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會試時間隻剩半個月的時候，王煥之夫婦終於抵達京城，並很快找到盛名遠揚的桃夭坊。
    王煥之夫婦一路遊山玩水，拜訪了不少名人雅士，算著時間抵達京城參加會試。
    如今的王煥之不再像之前那樣患得患失，心態變好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也很好。
    半個月後，王煥之和周望舒等人進了考場。如之前那樣，蘇瑤光帶著眾人送他們進了考場。
    男人們在為自己的前途打拚，女人們也不能閑著。如今蔣婧的醫術也越來越出色，賈春妮也開始給病人看診。蘇瑤光把桃夭坊的名聲打了出去，接待的貴婦和小姐也越來越多，日進鬥金變得不是夢想，而是事實。
    “嘔……”張迎娣趴在旁邊幹嘔。
    正在旁邊啃豬蹄的張盼娣愣了一下，放下手裏的豬蹄，擔憂地問道：“這是怎麽了？”
    張招娣倒了一杯水，遞給張迎娣，說道：“從昨天開始我就見你吃不下，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我……”張迎娣紅了臉頰。“我是有了。”
    “你說什麽？”張招娣和張盼娣震驚地看著她。“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妹夫知道嗎？”
    張迎娣搖了搖頭：“我害怕他分心，沒敢告訴他。”
    “婧兒，婧兒……”張招娣大聲喊道。
    蔣婧從裏麵跑出來，問道：“娘，我在呢，怎麽了？”
    “快來給你小姨看看診。”張招娣焦急地說道，“快點。”
    蔣婧不明所以，為張迎娣把脈，眼神變了。她又換了一個手腕，確定了診斷結果，說道：“這是有了，大概兩個月的樣子。”
    “太好了。”張招娣說道，“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做。”
    “還是我來吧，我會照顧孕婦。”張盼娣說道，“小妹，你這月份淺，而且你這麽多年才有這個孩子，比那些年輕的小姑娘肯定要辛苦些，你有什麽不舒服的都可告訴我們，家裏有大夫，還有人給你做吃食，怎麽順心怎麽來。”
    “我沒有這麽嬌氣。”張迎娣說道，“現在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好，我很開心了。”
    “幸好抵達京城了，要不然你懷著身孕還在外麵奔波，那得多累啊！你這性子又最會為別人著想，一點兒也不心疼心疼自己。那男人怕是根本沒發現你有哪裏不適吧？要不然他也不會連半句交代都沒有。”
    “他對我很好的。”張迎娣說道，“當然了，我的姐姐們是最好的。”
    “外甥女不好嗎？”蘇瑤光在旁邊說道，“我、婧兒、春妮要傷心了。”
    “好，都好。”
    眾人相視而笑。
    張迎娣有了身孕，而且是成婚這麽多年的第一個孩子，她立馬成了全家人的重點保護對象。
    前堂的客人太多，為了不讓她被客人衝撞了，就讓她在櫃台前收錢，別的事情一律不許她碰。
    砰！從大堂裏傳來瓶子砸落的聲音。
    “怎麽回事？”張招娣聞訊趕過來。
    一個中年婦人囂張跋扈地說道：“你們的東西這麽爛，我看不上，要走，她攔著我，這才落下去的，與我無關。”
    旁邊的女夥計委屈地解釋道：“不是的，東家，是她摳了一下，半瓶就沒了，還不願意付錢。”
    “我不試用怎麽知道你們的東西好不好？經過我試用，發現這些東西一點兒也不好，當然不會買了。”
    “我們有單獨的試用裝，這些是成品，不能試用的。還有，剛才你把我們的試用裝也帶走了好幾瓶。我們東家大方，向來不會為這點小事與人計較，但是占便宜不是這樣占的。”
    張招娣招了招手，喚來幾個夥計。
    “小夏，小崔。”張招娣喚來兩個女夥計。
    兩個女夥計走過來：“東家。”
    “按著她，搜身。”張招娣淡道。
    “是。”
    “你們敢！你們知道我是什麽人嗎？”那中年婦人大罵，“我可是將軍府的人。”
    張招娣嗤笑：“將軍府的人就可以偷東西？那我得去京兆衙門問一問，是不是律法隻對平民百姓有用，對那些當官的就沒用了？”
    兩個女夥計控製著那婦人。那婦人掙紮著，但是女夥計的力氣大，她怎麽掙紮也掙脫不了。
    從那女人的懷裏搜出十幾個小瓶子，那些瓶瓶罐罐製作精美，赫然就是店裏的試用裝。
