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地驟然變色。
    轟隆隆！！！
    一股浩瀚、冰冷、統禦萬方的無上帝威，如同滅世洪流般轟然降臨。
    天空瞬間被撕裂出無數漆黑的蛛網裂痕，發出刺耳的“哢嚓”聲。
    下方綿延的山林，如同被無形的億萬鈞巨嶽狠狠砸中，大地寸寸塌陷，成片的古木連根拔起，又在半空中被恐怖的壓力碾成漫天齏粉。
    塵土衝天而起，遮蔽了日光，仿佛末日降臨。
    一道身影已然撕裂虛空，出現在那即將閉合的通道之前。
    玄金帝袍流淌著鎮壓萬古的冰冷光澤，九龍盤繞的冠冕下，昊辰麵沉如水。
    他左眼星河輪轉，宇宙生滅，右眼紫金龍瞳咆哮，山河俯首，此刻正死死鎖定著半個身子已在通道內的臥龍。
    那雙帝眸之中，燃燒著焚盡諸天的怒火與凜冽刺骨的殺機。
    “抗旨逆君，妄斷天機，蠱惑聖女，罪不容誅。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朕的眼皮底下遁走？！”
    昊辰的聲音如同萬載玄冰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凍結仙魂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帝皇意誌。
    他周身散發的恐怖威壓，讓剛剛塌陷的大地再次下陷數丈，空間裂縫如同貪婪的巨口瘋狂蔓延，眼看就要將那道暗金通道徹底撕碎、吞噬。
    書心通在這毀天滅地的帝威下，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悶哼一聲，七竅流血，直接被壓得匍匐在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眼中隻剩下無邊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沒想到陛下還是現身了！
    臥龍更是感覺靈魂都要被這股淩駕性的力量碾碎，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隻腳雖在通道內，卻仿佛被億萬道無形的枷鎖死死纏住，動彈不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隻枯瘦、卻仿佛蘊含著書寫諸天權柄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從那即將彌合的暗金通道內探出。
    這隻手，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隻有一種撫平萬道波瀾的絕對從容。
    書聖的身影，於通道光流中再次顯化，依舊布衣白發，平靜淡然。
    他看也未看那威壓滔天、如同神魔降世的昊辰，隻是對著臥龍那隻被帝威鎖死的腳踝，屈指一彈。
    動作輕描淡寫，如同拂去一粒微塵。
    砰！！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纏繞在臥龍腳踝上的帝威枷鎖，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寸寸崩解，化作點點流光消散。
    臥龍頓覺周身一輕，那幾乎要將他碾碎的壓力驟然消失。
    他再無半分遲疑，借著這股力量，整個身體瞬間沒入那洶湧的暗金道則洪流之中，身影徹底消失。
    “老匹夫！安敢如此？！”
    昊辰目眥欲裂，帝威徹底爆發，左眼星河倒卷，右眼龍瞳迸發出滅世紫金神芒。
    他猛地抬手，一隻纏繞著皇道龍氣與仙道本源的遮天巨掌，裹挾著碾碎諸天的意誌，朝著即將徹底閉合的通道，朝著通道中那布衣身影，狠狠拍下。
    空間徹底湮滅，法則哀嚎崩解！
    然而，麵對這足以打爆一方大世界的帝皇含怒一擊，書聖隻是隔著即將閉合的通道，淡淡地瞥了昊辰一眼。
    “陛下，得饒人處且饒人，莫失了本心。”
    一道平靜，卻仿佛蘊含著書寫命運、定義法則的無上威嚴之聲傳出。
    隨即，通道徹底彌合，暗金光芒連同書聖的身影，一同消散於虛空之中，仿佛從未出現。
    轟！！！
    昊辰那毀天滅地的巨掌，隻拍在了空無一物的破碎虛空中，狂暴的能量將方圓千裏徹底化為一片混沌絕域。
    “可惡！！”
    昊辰的咆哮震碎了萬裏雲層，蘊含著焚盡諸天的暴怒，與一絲被絕對力量輕描淡寫化解後的屈辱與驚悸。
    他死死盯著通道消失的地方，玄金帝袍在能量亂流中獵獵狂舞，周身散發的冰冷殺意，幾乎要將這片殘破的天地徹底凍結。
    他沒想到，這世間除了他師尊葉白外，竟還有這等強者！
    此時的昊辰幾乎可以肯定，方才那股心悸之感覺就是源自那一個老者。
    如今即便動用仙道本源查看仙界，也察覺不到臥龍與那老者的氣息。
    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這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著上空殺意滔天的陛下，書心通整個人都如臨冰窖，總感覺近段時間陛下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
    昊辰身上的殺意才漸漸平息，那如同九幽寒淵的目光這才放在書心通身上，
    玄金帝袍在殘存的空間亂流中獵獵作響，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書心通骨髓生寒。
    “方才那人……是誰？！”
    昊辰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從萬載玄冰中鑿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砸在書心通的心頭。
    “別跟朕說你不認識他。”
    書心通渾身劇顫，隻覺得那目光幾乎要將他的文心道種都凍結、碾碎。
    他艱難地抬起頭，對上昊辰那雙燃燒著紫金龍焰與冰冷星河的帝眸，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幹澀的喉嚨裏滿是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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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事已至此，麵對昊辰的質問，已無半分隱瞞的可能。
    更何況，始祖現身，書族血脈共鳴，這本就瞞不過融合了仙道本源、洞察人間的昊辰。
    巨大的壓力之下，書心通反而生出一絲破釜沉舟的坦然。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帝威帶來的窒息感，聲音嘶啞卻清晰地開口，道
    “回稟陛下，方才那位……乃是我書族始祖……”
    他頓了一下，仿佛說出這個名字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氣，最終，一字一頓地吐出那蘊含無上重量的名諱
    “書——聖！”
    轟！
    這兩個字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昊辰的帝心之上。
    “書聖？！”
    昊辰瞳孔驟然一縮，周圍本就破碎不堪的空間也因為他這情緒波動，發出陣陣哢嚓聲，露出道道猙獰裂紋，以他為中心瘋狂蔓延開去，仿佛整片天地都要隨之崩塌。
    他死死盯著書心通，那雙蘊含諸天權柄的帝眸龍瞳之中，星河輪轉的速度驟然飆升，紫金龍影發出無聲的咆哮，顯示出他內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書聖！
    這個名號，他並非一無所知。
    在融合仙道本源後，他也繼承仙界的浩瀚信息。曾驚鴻一瞥地觸及過這個隻存在於仙界最古老傳說、甚至被一些仙帝諱莫如深的名諱。
    傳說中，那是文道的始祖。是執掌文明之火，以文字承載大道，一言可定乾坤，一筆可改法則的至高存在。
    其地位超然，神秘莫測，甚至傳說其存在本身，便關乎諸天萬界文運興衰，仙道根基。
    別說人間仙界，就是放眼諸天萬界，書聖之名也代表著一種難以企及的高度和令人窒息的恐怖。
    那是真正一言可影響仙道格局，甚至另立新主的無上巨頭！
    其身份地位，遠非尋常仙帝可比，是仙界真正底蘊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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