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站在那片虛幻的房間中，看著因為和自己對話，所以房間的一切都被暫停。女神的父母親人臉上的笑容都被定格了，實在是詭異。
    他望著眼前的女神，明明個頭比自己還矮，臉上還很稚氣，確實在難以想象她剛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看目前為止的情況就清楚，即便是強如女神也無法逆轉時空回到她想要回到的那個世界。
    所以就自甘墮落，沉溺於美夢當中。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女神微微側過頭，目光穿過他，望向更遙遠的虛無。
    她的沉默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將一切質問與憤怒都隔絕在外。
    羅夏攥緊了拳頭。他當然明白她的選擇。
    沉溺於虛假的美夢，總好過麵對那個無法回到過去的現實。
    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但帝國的子民都在期待你的回歸。”憋了好半天，羅夏隻憋出了這一句話，“那邊的局勢已經很亂了。”
    他的喉嚨發緊，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
    他不能指責她，不能強迫她，甚至不能道德綁架她。畢竟，守護人類帝國對她來說從來不是義務，而僅僅是一份情分。
    大家都是同為穿越者，這點他其實還是能夠共情的。
    女神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所以我讓她回去了。”
    羅夏一愣：“她？”
    “她有我一半的力量，鎮壓遺神和虛空並不難。”女神淡淡道，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羅夏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之前從未想過那個女神居然也是真的，“她不是假的嗎？”
    女神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臉上，那雙眼睛裏沒有溫度，也沒有波瀾，“不，她也是真的。自我的虛榮、痛苦和夢境中誕生的我……那也是另一個我。”
    羅夏的呼吸一滯。
    搞了半天，外麵那個女神居然還真的是真的？
    那按照她的說法，帝國根本不會陷入混亂，遺神的威脅也會被鎮壓。
    可如果是這樣，那瑪格麗特呢？小圓呢？
    那瑪格麗特就該死嗎？
    小圓就難道活該獻祭給一個滿心求死的神隻嗎？
    他的胸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燃燒，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
    他不在乎女神的生死，不在乎她的逃避，可他在乎那些被無辜卷入的人。
    他的朋友，他的同伴，那些不該被犧牲的人。
    “那你把小圓還我！”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這句話，“既然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把小圓還給我！我的朋友不能因你而死！”
    女神怔住了。
    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驚愕、困惑，甚至有一絲茫然，“小圓？哪裏有小圓？”
    羅夏幾乎要氣笑了。
    “姐妹兒，你還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麽複活的嗎？”羅夏是真的氣笑了，“要不是圓神獻祭，你怎麽可能複活啊？！”
    女神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猛地站起身，整個房間都在搖晃，緊接著直接破碎成一片星海，仿佛整個夢境都在因她的情緒而顫抖。
    “你們把我複活了？”女神問出了這種話，“小圓難道是鹿目圓嗎？不是，你哪搞出來的鹿目圓？”
    羅夏無力的揉了揉眉心，“大姐，你傻吧？信仰神啊！現在外界的人都把小圓當做是你的化身。小圓從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馬不停蹄的過來複活你了。”
    “既然你不想活，我也並不強求你。你把小圓還給我吧，不然我的朋友會因此而死。”
    星海在腳下翻湧，破碎的夢境碎片如流星般劃過。
    女神站在虛空的中央。
    “信仰……神？”她喃喃重複著這個詞，“原來如此。”
    她檢查了自身的狀況，又看向了羅夏，羅夏身上最開始拿到的那個小圓手辦閃閃發光。
    “原來真的是你啊。”女神輕聲道。
    但她又抬起頭道，“她的命運已經和我結合在一起，很抱歉，以我目前的狀況無法把小圓剝離出來。”
    壞了。
    那現在怎麽辦？
    瑪格麗特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回溯了。
    是真的會死啊，混蛋！
    要不自己直接化身成惡魔小焰吧？
    既然瑪格麗特沒辦法回溯，那就由我來回溯！
    羅夏正雜七雜八的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又聽見女神說，“算了，這次就先不死了。”
    於是，外麵的幾人以肉眼可見的看見了虛空在震動，純白的虛空不斷碎裂，女神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個金色的長槍化為虛影，祂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而羅夏，“邦”的一聲摔了出來。
    很好，這次還是屁股先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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