    “我們店裏有牌子，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隻能拿一瓶試用裝。就算你不識字，我們也有人在旁邊解說。這是哪來的小賊，想把我們店偷光嗎？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賠償地上那瓶麵膏的錢，二是我直接把你送官辦。”
    “你敢，我是將……”
    “來人，馬上去將軍府問問，他們府上的人是不是可以在外麵耀武揚威？”張招娣喊道。
    四周的客人驚歎於張招娣的大膽。
    “這桃夭坊的東家是不是有點不怕死，居然敢招惹將軍府的人。難道他們店裏還有更大的後台？”
    “我看是這樣。如果不是的話，她有這麽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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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婦人聽四周的人這樣說，再看張招娣那樣硬氣的模樣，也有點懷疑這桃夭坊是不是有什麽後台了。
    “多少錢？”那婦人不甘心，隻有認了。
    這京城到處都是貴人，桃夭坊的生意做得這麽大，要說沒有後台，也沒有人相信。
    “十兩銀子。”張招娣淡道。
    “你怎麽不去搶？”那婦人一聽，怒了。“這瓶麵膏不是五兩銀子嗎？”
    “本來隻需要五兩銀子的，但是你弄壞了我們的東西，弄得滿地都是，是不是需要人打掃？你這麽一吵，嚇跑了這麽多客人，是不是需要給我們一點補償？你放心，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你把十兩銀子付了，這些試用裝讓你帶走。”
    “你……我沒有……”
    “考慮到十兩銀子的確有點多，瞧你的穿著打扮應該也不是將軍府的夫人，應該就是將軍府的老媽子之類的，也不是非要讓你拿現銀，你頭上的簪子、手上的鐲子以及耳朵上的耳環，加起來給你算個五兩銀子吧！另外再交五兩銀子的現銀。要是連五兩銀子的現銀也沒有，你這身衣服……”
    “你別拉我衣服，我有五兩銀子，現在就給你。”那婦人漲紅了臉，氣憤地取下所有的首飾。
    “客人，這邊請。”張招娣揚起燦爛的笑容，帶著那婦人去櫃台前結賬。
    那婦人氣憤地交了銀子，撿起地上的碎瓶子以及碎瓶子裏還剩一半的麵膏包在帕子裏，怨恨地瞪了張招娣一眼走了。
    “客人慢走，下次再來。”張招娣揮著手帕說道。
    “東家，那是將軍府的人，你真不怕得罪啊！”旁邊的婦人說道。
    “京城有那麽多達官貴人，將軍更不知道有多少個，要是這個將軍那個大人府上的仆人都可以來我這裏蹭東西，那我這店鋪別開了，直接送給他們得了。”張招娣說道，“別說將軍，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得遵守法紀吧？”
    “這位將軍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這位將軍立了大功，搶回了原本割讓出去的五座城池。皇上大喜，封他為護國大將軍。這可是開國以來第一位護國大將軍。”
    “他就可以讓自己的家奴欺負普通百姓？”張招娣撇嘴，“我才不吃這套。”
    “各位，剛才驚擾了大家。”蘇瑤光走出來，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裏放著各種各樣的香包。“這是我們店裏新推出的香包，不同的味道有不同的效果，這是助眠的，這是靜心的，這是提神醒腦的……為了補償大家，五文錢一個。”
    賈春妮說道：“這是我們蔣大夫調配的方子。我們蔣大夫還治好過疫病，救了兩座城的百姓，可厲害了。”
    蔣婧在裏麵的治療室裏，聽著外麵的聲音，不好意思出門。
    一人騎馬經過桃夭坊，在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親兵。那人停在桃夭坊的門口，眼裏滿是疑惑。
    “將軍，怎麽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裏很親切。”
    “皇上找您呢，時間來不及了，得趕快進宮。”
    “知道了。”
    夜晚時，蘇瑤光從作坊裏出來，見張招娣在院子裏喝酒，坐了過去。
    “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偷偷地喝酒，怎麽不找我喝啊？”
    “我想清靜會兒都不行啊？你現在成親了，是有夫君的人了，怎麽還纏著娘？”張招娣說道。
