:“主君……”
    無痕眼眶通紅,他盯著為首的黑衣人,恨聲:“我謝家定與爾等不死不休。”
    他抓起悲哭的下屬:“走!我們先去找主君……萬不能讓主君的身體喂了山中豺狼。”
    說完,他施展輕功,躍下山崖。
    一群暗衛緊跟其後。
    黑衣人沉默地注視著。
    “大人?”
    一個黑衣人問。
    為首的黑衣人收斂好情緒:“……沒事,霞山莊園那邊應該得手了。抓住那一批人也是一樣的,更何況,那邊還有那姓唐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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