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睜開眼睛，“去附近的學校看看。”
    朝陽震驚，“憑這一絲微弱的氣味，你能知道凶手在哪裏？”
    小魚幹冷聲道，“有學校食堂大鍋飯的味道，這種味道餐廳是不會有的，光是聞起來就很難吃。”
    他頓了頓，有些無奈，“但是學生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我不一定能準確的找到誰才是凶手，我隻能確定凶手在哪所學校上學。”
    朝陽和刀疤有些失落。
    “最終還是找不到嗎？就這樣放過凶手？我不甘心。”
    刀疤抓著旁邊的樹幹，凶手逍遙法外，他不甘心。
    “凶手不會逃脫。”虞兮的聲音淡淡響起，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意。
    刀疤眼神一亮，“老大，你知道怎麽找到凶手對不對，你這麽厲害，肯定可以找到。”
    虞兮可以，但她真的很不想用這種方法。
    可是看著如此悲慘的畫麵，她不能不管，她不允許凶手逍遙法外。
    她緩步走上前去，蓬鬆的尾巴輕輕掃過狗狗的腦袋。
    狗狗的遭遇出現的虞兮麵前，換句話說，虞兮完全代入狗狗的視角，清晰的複製它曾經的恐懼，遭遇，以及死亡。
    她看到了。
    她出現在狗狗的身體裏，用狗狗的視角，看到它曾經發生的一切。
    看到自己的背上，背著一大袋子的塑料瓶子，蹦蹦跳跳的跟在老爺爺身後，很是開心。
    因為它知道，這些瓶子可以換來一頓飽飯，今天爺爺不用再撿垃圾桶裏的剩飯吃了。
    他們回到在公園中的居住點，帶上之前撿的紙皮，要去垃圾收購點賣掉。
    它要跟著一起去的，可是爺爺覺得它今天幫忙撿這麽多瓶子，比較辛苦，堅持讓它待在家裏休息。
    他們沒有家，所謂的家不過是在天地間放一床撿來的破被子，但是狗狗很知足。
    對它來說，隻要爺爺在身邊，哪裏都是家。
    虞兮感受到它由心的快樂和幸福，即便肚子早就餓了，但是它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他們吃的東西不多，它少吃點，爺爺就能多吃點。
    爺爺拖著瓶子和紙板走了，走時爺爺還笑吟吟的給它擺手，“阿黃，你在家休息休息，好好等我，回來時給你帶好吃的。”
    狗狗原地蹦兩下又轉個圈，很是開心。
    爺爺走後，狗狗在家待著無聊，它決定去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再多撿幾個瓶子。
    多撿幾個瓶子，就能多換一個饅頭，就可以讓爺爺多吃飽一點。
    他開開心心的出去溜達，熟練的將腦袋紮進垃圾桶裏，翻看裏麵有沒有遺棄的瓶子。
    他並不知道，這次出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爺爺了。
    一群剛放學的孩子，相約來公園玩。
    透過狗狗的眼睛，虞兮看清楚了，三個男孩，兩個女孩，大約是十三四歲的樣子，是初中生。
    應該是剛放學，他們還背著笨重的書包，手裏提著很多小吃。
    狗狗聞到香味，興衝衝的跑上前去，豎著耳朵撒嬌。
    它經常朝著人類撒嬌的，時常能得到一些瓶子和食物，特別是孩子，給食物時最是大方。
    它想著若是能討要到一點食物，自己吃飽了，就可以省下晚飯給爺爺多吃一些。
    它賣力的甩著尾巴，低眉順眼的半趴在地上，表示自己的友好。
    學生確實不害怕它，將手裏的炸土豆和一些小吃丟到它麵前。
    食物很香，它很開心。
    這時，有位男生提議，“今天我們學生物，覺得狗狗的身體構造還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玩過家家吧？”
    另一個男生嘲笑，“你現在都上幾年級了？還玩過家家？幼不幼稚。”
    那位男生勾起嘴角，從書包裏掏出來一把削鉛筆的刀，直勾勾的盯著地上吃的正香的狗狗，“我們自然要玩咱們這個年紀該玩的過家家。”
    狗狗還沉浸在得到食物的喜悅中，幾位學生卻沉默了。
    他們都明白男生的意圖。