    “我夫君在考試呢！”蘇瑤光說道，“他不在，我還不能找娘了？”
    張招娣沒好氣地說道：“等望舒結束科考，不管他有沒有上榜，你和他都得給我好好過日子，早日生個孩子。”
    “娘還年輕，有沒有想過給我找個爹？”蘇瑤光笑道。
    “我都快四十了，還年輕呢？”張招娣沒好氣地說道，“到了我這個年紀，男人隻是陪襯，隻有銀子才是好東西。我幹嘛找個男人給自己添堵？”
    蘇瑤光抱著張招娣的胳膊：“你是不是聽見今天那些人談論那個大將軍，想起爹了？”
    “有什麽好想的？你爹能和人家大將軍比嗎？你爹就是個農夫出身，空有一身蠻力，沒有別的本事。他就算上了戰場，也是去湊人頭的。我隻是覺得他沒有福氣，沒機會看一看我們瑤光這麽好的女兒，還有望舒那麽好的女婿。”
    “娘，你別難過了。”蘇瑤光靠在她的肩膀上。“咱們現在有銀子，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就過什麽樣的。你要是想找個伴兒，我們也可以找一個。你瞧瞧你現在多漂亮，說你隻有二十也有人相信，怎麽就不能找第二春了？”
    “還第二春……哈哈……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奇怪的話。”張招娣笑個不停。
    蘇瑤光想起前世的張招娣，那時候她日夜操勞，三十歲看起來像五六十歲的老嫗。再看現在的張招娣，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打扮得好，還有蔣婧給她調理身體，天天用她們研製的護膚膏保養著，毫不誇張的說像二十幾歲的少婦。
    要不是重活一世，選擇了另一條路，她都不知道她們母女竟能變得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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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有遇見喜歡的，就好好考慮一下。”
    “好，我爭取啊！”張招娣笑道。
    蘇瑤光知道張招娣沒有當回事。不過，她不當回事，自己不能不當回事。等她好好地觀望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
    性別為男，年紀不用卡那麽死，隻要是她娘喜歡的，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都沒問題。
    張招娣本來有些感傷的，但是女兒一來，那點傷感就消失了。
    “你別喝了，等望舒考完，你們得給我生孫子，喝酒不利於懷孕。”
    蘇瑤光：“……”
    第二日，桃夭坊來了個老嬤嬤，老嬤嬤點了個上門服務。
    蘇瑤光安排名下的美容師上門。
    中午時，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一張臉被打得又紅又腫。
    “誰幹的？”張招娣氣急敗壞。
    “算了，東家，我沒事的。”崔紅袖哭著說道，“那是護國將軍府的人，我們得罪不起。”
    “護國將軍府？”張招娣重複著這個名字，想起了昨天那個中年婦人，氣憤地說道，“敢情今天是故意上門找麻煩的。”
    “紅袖，你說說今天見到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情，之後又為什麽會被打。”蘇瑤光說道。
    崔紅袖描述道：“我按那人說的上門，之後被帶了進去，見到了一個美婦人。那婦人讓我給她做全套的護膚，等所有的護理都做好了，她說我在她的身上弄出了傷，還扯得她頭皮很疼，讓她身邊的那個嬤嬤打了我二十巴掌。那老嬤嬤就是昨天來我們店裏找麻煩的那個。”
    “她付錢了嗎？”蘇瑤光問。
    “給了。”崔紅袖說道。
    “找我們要了上門服務，找了麻煩，最終又給了錢，說白了就是想出氣。她把銀子給了，我們就沒有由頭去告他們了。要是我們因為紅袖被打的事情找他們的麻煩，上告到衙門裏，他們也可以按剛才說的倒打一耙。”
    “真是無恥。”張招娣說道，“現在怎麽辦？咱們紅袖不能白吃這個虧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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