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獨一無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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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理解佩羅娜小姐了。”秋笙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迫不及待到冒著大雨出去,還真是劍癡。”
    窗外的大雨還在下,風聲和雨聲被揮劍的破空聲擊碎,腳步聲格外急促,鷹眼仿佛在與什麽人對戰。
    或許是想明白了什麽?秋笙翻了個身看向窗子。
    秋笙走下床,撩開窗簾,看向窗外的露天陽台。
    暴雨滂沱之中,鷹眼手持黑刀向前砍去,他似乎撲了個空,側身躲開對手的攻擊,手腕轉動,手中的夜向著對手橫劈而去。
    很多人在心裏都會有個目標或是假想敵,在迷茫或是即將突破瓶頸時便會見到他。
    劍士們在練劍的同時也是在練心,他們會更容易看到心中追逐的幻影,擊敗幻影尋找答案是劍士們在追尋劍道時經常遇見的事。
    見到窗外場景的瞬間,秋笙便明白鷹眼是在與心中的幻影交戰。
    空氣中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鷹眼手裏的黑刀被過去的幻影擋住。
    幻影不退反進,手中尚未成為黑刀的夜連連揮舞,逼得麵前的鷹眼一邊後撤,一邊抬起黑刀夜格擋。
    麵前的幻影步步緊逼,手中的刀劈砍而來,鷹眼後撤半步,立刀擋住。
    黑刀夜橫向一揮,打開對方的刀,白色的利刃劃破空氣再次襲來,被夜一記攔劍擋住。
    夜順勢破開對方的攻擊,自下而上劈去。
    白色的利刃向下,刀身與夜相碰減緩其進攻的速度,止住劈來的一刀。
    刀鋒交錯之中,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相互緊盯彼此,宛如發現獵物的猛獸般死死咬住對方。
    幻影腳步變化,手腕翻轉,利刃再次襲向鷹眼。
    刀身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如同野獸的嘶吼。
    鷹眼回胸立劍,擋住攻擊,手上發力,打開刀鋒,向著對方砍去。
    幻影腳下發力躍起,躲開這一擊,長刀一掃,對上鷹眼的揮砍。
    雨幕中火花迸射,兩道身影瞬間分開,又再次衝向對方。
    幻影手中的刀橫向揮砍,與用出同一招的鷹眼再次砍在一起,爆發的衝擊讓雨幕短暫出現了個缺口。
    兩人一番角力,借著對方的力道猛地後撤拉開距離。
    手持相似刀劍的兩人有著同樣的眼睛,兩雙鷹一般的眼睛注視著彼此,在對方眼裏,他們看到同樣的追求。
    “在強大的盡頭你渴望得到什麽?”鷹眼和幻影齊聲發問。
    他曾經問過羅羅諾亞這個問題,如今他向自己發問。
    手中的黑刀夜在發燙,鷹眼第一次感覺到它的溫度。他感到體內的血液在沸騰,這種令人欣喜若狂的感覺,自他成為世界第一的大劍豪後便不曾有過。
    他差點忘了,手中的刀也曾如此滾燙過,他也曾如此熱血沸騰過。
    誰會超越我?我的劍道該如何延伸下去?
    誰會超越我?成為黑刀後我又該何去何從?
    暴雨之中,鷹眼和手裏的黑刀向自己發問。
    超越他的最好人選,正是他自己。他要先超越自己,超越世界第一大劍豪。
    延伸劍道的辦法,是用手裏的劍開辟出一條道路。他的劍道沒有盡頭,永遠不會停下。
    它會超越自己,超越世界第一的劍豪焠煉出的黑刀。
    它會突破世人所謂的“黑刀是刀劍的終點”的認知,衝向那有著無限可能的頂峰。
    閃電照亮雨夜,鷹眼和夜都找到了答案。
    最強劍豪從不存在。
    劍道是孕育劍客與刀劍的母親,是劍客與刀劍的一生,是一段漫長的旅途,無盡頭,不堪望。
    手中的夜劍氣流轉,回應著鷹眼,究其一生探尋劍道的一人一刀在此刻於靈魂深處產生共鳴。
    青色的劍氣縈繞在一人一刀身邊,鷹眼看著周身的劍氣,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手中無往不利的黑刀。
    他是鷹眼,也是手中黑刀,是劍士,也是刀劍。他的意識與夜的意識融為一體,劍士與劍的界限被打破,二者渾然一體,就連呼吸都同頻。
    麵前的幻影發生變化,少年逐漸成長,連帶著手中的刀一起發生變化,成為昨日的鷹眼。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影相對而立,相同又不同。兩位劍士眼神一淩,再次向對方攻去。
    “鏘!”