    其中一個女生開口，“算了吧，太嚇人了。”
    男生嗤笑一聲，“你看看做實驗的小白鼠，兔子，也有貓貓狗狗的，都是為醫學做貢獻，哪裏嚇人了，膽小鬼，連過家家都不敢玩，你們幾個總說自己多牛批，不會也不敢玩兒吧？”
    他這麽一激，還真有用，兩位男生站起身來，努力證明自己的厲害，“誰不敢玩了，不就是一隻狗嘛，狗肉我都吃過，玩過家家算什麽。”
    “就是就是，玩就玩，我在老家殺過雞，換成狗我還能怕了不成。”
    他們三個看向兩名女生。
    兩名女生挽著胳膊，往後退了退，“我們不玩，我們回家了，你們玩兒吧。”
    說著，兩個女生逃一般的走了。
    三個男生齊刷刷的看向狗狗，虞兮望著那樣的眼神，心中發涼。
    單純的阿黃卻沒察覺出危險，它翻著肚皮，試圖再要些食物。
    三個男生朝著阿黃走來，手裏拿著跳繩用的繩子，他們綁住大黃的四條腿，以及嘴巴。
    阿黃沒有掙紮，以為男生是在跟他玩鬧，直到看到一個男生拿出一把小刀，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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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開始掙紮，想要起來，可綁的實在結實，他根本起不來，眼睜睜的看著刀片離它越來越近。
    那一刻，它腦袋中想的卻是，它一向友好的人類，也一向對它友好的人類，這是要做什麽？是在玩鬧嗎？為什麽要拿著那麽危險的東西。
    一個男生拉著它前麵的兩條腿，一個男生拉著它兩條後腿，向兩頭扯，露出它柔軟的肚皮。
    拿刀的那位男生，眼神狠辣，動手也很絕，鋒利的刀片劃過，直接將它從胸腔到小腹劃出深深的口子。
    鮮血流出，內髒滑出來。
    好疼好疼，深入靈魂顫抖的疼。
    它能感受到內髒在離開自己的身體，從溫熱變得冰涼，觸碰到粗糙的地麵時的劇痛。
    好痛啊，血液迅速流逝，身體漸漸冷去。
    恐懼在蔓延，劇痛撕裂它的靈魂。
    在最後一刻，它看到幾位學生丟下手中的刀片慌忙逃竄。
    大概是現實跟課本上的切麵圖相差太大，他們嚇跑了，它的命也沒了。
    可它好想爺爺，爺爺看到它這副樣子一定會很難過的，它不想爺爺難過。
    可它什麽都做不了了。
    它的意識在消散，虞兮的意識在回籠。
    她踉蹌半步，蹲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死去的狗狗，以及睡著的老人。
    這隻傻狗，到死的時候，想的最多的，竟是害怕爺爺傷心。
    它要是看到爺爺現在的樣子，一定心疼的心都要碎了吧。
    朝陽連忙上前，見虞兮狀態不好，連忙詢問，“老大，你怎麽了？”
    虞兮緩了緩，從剛才痛苦和死亡的氣息中回過神來，“我沒事兒，我知道凶手在哪，是誰。”
    他們穿著校服，很好辨認。
    小魚幹驚訝，“不用我尋找嗎？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虞兮聲音還有些顫。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想罵一聲天道，簡直就是給她找苦吃。
    遇害，死亡，是每個動物一生最恐懼的時刻，她卻要經曆一次又一次。
    她本來不想用這個法子的，如果有別的流浪貓能找到凶手，如果小魚幹能找到凶手，她真的不想體驗一次死亡的過程。
    可小魚幹隻能找到學校，找不到凶手。
    最後，還是要她去看遇害全過程。
    學生是吧，年紀小小不學好是吧……
    “這群王八蛋，走，收拾他們去。”
    虞兮氣憤至極，恨不得現在就讓他們感受一下千刀萬剮的滋味。
    惡意傷害者，必遭反噬。
    “走！”
    刀疤，朝陽和小魚幹早就等不及了，跟在虞兮身後，找那些王八蛋去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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