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光碰了碰周望舒，示意他看對麵的張招娣。
    張招娣戳著碗裏的飯粒許久了，連一口菜都沒吃，心事重重的樣子。
    “娘，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周望舒問。
    張招娣搖搖頭：“沒有啊，我就是想著最近生意挺好的，想著要不要置辦一些田產。”
    “與其置辦田產，還不如再開點分店。”張盼娣說道，“今日有個胡商，他就對我們的生意很感興趣，還說要是他們那裏有這樣的店鋪肯定能生意興隆。”
    “胡商那裏就太遠了，附近的大城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咱們的老夥計挺多的，就把這些老夥計發展下去打理新店鋪，到時候所掙得的給他們三成的分紅，我相信許多人搶著去的。”
    “這個想法不錯……”張盼娣說道，“我也願意去啊！這裏有你們盯著，我去盯著分店。”
    蘇瑤光與張盼娣說著生意的事情，周望舒一直看著張招娣，見張招娣出門了，跟上了她。
    “娘……”周望舒追上去。“你有心事，不能跟我們說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一家人都可以一起麵對。你一個人藏著掖著，我們都在為你擔心，那大家不是都不安穩嗎？”
    “望舒啊，娘的心裏的確有個疑問，但是這個疑問太匪夷所思，不知道怎麽說。”
    “隻要是娘說的，我們都願意聽，不管是多麽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們都能接受。”
    張招娣回頭，看見其他人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看著這邊，顯然大家都發現了她的異常，此時他們都在等著她開口。
    “好，我說。”張招娣回到飯堂。“那位蘇大將軍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啊！”
    “盼娣，迎娣，你們還記得你們姐夫的模樣嗎？”
    張盼娣和張迎娣相視一眼，同時搖頭。
    “你嫁人的時候我們還小，而且我們沒見過他幾次。”
    “那位蘇大將軍與瑤光他爹長得一模一樣。”張招娣說道，“我本來想驗一驗他是不是那個狗東西，但是那位蘇大將軍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看不出原本有沒有胎記。他入伍的時候我給他趕了幾雙鞋，有一雙鞋趕到一半來不及了，就留在了家裏，後來我慢慢給它做好了。我用那雙鞋比對一下，鞋號也不對。我家那個穿的鞋比蘇大將軍穿的鞋小一號。因此我想，應該是我想多了。”
    “娘，真的很像嗎？”蘇瑤光好奇。
    “其實也不算特別像吧！”張招娣說道，“你爹沒人家威嚴有精神。”
    蘇瑤光想著前世發生的事情。前世她與那位蘇大將軍是沒有機會認識的。因此，前世她並沒有經曆這些，也就無從查起。
    前世張招娣也沒有機會進京，她死在了半道上。如果蘇大將軍真是她爹，前世的時候張招娣要是有機會進京，是不是就有機會見到自己早就應該消失的丈夫，而自己也不會死得那麽慘？
    不，不是的。這些都是猜測，或許真是張招娣想多了。世間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再加上張招娣和夫君已經分開十幾年了，隻怕連記憶都是模糊的，或許是她記錯了。
    “到底是不是，隻要查一查就知道了。”周望舒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來查。”
    “你這小子真是口氣大，他腦子受過重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你能查出來？”
    張招娣把心事說出來，雖然沒有得到解決，但是舒坦多了。原來不用一個人承受的時候，再大的難題都不是難題。她最大的慶幸就是身邊有這麽多共同承擔的家人。
    將軍府。蘇仁德坐在主位上，下麵站著龐氏和早該離開卻沒有離開的湯婆子。
    “將軍……”龐氏心虛，不敢看蘇仁德。
    蘇仁德輕輕地敲擊桌麵，視線停留在龐氏的身上，說道：“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我出一筆嫁妝，把你嫁出去，也算是給你夫君一個交代。二是你搬出將軍府，去鄉下的莊子上養老。”
    “將軍……”龐氏哀怨地看著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麽？”
    “你做了什麽，需要本將軍提醒你？”蘇仁德銳利地看著龐氏，“看在你丈夫的麵子上，我養著你們母女，這些年也算是衣食無憂，甚至你們打著我的幌子在外麵欺負人，我也在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如今倒好，你居然把主意打在我的頭上來了。我是不是說過你隻是我養在這裏的客人？”
    “既然你們不知足，得了榮華富貴還想要名份，那就別在將軍府呆著了。來人……”
    “將軍……”龐氏跪在地上，朝著蘇仁德磕頭。“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也是實在害怕了，擔心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將軍府，讓別人說閑話。我以後不敢再犯。”
    “我手裏有個副將，年紀與你相差不大，你要是願意嫁過去，那不是名正言順的夫人。”
    “我不願意。”龐氏抹著淚。“我的心裏隻有亡夫。之前就算做那樣的傻事，也是太害怕才這樣。將軍也說了，你會一直養著我們母女，就當是償還亡夫的恩情。那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如果再犯，你當如何？”
    “如果再犯，我會帶著青嫣離開。”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蘇仁德皺眉，“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不用特意來找我。”
    “是。”
    龐氏抹了一把淚，帶著湯婆子離開。
    蘇仁德說道：“這個湯婆子必須送走，你要是不送，那我就把她發賣了。”
    “將軍息怒，老奴等會兒就走。”湯婆子連忙說道。
    龐氏和湯婆子出門後，龐氏腳下一軟，湯婆子連忙扶住她。
    “夫人真的甘心就這樣算了？”湯婆子說道，“你要是懷上孩子，他不負責任都不行。”
    “可是你也看見了，我已經給他下了那麽猛的藥了，他寧願推開我跑出去也不碰我。這幾天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現在像沒事人一樣，肯定是因為便宜了哪來的狐狸精。”龐氏氣憤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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