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光一邊把籃子裏的吃的喝的拿出來，一邊說道：“鍾大哥說你最近讀書很辛苦，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腦子笨點的人要是不多努力一點，怎麽考得出一個好成績？”周望舒低頭嗅了嗅，“這是娘的手藝是不是？我許久沒有吃到這一口了。”
    要說廚藝最好的，肯定是張盼娣母女，哪怕是賈春妮的手藝都比張招娣的好，但是周望舒就是最喜歡張招娣和她親手做的東西。
    蘇瑤光明白，周望舒吃的不是味道，而是那份情意。他從來不用言語來描述情感，但是他的行動告訴他們，這個人救得值。
    鍾楚山把陳不語拉走了。
    蘇瑤光趁周望舒吃飯的時候把他的髒衣服收了起來。
    “你做什麽？”
    “拿回去洗。”
    “我自己洗就行了。”周望舒把那些髒衣服搶了回去。“我好歹是個男人，你害不害臊？”
    “你？男人？”蘇瑤光上下打量著周望舒，嫌棄的表情非常明顯。
    “我怎麽就不是……”周望舒正想爭論，在看見蘇瑤光手裏的東西時急得放下筷子，伸手就想過來搶，結果沒有搶著。
    蘇瑤光的力氣有多大，他是見識過的。此時蘇瑤光見周望舒這麽緊張，本來不是很好奇的她立馬搶著冊子跑到角落裏打開，結果……
    隻一眼，她連忙把冊子合上。
    “你你你，你說你認真讀書，讀的就是這種書嗎？”
    蘇瑤光把冊子塞到他懷裏，抱著他的髒衣服就跑了。
    周望舒追著解釋：“不是我的，那不是我的……”
    陳不語總是帶些亂七八糟的書回來，他知道是什麽但是從來沒有看過。如今事情沒有做，黑鍋卻被他背了。
    周望舒氣呼呼地咬著雞腿，鼓著腮幫子吃著東西。原本已經離開的蘇瑤光又跑回來了，看著他，別別扭扭地說道：“你還小，注意身體。”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
    “聽我說完。”蘇瑤光紅著臉頰，羞羞答答地說道，“我也是聽說，聽說的啊，你這個年紀太小了，容易傷身，虧了根本。你可別害了自己。”
    說完，這次她真跑了。
    周望舒：“……”
    鍾楚山和陳不語是在半個時辰之後回來的。兩人見桌麵收拾幹淨了，髒衣服也收拾幹淨了，隻有床上有些碎布，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你幹嘛把碎布扔我的床上？”陳不語一邊不滿地控訴一邊收拾碎片，在看見上麵的圖案時，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變得激動起來。“我說姓周的，你知道這一冊有多貴嗎？你知道有多難買嗎？這是京城那邊最紅火的避火圖，你居然給我毀了！”
    “哦，我見扔在我的床上，以為是不要的，就剪了。”周望舒涼涼地說道。
    “望舒，瑤光姑娘不會是看見了，誤會了什麽吧？”鍾楚山見周望舒的神情，差不多猜到了什麽。
    周望舒的臉色臭臭的：“你說呢？”
    鍾楚山拍了拍陳不語的肩膀，說道：“你這東西毀得一點兒也不冤枉。”
    陳不語也不敢說話了。
    從對麵傳來爭吵的聲音，隱約是兩個女人的聲音。
    鍾楚山喜歡看戲，站在窗口看了看，為另外兩個人現場直播。
    “喲，姓蕭的新媳婦也在這個時候送東西過來了，正好撞見文大嫂坐在蕭詞的腿上，那蔣氏就打了文大嫂一巴掌，蕭詞在做和事佬。”
    “要說這姓蕭的的確有些才華，但是馬上就要科考了，他在這個時候弄出這些桃花事件，就不怕分心嗎？”
    “你有空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陳不語說道，“你家老爺子讓你下場科考。他是不是對你我有什麽誤解？”
    陳不語和鍾楚山看向周望舒。
    原本他們兩家的老爺子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後人是廢物的事實，直到前段時間他們單獨見了周望舒，之後就開始要求他們下場科考。
    鍾楚山之前對蘇瑤光說的真的沒有誇張，周望舒的確是在溫書，還挾持著他們一起溫書背書，最近連做夢都是四書五經。
    張招娣見蘇瑤光提著一個包袱回來，臉頰紅通通的，神色有些怪異。
    “你和望舒吵架了？”
    “沒有。”
    “那你的臉這麽紅？”
    “我一路跑回來，熱的。”蘇瑤光把包袱背去後院。
    “閨女，馬上就要下場科考了，你可別太逼望舒，給他太大的壓力。”張招娣說道，“當初讓他去讀書就是為了讓他明理，可不是讓他去考狀元。”
    “娘，你到底是我娘還是望舒的娘，總是替他考慮。你閨女我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嗎？”蘇瑤光說道，“放心好了。”
    桃夭坊這邊生意興隆，風華閣那邊生意慘淡。
    很快就到了正式下場科考的日子。
    張招娣等人精心打扮了一番，送周望舒進了考場。
    張招娣叮囑周望舒吃好喝好睡好，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交白卷，總之主打一個怎麽高興怎麽來。
    正在旁邊叮囑自己的孩子要認真做題的考生家人們：“……”
    蔣伊歡把烙好的燒餅以及補湯交給蕭晏辭，對他說著深情款款關懷備至的話。
    蕭晏辭溫柔地叮囑她不用擔心自己。
    所有的考生進入考場之前都要驗明帶來的東西。蘇瑤光看著周望舒順利進去了，正準備離開，卻聽見了蕭晏辭生氣的聲音。
    “這是燒餅，為什麽要弄成這樣？”
    “我們要驗明燒餅裏麵有沒有藏小抄。”負責檢驗東西的差人凶巴巴地說道，“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又不是隻針對你一個，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難不成你真的在燒餅裏麵藏了東西？”
    “我沒有。”蕭晏辭氣憤地說道。
    所有的燒餅都被捏成碎渣。先不說這樣怎麽吃，就憑這些燒餅被差人用手捏過，他就覺得惡心得想吐，根本就沒有食欲。
    除了燒餅之外，連那些補湯也得經過打撈，要把裏麵所有的渣都撈出來，隻剩下湯湯水水的進去。
    蘇瑤光給周望舒準備的東西都是隨便看幾眼就能放行的，根本不用這麽麻煩。她見蕭晏辭又是燒餅又是油湯的，又有幾分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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