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的溫度啊。
    不管是味道也好，空氣也好，還是各種各樣的外在感受也好。都明明白白的訴說著，這具身體抗拒著這個地方。
    這裏就是地獄嗎？芙莉蓮抬起眼皮看著麵前的女惡魔。
    她有著水藍色的長發，臉頰部分還有著如魚般的鱗片，膚色慘白，像是從水裏複蘇的惡鬼。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水之惡魔，芭莎。
    魔族嗎？芙莉蓮不動聲色的站在她的麵前，盡力的壓製著心中的殺意。不管是羅夏還是瑪格麗特都告訴過自己，她是虛構出來的人物，自己所經曆的故事也完全是虛構的。
    故事當中的魔族也壓根不存在。
    和眼前的惡魔並不是同一種事物。
    可盡管如此，芙莉蓮這一瞬間還是產生了大量的殺意。就像是某種本能反應。
    不過這些殺意都被她不動聲色的壓了下去。
    “這裏就是你說的地獄嗎？”芙莉蓮抬起小臉，環顧了一下周圍，才問。
    她現在在水之惡魔芭莎的城堡當中，自然而然的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是的，歡迎來到地獄。”芭莎僵硬著臉，她盡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但由於長時間沒有微笑，這個動作做出來之後可以說是難看極了。
    芙莉蓮環顧四周，地獄的環境與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海塔之前說過，地獄是那種用來懲戒壞人的地方。
    啊……海塔……也是虛假的吧……芙莉蓮無聲的歎了口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但芭莎的城堡卻顯得異常華麗。
    牆壁上鑲嵌著各種寶石，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地麵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柔軟而舒適。
    城堡內的牆壁上掛著曆任芭莎的肖像畫，各式各樣的芭莎都有出鏡。
    “這裏……和我想象中的地獄不太一樣。”芙莉蓮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像是在獨自麵對山穀一般。
    “啊，我知道！外麵那些人們想象中的地獄總是充滿著各種各樣的火焰和吃人的惡魔。”
    “但地獄並不總是充滿火焰和痛苦的地方，至少在我的領地上不是這樣。而且依靠吃人為生的惡魔也並不多，至少人類和精靈不在我們的食譜上麵。”
    “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與外麵的世界有所不同，但隻是因為這片土地過於貧瘠。而貧瘠的土地有貧瘠的活法。”芭莎恢複了自己的冷臉，微笑對他而言確實有些困難了，不如還是恢複平常的狀態好一些。
    芙莉蓮的目光落在芭莎身上，仔細打量著這位水之惡魔。芭莎的外表其實並不算嚇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漂亮。那鱗片交織的肉體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不吃人的惡魔？”這一點和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理念完全相悖，哪裏會有不吃人的惡魔呢？
    芭莎緩聲說道，“實際上地獄裏麵喜歡吃人的惡魔種數並不算太多，畢竟人類的肉少，骨頭又多。處理起來實在麻煩。吃人隻是在極端的環境下做出的選擇而已。”
    “是這樣嗎？”芙莉蓮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而且最近我們地獄和人類方麵的工作簽訂了條約，雖然這種事情已經淹沒在曆史的河流當中了。能夠吃上豬肉和牛肉，誰願意吃人啊。”芭莎繼續解釋。
    她喜歡芙莉蓮，也認真的觀看了《葬送的芙莉蓮》全集，自然知道芙莉蓮對待魔族是什麽樣的態度。沒有第一時間對自己出手，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平和了吧。
    當然可能也有作為信仰神的芙莉蓮人偶壓根也沒有施展魔法的能力。
    這具軀體主要由金屬和木頭和布料構成，身體當中缺乏能夠構成魔法回路的能量循環，自然也無法施展出魔法。
    或許可以依靠煉金術來給芙莉蓮製造出一副新的軀體，這樣芙莉蓮就可以從人偶再次變成真實的存在。
    但，作為惡魔，哪怕非常喜歡芙莉蓮，芭莎也絕不是爛好心的惡魔。
    雖然和《葬送的芙莉蓮》當中有區別，但魔族本質上就是一個非常狡詐又精明，自私的種族。
    這點倒是也沒有錯了。
    芙莉蓮靜靜地聽著芭莎的解釋，盡管芭莎的態度看起來真誠，但她對惡魔的固有印象並沒有辦法輕易改變。
    “你可以帶著我出去看一下嗎？”芙莉蓮人偶最後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都還沒來得及去往芙拉梅口中的“天堂”，就已經先一步到達地獄了。
    就算什麽？
    如果辛美爾還在的話，說不定會笑出來的吧？
    大概會笑的前仰後合，然後才擦幹淨笑出來的眼淚說，“芙莉蓮，我們一起去地獄旅行吧。”
    說不定會花費又一個10年，大家一起旅行。
    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了。
    畢竟我們是從虛擬當中誕生的人物啊。
    麵對芙莉蓮提出的要求，芭莎隻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選擇同意了下來。
    從芭莎的宮殿出去，坐在芭莎柔軟的臂彎當中的芙莉蓮頭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
    芭莎的胸脯比菲倫更大，坐在芭莎的臂彎時身體不可避免的就會貼緊。
    嘖，真討厭。
    外麵的空氣要更熱一點，天空中有著一輪血月，紫羅蘭色的天空帶著一種沉悶的壓抑感。
    “地獄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別，天空中隻有一輪月亮為我們照明，我們隻有黑夜，也隻有月亮。”芭莎漫不經心的充當起解說員，“這裏的生態環境惡劣，土地更是毫無營養可言。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像人類一樣耕種，這裏的土地可沒有辦法養育出大麥和稻穀。”
    她腳下的赤色土地，像是被血液浸染了一遍又一遍。隻是看著就讓人產生一種生理性的惡心。
    “是這樣啊。”芙莉蓮看著周遭陌生的環境，再次點頭確認。
    但即便像這樣貧瘠的土地上麵也仍然有部分植物在頑強的生長。
    隻是這些植物在這不見天光的地獄底層，都長得格外的放肆。每一株植物都奇形怪狀，長得張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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