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眼看著新年將近，大院裏也漸漸有了過年的氣氛，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過年吃什麽穿什麽，可是大人們心情可就不那麽美好了！
    距離上一次存款被偷這才過去短短幾個月，這段時間裏每個月的工資還要被扣除五塊錢給張小虎做為賠償，定量不夠還要去黑市買高價糧，日子過得是相當的捉襟見肘，要看著就要過年了，按理說多少都得弄點肉給孩子們打打牙祭，可是哪裏有錢去買年貨！整個院子彌漫著壓抑的氣氛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此時天空不斷的有雪花飄落，幾個婦女躲在大門口門洞裏說著家長裏短，本來想約著跑遠點去郊外的山上找點能過冬的野菜，但是一場大雪攔住了她們，這時李翠芬抱著一個小男孩急匆匆的走到了大院門口，讓這群婦女頗感意外，最近這段時間李翠芬深入簡出平時很難看到她的身影，今天怎麽突然抱著一個小男孩回來了？難不成是親戚家的孩子？平日裏也沒聽說她還有親戚啊！
    “他一大媽！你這火急火燎的幹嘛去啊！吆！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王玉華攔在了李翠芬前麵問道。
    李翠芬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停下了腳步說道“哦，是他三大媽呀，我這剛從街道辦回來，這孩子跟著他父母逃難來了四九城，但是他父母都因病去世了，我這不是看著孩子可憐，所以就把他帶回家收養了，等我老了以後，身邊也好有一個端茶倒水的人！”
    “收養！我說他一大媽，你可要想清楚啊，現在可是荒年，我們自己都吃不飽了，你居然還要收養這麽一個累贅！你，，”楊秀蘭聞言大吃一驚，立馬大驚小怪的咋呼起來。
    隻不過沒等她把話說完，李翠芬緊了緊懷裏的孩子說道“天太冷了，我得趕緊回去給孩子暖暖身子，再說他也不是累贅，從今以後他就是我孩子了！”說完沒再搭理楊秀蘭和王玉華她們，急匆匆的向中院走去。
    楊秀蘭看著李翠芬的背影嘴角一撇不屑的說道“得瑟什麽呀！不就收養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嗎？又不是親生的，等將來長大了如果是個白眼狼，有你好瞧的！”
    王玉華酸溜溜的接過話說道“誰讓人家有錢呢！別忘了人家易中海死之前可給她留了那麽多錢呢！咱們家裏人口多，定量吃不飽還得買高價糧，但是人家不用啊，定量就夠吃了！就算收養一個孩子也養得起！”
    李翠芬抱著孩子急匆匆回到家，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放在床上，孩子瘦弱的身軀有些顫顫發抖，又冷又餓的孩子顫巍巍的說道
    “媽媽有吃的嗎？我好餓！”
    李翠芬一陣心酸，終於有人叫自己一聲媽媽了！眼淚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順手把孩子擁進懷裏抱了一會，然後擦了擦眼淚說道
    “有，有吃的，媽媽現在就去給你做，說完走進了裏屋，拿出僅有的兩個雞蛋放在水壺裏煮上。
    “孩子，忍一忍很快就好，這兩個雞蛋都給你吃！”
    門口的楊秀蘭和王玉華兩人越說越生氣，其實就是越說越嫉妒，畢竟李翠芬身上有那麽多錢，還就她一個人，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舒服了！再想想自己家每個月就那麽一點可憐的定量，不夠了還要去黑市上淘換高價糧才能不被餓死！
    於是兩人就越說越大聲，說李翠芬有錢收養逃難的孩子，院子裏大夥過得這麽艱難，甚至沒錢置辦年貨！怎麽不想著救濟救濟鄰居呢！和院子裏的婦女們議論還不夠，甚至有路過大門口的人，她們都要提一嘴這事！
    不遠處賈張氏雙手攏在衣袖裏挎著籃子，佝僂著腰慢慢的走過來，挎著的菜籃子裏幹幹淨淨，顯然是沒找到什麽野菜。
    王玉華遠遠的便看到了賈張氏，故意做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喊道“喲！這不是賈家嫂子嗎？怎麽幾天不見頭發白成這個樣子，這大冷的天你不在家烤爐子，出來幹什麽呀？看你挎個籃子，難不成你還要去找野菜嗎？有那傻柱養著你們家，應該吃喝不愁才對啊！難不成傻柱和秦淮茹私奔了？”
    王玉華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惹得眾人一陣嬉笑，賈張氏明顯的已經消瘦了很多，再也不複以前那圓滾滾如同煤氣罐一般的身材，臉上的褶子也顯得更深了，頭發也變得花白，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走著，仿佛好久沒吃飯的樣子！
    顯然，她並不想搭理王玉華，貼著牆根繼續往前走著，不是她害怕，而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和王玉華她們吵吵！
    可是王玉華沒打算放過她，這些年賈張氏打的什麽算盤院子裏誰不知道，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刺激刺激賈張氏可！“老嫂子！你先別走，我和你說個稀奇事，今天咱們院子一大媽，居然從街道辦抱了一個逃難來的小男孩回來收養，要我說都是為了養老，收養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還不如直接收養你家棒梗呢！最起碼知根知底！”
    “對啊！老嫂子你還是趕緊回去把你家棒梗抱過來吧！晚了，給人當孝子賢孫的機會就沒了！”楊秀蘭的話又惹來了一陣大笑！
    賈張氏腳步稍一停下，三角眼惡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嘴裏罵道
    “一群隻知道起哄架秧子的潑婦，不就是眼熱人家有錢嗎？那你們就趕緊回家把你們兒子送過去，看看人家要不要！”
    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風雪中！
    楊秀蘭對著賈張氏遠去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罵道
    “活該你這個老潑婦現在吃不飽穿不暖！以前想讓你孫子棒梗給人家養老不就是圖易中海的財產嘛！可惜你孫子現在也成了一個殘廢，就連當孝子賢孫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楊秀蘭氣的臉紅脖子粗，王玉華趕緊勸解道“和賈張氏這種老虔婆生什麽氣！以前在院子裏仗著易中海給她撐腰無法無天，現在混的這麽淒慘也算是得到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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