    兩把刀快速相接又迅速分開,幻影的黑刀帶著破空聲自上而下砍來。
    鷹眼轉身格擋,撥開刀鋒,翻身上前,順勢調整劍點,向斜下方砍去。
    幻影立刻撤步,刀刃向下擋住攻擊。
    爆發的劍氣猛地擊退幻影,在幻影後退的瞬間,鷹眼的刀斜劈而去。
    幻影側身躲避,手中的刀立在胸前格擋。
    兵刃交接聲與雷聲一同炸響,整個島嶼都為之顫抖。
    向後退出幾步,幻影才堪堪停下。
    不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機會,鷹眼快步上前,手中的刀斜劈而下。
    刀刃相接,鷹眼反手斜劈,腳下步伐不斷向前,接近幻影。
    劍氣環繞的鷹眼與黑刀夜帶著淩冽的氣勢不斷向幻影砍去,一人一刀宛如一體,劈開雨幕,直衝幻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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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眼翻身下劈刀,斬在對方的刀麵上。
    幻影的手臂猛地一抖,長刀橫掃,與鷹眼手中的黑刀夜砍在一起。
    又是“鏘”地一聲,雷聲再次響起。
    鷹眼振刀橫掃,擋住幻影的下劈又分開,刀身快速向下,砍向對方腿部。
    幻影躍起躲避,砍向鷹眼頭部。
    鷹眼橫刀一擋,趁著對方落地的瞬間攔腰斬去。
    幻影連忙向身側劈砍,擋住這一刀卻身形不穩,踉蹌一步。
    鷹眼手腕轉動,調整刀鋒,劈刀砍去。
    幻影不得不再次揮刀,連連後退,試圖在拉開距離的同時穩住身形。
    鷹眼再次轉腕,劈砍轉為撩刀。
    這帶著劍氣、勢大力沉的一擊,讓揮刀格擋的幻影不得不向一旁翻身,借此卸去力道。
    趁著幻影翻身的間隙,鷹眼又是一記撩刀,在幻影胸口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幻影翻滾起身,傷口處流下鮮血,混著淋在身上的雨水一起,在腳下形成一小灘紅色的水窪。
    兩人對視著,似乎達成某種共識。
    兩股磅礴的劍氣爆發而出,兩人以同樣的姿勢,蓄力,打出青色的斬擊。
    劍氣化作另一道風在雨夜裏呼嘯,兩道顏色相同的劍氣碰撞在一起,激蕩的能量撕裂雨幕,雨水向著四麵八方飛濺。
    不消片刻,幻影的斬擊被鷹眼的斬擊撕碎,破碎的劍氣在空中炸開,宛如漫天星辰。
    鷹眼的斬擊向著幻影而去,“嘭”一聲,幻影炸成無數泡沫在大雨中消散。
    青色的劍氣劃過陽台地麵,飛向天空,在雷電掩映下衝入雲層。
    “轟隆!”
    一聲巨響,不知是雷聲還是劍氣爆炸的聲響。
    空中厚重的雲被斬成兩半,露出帶著些光亮的天空。雲向兩邊散開,籠罩島嶼的大雨和雲一起被劍氣爆炸的餘波推向遠方。
    “哢——哢——”陽台從劍氣劃過的地方裂開, 砸向下方的地麵,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呼——呼——”鷹眼的胸膛不斷起伏著,整個人被雨水打濕,一人一刀卻透著興奮的氣息。
    手中黑刀夜誕生的意識與他融為一體,或者說,他們本就是一體,隻是雙方都花了點時間才找到通往彼此的路。
    他望著逐漸亮起的天空,望著被他斬開的雲,心中是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停滯不前的劍道宛如被他斬開的天空,他將再次向前,和他手中的刀一起探尋這條漫長的路。
    年輕時的那份熱血與激情在此蘇醒,無論經曆多少個日夜的消磨,經曆多少場戰鬥的沉澱,他的心髒永遠會因劍道瘋狂跳動,所有沉穩都會因劍道而澎湃。
    他望著天空,忽然明白秋笙先前說的“它是最真實最純粹的你,這世界如果有能理解它的人,那一定是你”那句話。
    如今他和夜的意識融為一體,夜誕生的那部分他回到他身體裏,像是應了秋笙那句“希望下次見麵就能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留下的是誰”。
    秋笙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
    想起秋笙,他又想起對方那為了生存而誕生的劍道。
    為了活下去而踏入劍道,為了劍道本身而踏入劍道,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她走到哪裏了呢?鷹眼忽然很想去問秋笙。
    地平線泛起光亮,島嶼逐漸蘇醒,陽台上的積水不斷從斷口處落下。
    今天似乎會是個難得的晴天。
    秋笙彎腰趴在窗台上,看向陽台。憑借鷹眼的動作,她便能猜到鷹眼眼中幻影的出招,方才雨幕裏的戰鬥於她而言並非鷹眼一人的獨角戲,而是兩個鷹眼之間的較量。
    那把刀即使誕生了自我意識也沒想過吞噬鷹眼的意識之類的,它控製鷹眼的身體,也隻是試圖借助強敵刺激自己找到前進的路。
    “劍癡。”秋笙評價道。
    鷹眼是,樓下那個淩晨四點起來冥想聽到動靜迷路半天還沒找到地方的家夥也是。
    索隆錯過了一場好戲,秋笙托著下巴心想。
    鷹眼那純粹的對於劍道的追求,讓她想起當年獲得雙劍時胸腔裏迸發的對生存的渴望。
    對劍道的純粹追求,對生存的本能渴望,都是紮根靈魂深處的東西,相似又不同,如同鷹眼和夜最後的結果,與她和雙劍也相似又不同。
    她的視線移動,落在缺失的陽台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秋笙小姐。”鷹眼走向窗邊的秋笙,“你走到哪裏了呢?”
    他問得有些沒頭沒尾,偏偏秋笙奇妙地搭上了鷹眼的腦回路。
    鷹眼在問她,她在劍道這條路上走到了哪裏。
    “誰知道呢。”秋笙笑道,她輕輕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垂著眼瞼望向天邊泛起的橙色,“這條路,漫長得沒有盡頭啊。”
    晨曦灑在她身上,鷹眼眼中的她朦朧中帶著些柔和的光亮,走在相似劍道上的劍士笑著看向他開口。
    “你開辟出一條獨一無二的路,驕傲地走下去吧,你和夜都是。”
    指點他前進的人的稱讚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他忽然覺得,有這樣的劍士存在,他在探索劍道的路上一定不會再次止步不前。
    “啊,對了。”秋笙再次開口,鷹眼不自覺認真起來。
    “我記得,被你削掉的那半個陽台砸下去的地方,好像是你的菜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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